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旺恪的“不懈努力”下,黑川国太子司徒墨狐的太子卫队在边界全军覆没,只有梁金宇在司徒墨狐和王录的帮助下逃出生天,而郑旺恪所率本部也在两狼山被全歼。但太子卫队的覆灭,还是让黑川丞相徐子昭特别高兴,他和司徒墨狐为敌多年,如今司徒墨狐手中唯一的军队也全灭了,徐子昭感觉一身轻松。于是当天夜里他来到醉月楼,在醉月楼他看上了夜羽裳,他动用特权威逼醉月楼十日之内交出夜羽裳。于是,夜羽裳的青梅竹马冷展尉为了救出夜羽裳,夜闯丞相府,正被徐子昭的五位贴身护卫缠住。酣战苦斗之中,冷展尉只得使出“我花开尽百花杀”的绝招。然而,这五个贴身护卫都是黑川国境中一等一的武林好手,加之冷展尉自打武艺大成以来从未遇过此等困境,加之混乱之中运气时间过短,这一招的威力并没有发挥到冷展尉所能够发挥的极致。
吴博五人并肩攻上,只听得一阵阵叮当之声不绝,冷展尉这一招“我花开尽百花杀”虽然威力尚未到自身极致,可也非比寻常,这九九八十一剑哪一剑不是冷展尉下了苦功所练吴博五人手中兵刃也是狂舞,一时间六人之间兵刃交错,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一招之内,解金肩头胸口被华杀剑划开了巨大的伤口,于峰的一杆判官笔被华杀剑由中斩断,王冲手中长剑被打飞。可是,冷展尉在方才一招之中,也被吴博的一刀砍中了右腿,刀口不深并未伤及骨头,可也是鲜血溢出,一经落地,右腿一软,当场摔倒。吴博大刀一挥,搂头盖顶向着冷展尉劈到,他眼见冷展尉武功比自己高明的多,要是不今日处理了他只怕后患无穷,因此这一刀带着恶风“呜”的一声,碎金断玉,向着冷展尉一刀砍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博忽然感觉右手手腕一疼,这一刀就因此砍偏,砍到地上硬生生砍裂了两块青石砖。与此同时,冷展尉就地打滚,避开了于峰的一戳,正好滚在王戒脚下,王戒把手里大棍一抡,向冷展尉当头砸下,此刻冷展尉一滚之力已完正是前力已毕后力未济之时,只好双眼一闭等死。王戒这一棍砸下心中大喜过往,满拟这一棍非把冷展尉砸成馅饼不可,哪曾想棍子砸到一半,突然觉得一股深厚的力道自手中棍子上传了过来,这股力量并非以力撞力,只是自己棍上力道与这股力道一接触,这股力道立刻加上了一十三股后力,硬生生把他连人带棍托了起来直甩出去,所幸王戒也是带着功夫的人借着这股柔劲在半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双脚落地,这一落地,身上原来受的劲道又后加了一股柔劲把王戒一推,王戒向后摔倒,一屁股又坐碎了一块青砖。这些人里,要说能力本事,还是吴博最强,心知这是遇到高手了,舞钢刀来了个“混元式”,身子急转,站定再看。一个黑衣人和于峰交上了手,于峰抵挡不住,已经被那黑衣人一把抓住了判官笔,另一掌击在胸口,于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惨叫着后退。吴博心中已经知道不妙,可那黑衣人却并不难为他们,一把抓起冷展尉,运起轻功已经跃上墙头,倏尔不见。王冲跟在后面,轻身一跃也跃上了墙头,吴博连忙大喊:“老弟别追,咱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王冲便就跃下墙头,来救助几个受伤的人。
冷展尉被黑衣人抓住后心,竟然一点儿也不影响那黑衣人的身法,这黑衣人抓着冷展尉高跳纵跃竟是如脱缰野马快速已极,直到城外,那黑衣人才将冷展尉放下。冷展尉单膝跪倒,对黑衣人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能否请大侠言清名姓,日后展尉必有重谢。”那黑衣人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从大局上来说,徐子昭现在还不能死。”冷展尉刚要问为什么,那黑衣人道:“我知道你很诧异。但请不要问为什么,到时候你就会明白。”冷展尉道:“我知道了,您究竟是谁”黑衣人道:“还是那句话,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冷展尉不敢大张旗鼓的回到城里,只好躲在城外,一边打猎为食一边养着伤口,他心中焦急想回去见一见夜羽裳,但每一次到了城门口他就发现自己的通缉令贴满了城墙,吓得他只能从新回到深山老林。
