夜色寂然,海风阵阵。韩觉展开百步隐携赢莹疾入海岸,忽听两个身影晃动,骂骂咧咧,叨唠不绝。韩觉一见此二人,心中一喜,道:“你俩这回儿怎么这么有耐心,还没走”
痴尊者道:“师父他妈的,怎么才来”
韩觉笑道:“刚看了一场好戏,让你们久等了。”
狂尊者道:“老子刚去千寿宴上看过,没一个鬼影了,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痴尊者骂道:“放屁,师父神功盖世,那几条毛虫哪是师父的对手”
韩觉问道:“所以你们在此商议要不要去帮我”
狂尊者骂道:“这王八蛋说不用管你,让我们先走。”
韩觉笑道:“还是你有良心。”
痴尊者骂道:“放他妈的狗臭屁这王八蛋是怕师父把我们抖出来。”
狂尊者又道:“老子怕老子怕他妈个逑啊要不是看圣教主也赶去了,我他妈偷偷去把云狗忠给杀了”
痴尊者欲要再说,被韩觉拍了脑袋,道:“还说闲话,赶紧走吧”
韩觉正要将赢莹扶上舟,船由海浪缓缓向东流去。
狂尊者忽然叫道:“这这妞是谁”
痴尊者上前接着月光打了一眼,突然吓得恨不得钻进船底,哭道:“他妈的见鬼了鬼啊”
韩觉笑道:“什么鬼分明是人还是个大美人”
痴尊者又瞧了一眼赢莹,不敢再看,忙将头瞥了开去,颤颤道:“他妈的,我记得那天我亲自将她埋了的,怎么爬出来了”
韩觉道:“你不是很喜欢杀人吗现在怎么又怕了”
痴尊者余悸未消,说道:“他妈的老子杀的都是活人,死人变活人老子还是头一次见”
狂尊者不知为何,忽然大笑,“哈哈哈”痴尊者若有所悟,骂道:“他妈的,每次老子杀完人埋了,你就把它挖出来,挂在我门上来吓唬老子,这次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不过这次能把死人弄活老子还是头一次见,怎么做到的教教老子”
狂尊者道:“他妈的,老子还想骂你呢我可是亲眼看你把这妞埋了,转眼老子去挖,就发现棺材里面空空荡荡的,是不是你又偷偷换了地方”
痴尊者骂道:“放你妈的屁,老子可没那闲工夫,肯定是你干的好事转过头来还反咬我一口,你还真是一只狗”
狂尊者回骂道:“奶奶的,云狗忠才是狗,老子是人”
韩觉听他二人对骂,不知所云,亦已见怪不怪,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忽听赢莹开口问道:“两位可是神通四尊中的痴狂二尊”
狂尊者与痴尊者吵吵嚷嚷,兀自争论不休,一听赢莹说话,不耐烦道:“废话,你是谁”
痴尊者道:“废话,这位当然是师娘了还不赶紧叩拜”说罢,二人竟跪下身来,齐声道:“师娘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韩觉不禁暗自发笑,却见赢莹娇颊一红,说不出的美艳动人,不觉痴痴望得出神。
赢莹红霞一闪即过,顿显得有些又气又恼,心道,这位高人身负二尊绝技,痴狂二人又称他为师父,显然是师承一派,但为何他听语声又显得比二尊年轻甚多,莫非真有返老还童的神功
东方拂晓,登岛在即。韩觉待舟靠岸,对二尊道:“好徒儿,今日为师与师娘久别重逢,你们都别来打扰”
痴狂二人顿时会意,心中嘿嘿一笑,径自拴舟运酒,不再理会。韩觉携赢莹至寂静之所,寻了一处崖石,对潮而坐。只见赢莹脸色一变,起身娇喝道:“你到底是谁”
韩觉吃了一惊,贱兮兮笑道:“我是你郎君啊”赢莹容颜大怒,抬手运功,却提不起一丝脉力,叹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韩觉越见赢莹生气越觉喜欢,笑道:“嘿嘿,老夫老妻,久别重逢,春宵珍贵,做些什么事才好呢”他自与二尊相识至今,练就一张厚脸皮,绝非当年。
赢莹又气又羞,娇怒得一脸煞白,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觉又道:“你要喝酒吗”赢莹怔立,一语不发。韩觉问道:“你不说话是要喝还是不要喝”
赢莹始终不语。
韩觉随后从后腰掏出一只皮酒袋子,兀自喝了一口,笑吟道:“岁盏后推蓝尾酒,春盘先劝胶牙饧,前朝白居易写得诗,老子一句也不喜欢,这胶牙饧老子没吃过也没见过,不过这一壶蓝尾酒么,却是老子挚爱,你想不想尝尝”
赢莹刚听完两句古诗,心头蓦地一阵触动。她饮遍诸类名酒,虽无特别所好,然独对蓝尾酒有几分钟情,当日在云庄亦无意将所爱展露在韩觉面前,韩觉暗记于心,遂也对此酒了几分印象。到了岛上之后,复遇此酒,心里就莫名想起赢莹,此后便愈加钟爱起来。思想片刻,道:“我不喝。”
韩觉笑道:“不喝不行。”说着起身,笑嘻嘻地将酒袋往赢莹口中送去。赢莹朱唇一触及袋口,不免生发一股厌恶之气,柔臂一挥,将酒袋挥之地上,娇斥道:“我敬你是前辈,又蒙两次相救,但若以此过分消遣,别怪我无礼还望前辈自重”
韩觉一见她发火,心中欣喜愈加,言语却有几分不乐,道:“不喝就不喝,干嘛甩酒袋子”赢莹径自冷笑,却不再说话。
韩觉见她沉默不语,突感无趣,摇头叹道:“好酒易得,佳人难求,也罢老子不乐意了,回去睡觉吧”说着悻悻转身而去。
忽听身后赢莹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