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卿一行人接到傀儡教教主“圣手君子”赖天保来信求援,便和徐严军、鲁浩中、陈凌龙三人来到岳阳城,偶遇王凌霄一行,双方本就是旧相识,刘长卿盛情邀请王凌霄一行与自己同行。众人抵达傀儡教的当天夜里,一个黑衣人运用上乘轻功穿房跃脊,被鲁浩中听见,众人尾随其至傀儡禁地,一场恶斗,不了了之,然而,刘长卿却怀疑上了疯疯癫癫的司马德谦。

于是,刘长卿、徐严军、鲁浩中、陈凌龙纷纷跃上屋脊,前来寻找司马德谦的卧室。

这些人之中徐严军的武功最高,轻功身法也超过余人,刘长卿内功精纯虽然年岁极幼但身材清秀健壮纵高跃低也是不在话下,鲁浩中眼睛不便、陈凌龙身材肥胖,虽也是武林中人轻功身法乃是基本修为穿房跃脊也是常干的事,较之徐、刘二人终究输了半筹。徐严军身法快极,先奔到院中最高的那座建筑之处,那座建筑高不过七八米,徐严军所在的屋脊与其差距已经不大,徐严军轻一运气,已然揉身而上,刘长卿等人随后赶到,都约跃上那座建筑的屋脊。其实这座建筑就已经是傀儡教的大堂,陈凌龙和鲁浩中二人跃上之后便不再出声,徐严军、刘长卿两人环视整个傀儡教地面,均未发现异动。就在此时,鲁浩中突然抓住刘长卿的右手,对着众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在刘长卿手心上写起了字:“大家小心,这屋里有人。”刘长卿点了点头表示会意,然后抓住陈凌龙的袖子,使劲的晃了几晃,陈凌龙使劲的点了点头,已知刘长卿是在要求自己留在屋顶,刘长卿随即给了徐严军一个眼色,便同时运起轻功跃下屋脊,轻轻巧巧的落在院中,刘长卿心知鲁浩中眼睛不方便、陈凌龙武功虽然不弱偏偏是个胖子落地之时怎能没有声音是以只和徐严军跳落在地上,他二人都是一身上乘武功,此刻提气凝神更无半分松懈,落下之时声音极微,慢说为人发现就是鲁浩中这等耳音极为灵锐之人,都没有听到,徐、刘二人落地之后,各自凝神静声,慢慢的摸进大厅,然而听见却是赖天保的声音。

只听赖天保缓缓道,似是自言自语:“难道我真的犯了错不成”刘长卿听他话头不对,不知发生何事,就听赖天保又道:“难道真是司马德谦那个老不死我这么多年在他饭菜里下药难道还是药不糊涂这个老东西”刘长卿听到这里猛然睁大了双眼,万万不曾想到这位“圣手君子”暗夜无人之处竟然将这番话说了出来,又听见赖天保决然道:“司马德谦,我今天一定要会一会你”说着就听见屋内一阵响动,赖天保从大门而出,手中还提着一柄长剑。徐、刘二人等他走出,在后尾随,赖天保是傀儡教主,对后院道路熟记于心,他虽然平日习武,但徐、刘二人名门正派出身都是一身上乘武功,凝神静气之下尾随在后,赖天保倒也并未发现。

赖天保来到一处房屋,正是司马德谦的住处,赖天保见屋内灯光已灭,冷笑一声,身子一跃,已经从屋子蹿了进去,长剑出窍,向着床榻之处刺去,正是一招西洋剑法中的“贵门一刺”。赖天保对司马德谦的卧室何等熟悉,知道床榻方位,虽然屋内黑暗,这一剑也是又稳又狠,他心下定计,这一剑只是试试司马德谦究竟有没有因为年老疯癫而武功生疏,这傀儡教三项绝艺其中一项就是西洋剑法,他身为教主浸淫在这三项绝艺里数十年,剑尖在他功力催动之下微微发颤,却也有在探知对方武功退步的一瞬收招的十足把握。孰不料,一剑刺下,直透床板,床上竟是空无一人。