三天后,当他再一次尝试进入城池时,他听到了一个令他吃惊的消息:今晚,夜羽裳要进丞相府了。
怎么会十天的期限不是还没到吗。
于是冷展尉决定自己一定要冒险进入京城。
他用泥巴将脸弄得用脏又臭,又到乡间去买了一身农民的服装和两捆柴火,将华杀剑藏在柴火里,混在百姓里走向城门。这一天似乎因为徐子昭即将得到夜羽裳,城门的审问也变成了走过场,冷展尉并没有受到过多的刁难就混进了京城。一进入京城,冷展尉就向着醉月楼而去,没等到地方,冷展尉就看见了不少士兵沿街站岗,冷展尉不敢过去,只好在外徘徊。他心中忐忑已极,一边指望着夜羽裳是身不由己被骗进丞相府,一方面又怕夜羽裳受到伤害,可自己现在虽然伤愈,面对这么多士兵又不能上前硬闯,只能在一旁观看情况。
太阳西下,灯火阑珊,醉月楼前热闹了起来。冷展尉离得太远,只看见一个十六人抬的轿子,在一片呼喝声中抬离了地面,顺着士兵们夹出的道路,向着丞相府进发。冷展尉本想冲上去把夜羽裳抢回来,却又怕场面一乱伤了夜羽裳,只好暗中跟随,一直来到丞相府门前。
刚一到丞相府门前,冷展尉就看到了几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吴博、解金、王戒和王冲,单单少了个于峰,想是前几日被那黑衣人一掌击中胸口受伤过重,这几日在养伤呢,不过就算只有四个人自己也不是对手,只好绕道后门。哪曾想他刚刚一动,带动风声一响,马上被吴博发现,要论起吴博的功夫他也算不上当世最高明的那一拨人,但他会一种少见的功夫,这种功夫叫“鸡司晨犬守夜”,专门锻炼人对于外界事物的感知能力,这种功夫练到高深处,就是旁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也会给他发觉。吴博的“鸡司晨犬守夜”耗费了他数十年之功,虽然他的“鸡司晨犬守夜”尚未练到顶峰,但是此刻冷展尉心焦气燥,呼吸本就沉重,此刻运动一经剧烈,登时被吴博发现。
吴博抬头一看,看见冷展尉身影,就觉万分熟悉,今日是丞相的好日子,就是一点疏忽也不能放过,当即大喊一声:“那人站住”话一说完,吴博脚下使劲,“噌”的一声窜到冷展尉背后,他不知冷展尉究竟是何人因此没有下杀手,只是用起擒拿锁打之术,向冷展尉双肩一拿,他只想抓住此人,若不是刺客放了也就完了,可冷展尉哪里能让他抓住,反手就是一掌直拍出去,吴博变招也极为快捷,立刻变锁拿为横推,以内力与冷展尉相交。双掌一交,“嘭”的一声,冷展尉脚下一晃,颤颤巍巍,吴博则被推出数步,晃了三晃,大声叫道:“硬手上”王冲、解金、王戒一听吴博叫唤,各晃兵刃上前夹攻,冷展尉抽剑还击。过了两招,吴博等人都认出了此人,王戒更是满嘴脏话,他也不知冷展尉的名字,就是“王八羔子”“臭王八”的乱骂。冷展尉这次有备而来,这几日他养伤之余大练武功,武功已经大大强于上次创府,但吴博四人都是个中高手,手中兵刃“乎乎”“铮铮”直响,将冷展尉围在核心,一时之间谁也赢不得对方。
但丞相府内仍旧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徐子昭心中透明从来想杀自己的人就不少,这也是他重金请来吴博五人的缘故,因此,他虽得到下人的禀告门前打起来了,却并不慌张,依旧来见夜羽裳。
这一夜,夜羽裳并没有穿的大红大紫,依旧是一套蓝白的外衣,头上戴着一顶白银的高冠,画着淡淡的妆容,让徐子昭眼睛都看得直了,笑呵呵地就要上去搂抱,却不曾想夜羽裳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已经来了,不差这一会儿,丞相请听我说完。”徐子昭哈哈笑了两声,道:“好,好,我在这儿,你慢慢说。”夜羽裳看着灯火,似乎是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往,缓缓道:“我出生在黑川国的一个小村庄里,那里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庄,我父母也是两个老老实实的农民。自打我记事以来,我家的对面就是一个练家子,听说那家的大人在来我们村庄之前是个走镖的镖师,我不关心他们,我只知道他们家的孩子是个老实孩子,对我却很好,有一次村里的坏小子欺负我,他把那些欺负我的坏小子打了一顿,结果回家却被他父亲教育了一顿。”说到这里,夜羽裳脸上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徐子昭心里很不高兴,但为了得到夜羽裳却还是附和着说:“你有个青梅竹马,那真的很不错。”