未及思索,屋外一个黑衣人,已经冲入,也是手持长剑,长剑规格模样就和赖天保手里的一模一样,一出手也是一招“贵门一刺”。赖天保一声大叫,一个跟头翻上床榻,不但躲过了这一招顺便抢占了以高示下的便利之处。果不其然,赖天保刚刚站稳,立刻手腕一翻,“刷刷刷”就是三剑连刺,西洋剑法与九州剑法素来不同,以“刺”字诀为基本用法,对于招数的繁杂多变倒不过分追求。

两人交手数招,赖天保就知此人和自己用的虽都是同样的剑法,但武功却在自己之上,而且此人出招极狠,招招都想要自己的命,久斗之下自己定然不敌被杀,当即喝到:“师叔,这么多年你难不成要忘了我的养老之恩吗”司马德谦冷冷道:“报恩报你什么恩报杀你我儿子之恩,还是报你每日每夜给我下药之恩”赖天保手下招数一狠,“刷刷”连攻两招,怒道:“你说什么”司马德谦冷冷的道:“你当我不知道么当年就是你潜入我儿嘉盛房中,沉睡之中将他杀死,你当我不知道吗”赖天保喝道:“呸呸你这么说何来证据”司马德谦道:“你刻意将我儿尸身划得血肉模糊,但下剑部位总不会错,你怕我儿武功极高,一出手就是汨罗九点,这教里除了你还有哪个会用”赖天保冷哼一声:“不错,汨罗九点只我一人会使,看着”话甫落地,赖天保手腕一转,连刺九剑,每一刺都指向司马德谦身上要穴,这“汨罗九点”是傀儡教中西洋剑法的精髓一招,赖天保二十岁上练得此功,造诣已然极深,此时使将出来便是要一早之内杀死司马德谦以图早日抽身。

孰不料,司马德谦竟然也用出一招“汨罗九点”。

双剑交碰,赖天保只觉司马德谦内力深厚,隐隐然自己手中长剑居然有给他震脱之势。

赖天保骂道:“老东西,你何时学得此招”要知这招“汨罗九点”乃是赖天保的师父这一脉一脉单传的绝艺,非得是每一任的掌门才有资格学会不可,当年赖天保这一招都是偷偷学来,司马德谦虽然辈分高着赖天保一辈,但他并非掌门,这一招自然不该学会。司马德谦道:“我也是学了此招后,才知道杀死我儿的是你当年你师父就是篡夺了我的掌门之位,想不到,我儿子的掌门之位也给你这混蛋篡夺了”赖天保道:“你说什么”司马德谦道:“当年形意二宗的矛盾都是你在背后撺掇,你当我不知道你杀死我儿,不就是为了让双方翻脸火并你当我不知道么”赖天保道:“是谁告诉你的你说”说到这里,赖天保一声闷哼,原是右臂小臂已经中了司马德谦一剑,受伤虽然不重可也已经呼呼冒血,司马德谦道:“你们一直以为我是个傻乎乎的老头吗哈哈哈,当年你师父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教内三技,哪一项他比得上我他被魔教杀死,正是报应偿还。”赖天保道:“你既然看破,就留你不得”司马德谦道:“小赖子,你这功夫差得还远,你以为这傀儡教中都是你的徒弟便万无一失了吗办不到”赖天保口中逞强,手下却已经吃了亏,勉力一刺迫开司马德谦,身法一飘,已经跃出房屋,向着后院疾驰而去,司马德谦紧追而下。

院外树下走出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各穿蓝红道袍,正是徐严军和刘长卿。徐严军道:“我们可追过去吗”刘长卿摇了摇头,道:“不太好,赖天保一到后院,必然惊动众人起床查看,我们私下跟踪过去恐怕不妥,我们去接凌龙他们,明天再和赖教主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徐严军觉着也是,于是两人重运轻功,穿房过屋,返回大堂房顶,与鲁浩中陈凌龙二人回合后返回自己的屋内。