在当年残忍的夺权之争中,徐子昭最擅长的就是配合。
而夜羽裳却讲了下去:“后来他长大了,一位先生路过我们的村庄,被他们家留下来做了教书先生,教导他习武,而他一贯是聪明的,还跟着那位先生学会了弹筝。有一天,他把我叫到胡同口,谈起了一首铁筝曲来,他说是他自己做的曲叫燕双飞,他谈的可真好听。”
徐子昭的脸快要涨成了猪肝色,但他非常想在夜羽裳的嘴里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在哪儿然后杀了他。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我十五岁那一年,我们乡村里来了叛军,他们见人就杀,见屋就烧,把粮食都抢光了。当时他们家的大人拿起砍柴刀带着他逃了出来,他坚持着来到我们家里带上了我和我的父母,但是半路上,大人们都死了”
十几年前,两对父母都举着砍柴的斧子、剁肉的菜刀,面对着百十个骑兵,大喊着:“来呀,和你们拼了”九州的农民从来是老实本分的,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希望能够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残喘,哪怕是颠沛流离,他们都不会举起他们仅有的凶器去反抗,除非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命根子他们的子女。
展尉,羽裳就交给你了
羽裳,跑啊,你自幼喜欢燕子,听妈的话,像燕子一样向着蓝天跑吧
徐子昭知道这件事,是有名的“常山之乱”,他也感慨了起来。在这场叛乱之前,他还仅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侍郎,但在这一战中,他趁机交结了当时还是世子的国王,并大肆结党,终于在平定叛乱之后,成为了三公之一的太尉,登上了权力的顶峰。
“他领着我躲在一片树林里,可还是没有摆脱叛军。叛军要放火烧林,他为了救我冲了出去,引开了叛军。我知道,他只要出去了就一定会死,可我当时胆怯了,我趴在地上哭了,我现在也想不起来我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父母和他都不会回来了,哭着哭着我就昏过去了。”
“醒来后,我听着左右没有人,就爬起来找他。出了树林我回到了村庄,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我当时还想哭,可是已经没有哭的力气了。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村庄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昏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来,我见到了我的师父一个道姑,她救了我,从此之后我就跟在她身边浪迹天涯。我们从没在一个地方固定的生活过,总是在一处待几天就离开,我很纳闷,就去问师父。那天夜里,师父喝了酒,脸上泛起了红晕,和我说她是在躲一个人,那人曾经伤了她的心,她便一生一世躲着他,让他每天都在即将找到自己的希望却找不到的折磨中活着,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师父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哭了。”
“再后来,师父便教我跳舞,并告诉我,有一支舞以后要跳给在自己的心上人。”
徐子昭的两眼放出光来。
但他殊不知夜羽裳早在来这儿之前其实已经找到她的那个人了,只是此刻她以为他死了。
所以她才会来,她要用这支舞杀死真正的凶手。
“这支舞叫燕双飞。”夜羽裳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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