刘长卿将自己今夜所见所闻与陈凌龙等人一一说了,陈凌龙当先开口道:“我知道了,这个司马德谦知道了赖天保当年杀了他儿子,现在就疯狂报复。”刘长卿点了点头,温温道:“我觉着大体就是这样,而且司马德谦为什么杀人取内脏应该就是为了比刚才赖教主所言的法子,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司马德谦选择现在动手”陈凌龙便像拨浪鼓一般摇着头:“我就不知道了。”刘长卿道:“这里的问题其实基本就搞定了,但是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为什么司马德谦会选择隐忍十年直到现在才开始报复。”徐严军道:“少门主此言确实不假,我也隐隐感到这里面或许有个极为恐怖的阴谋。”刘长卿听到这里大大的挣了挣眼睛,似是不懂,徐严军又道:“少门主也不必如此惊讶,这里毕竟只是傀儡教,我们受赖教主委托调查,如今他自己已经知道此案凶手,明日我们便可以与他开诚布公挑明此事。无论对手是谁,我们总是先求自保,再谈对敌。”陈凌龙接口道:“我可真没想到,赖天保看起来翩翩君子,可没想到杀起同门来比吃饭还快。”刘长卿道:“这话以后千万少说,给别人听了去不是好事。”陈凌龙撅了撅嘴便不再说话了。刘长卿又对徐严军道:“徐师叔,您看要不要和楞头令他们通一通气他们毕竟是我们请过来的,有必要和他们消息互通。”徐严军道:“少门主所言不假,可是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是不是明天”刘长卿道:“嗯,不过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到后院去了之后没有什么声响”刚刚说到这里,就听见院外有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拍拍各人的房门,喊道:“教主有请众位紧急议事,请众位到正厅会合。”

正厅灯火通明,赖天保、何雨泽夫妻已经集合了傀儡教的弟子,赖天保右臂上做了包扎正坐在正厅的正座上,他夫人何雨泽站在他身边。

过不一刻钟的功夫,刘长卿、王凌霄等人已经纷纷赶到。

赖天保向他们拱拳施礼已毕,便朗声向着众人道:“今夜,我在正厅巡视,果然遇见了敌人”他此刻恢复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状态,这句话并非他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然而台下众人听来仍是万分清晰,刘长卿不禁想到此人受伤剧斗之后居然还能气息稳定,这般看来此人内功修为倒也不低。就听赖天保又道:“这个人说来大家都是熟悉的,就是司马德谦老贼。”众人都是一声惊呼,赖天保言之未尽:“此人觉得当年他儿子司马嘉盛公子死在形意二宗的争斗之中乃是我们意宗的过错,因此前来报复,全然不念我们这许多年来对他的照顾之意,竟然认为是我们有负与他,想来这十年每餐都是我本着尊老之意亲手为他准备,想不到竟是养虎遗患。”傀儡教众弟子都义愤填膺,甚至有的已经开始小声咒骂这个混蛋的师叔祖,陈凌龙却道:“我说呢,给人偷偷下药这件事咋可能让别人代劳,原来都是赖天保自己干的。”刘长卿回头对陈凌龙摇了摇头,所幸陈凌龙此言声音不大,赖天保并未听见。

赖天保继续道:“我与司马师叔在此斗了数招,我受了伤,但是司马师叔怕惊动你们遭围攻之厄,就逃走了,临走之前放下狠话明晚要来攻击我等,不知各位弟子你们可怕么”众人都是义愤填膺,大声道:“我们不怕,我们愿与师父师娘共存亡”赖天保微笑起来,又对着刘长卿道:“少盟主,可愿再祝赖某一臂之力”刘长卿今夜听到赖天保亲口承认为了掌教一位杀死同门本来对此人厌恶至极,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等人离开,凭着赖天保夫妻的本事与司马德谦和那人型傀儡相斗,只怕必然不敌,赖天保死了倒也算是报应偿还天理不爽,可他手下那些徒弟又有何冤枉要陪着赖天保同死于此何况司马德谦为练邪术大开杀戒有哪里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身为玄门清修之士除恶人就是善念,就算留下也不过是要保护这些与此事全然无关的傀儡教二代弟子罢了,当下朗然道:“在下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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