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观外,一声开战,王正初背后长剑出鞘剑锋带着嗡嗡声响刺向“气通阴阳”岳文乾,岳文乾正要抬手挡架,背后钟酥临身影晃动,一道银色身影起处,仗着覆地银掌在自身真气灌注之下坚固异常,一把就抓住了王正初手里长剑的剑身,轻声道“哦,我认出来你是谁了,你是不是那个当年去九阳峰上挑衅生事的什么初升骄阳王正初”王正初“呸”了一口,骂道“当年我就是想和朱序切磋武功,哪料想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划破了我的右脸,致使我两个月无法外出见人,这样的人真是该死。”他嘴里说着话,手下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手腕一使太极劲,剑身突然旋转起来,竟将钟酥临这一抓搅开。钟酥临吃了一惊,加之王正初侮辱自己好友朱序,不禁微愠道“王道人,比武较量失手在所难免,你出口如此狠毒,未免略显刻薄吧”说着,“刷刷刷”还了三掌。王正初剑打盘旋,避过掌力,挺身再攻,道“怎么剑宗之人的事你一个气宗门人如此上心却是为何”钟酥临仗着双手戴着覆地银掌刀枪不入,使出格斗功夫硬抓硬拿,道“淮北道派,虽分两宗,仍是一派,内阋于墙而外御其侮”说完又是三掌猛劈。唐虞锋铁扇一开,对岳文乾道“岳先生,看来小子今天要对您放肆啦”说着身子一轻,已从马鞍上跃起,身在半空,铁扇虚点,岳文乾周身要穴都笼罩在他这一招之下。但见岳文乾不慌不忙,蓦地里脸上紫气大盛,拂尘一甩,一股庞然气劲自他周身发散出来,唐虞锋手里铁扇距离岳文乾身子还有数尺之遥,却已感觉到一股内劲顺着铁扇传入自己手掌,竟是微微发热五指颤抖,心中暗道一声好了得的内力。要知以身体与敌人碰触后再将内力传过去伤敌那并非难事,但这样隔空传力的本事那是非将内功练到一定程度不可,岳文乾身为气宗宗主,内功纯正绵和略输钟酥临一筹,然论起刚正浑厚来却是远超了。唐虞锋一感手掌发热,立刻腰腹用劲,凌空翻了两个跟头,落地一瞬脚步急踏,冲向岳文乾,再发数招

一个战场两处战局都是伯仲之间,但其他人已经起了变化。刘贺风双刀明快遒劲、罡风十足,张大志金背砍山刀呼呼挂风、眼花缭乱,双寇合作得当、刀法绵长,联手大斗五陵居士。再观五陵居士五柄长剑,虽然剑法不凡、气功不俗,却终究不似双寇一般久在绿林前线打拼,以五敌二,亦只落得个堪堪平手。

另一侧,道老孙凡、道会李进指挥小道士们与于世文指挥的军队展开战斗,朝阳观群道虽奋力抵抗,然一者人数有亏,二者不如幽暗女堡军队久经战阵,越战越处下风。

岳文乾与唐虞锋战到数十招之上已经占了上风,分出心思看视战局,发现自己一方死伤已然惨重,心中思念一转,拂尘一甩,“朝阳紫气”勃然膨发,唐虞锋被真气震退数步,岳文乾趁机发声“众人快退。”说着运内劲,再发一掌,唐虞锋正要出招,未能避过此掌,身受内劲,口吐朱红。

钟酥临与王正初功力悉敌,剑掌交锋之中难分伯仲,听见岳文乾这一声叫,运起内劲猛劈三掌,逼退王正初,随即亦抽身而退。

再观五陵居士恶战双寇,听见撤退消息,他五人同修已久,配合得当,但听古秋子一声口哨,五柄长剑同挽剑花,划定界限,退出战场。

然而混战中,道老孙凡指挥的群道却已死伤惨重,加之这些小道士武功不济、轻功更非极佳,要想抽身脱离战团那是极难。而反观于世文指挥下的幽暗女堡军队久经战阵,更让众人难以抽身。

混乱之中,岳文乾既打伤了唐虞锋,便分出闲心来照料众人,他一柄拂尘孑然一身冲入乱阵,那些围杀点判双知的贼兵近身格斗的功夫都不及岳文乾,被他仗着一身轻巧内功往里一冲,早给冲出个口子来。岳文乾冲入战阵,一掌将一名敌兵打昏了过去,一把抓住道老孙凡的肩膀向后一扯,竟将孙凡扔了出去,钟酥临在后接住孙凡,和五陵居士一起退入朝阳观中。岳文乾则对李进道“众人快退。”随后紫气迸发,拂尘一甩,荡开数名追击的敌兵,护着众人推退入紫气观正门,欲从后门退走。

唐虞锋擦干嘴角鲜血,喝道“他们跑不掉,快追”

幽暗女堡大殿上,四个字说出,堪称惊天动地,东瀛九王之羽柴庆先提出自己所要的联姻对象“上官之涵”欧阳繁雪多少有些吃惊,随即便反应了过来,道“羽柴王既然提出这个要求,一介女子和我们的天下大计比起来倒真是不值一提了,来人。”她身边的内侍便出班答到,欧阳繁雪道“你骑快马,把上官姑娘给本后请回来。”那内侍答应一声去了。欧阳繁雪再对羽柴庆先道“羽柴王不必着急,本后再陪羽柴王看看我幽暗女堡的军队和内政。”却听羽柴庆先道“本王十分相信贵派的实力和黑后的能力,这观察之道就不必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上官之涵便和那名内侍返回了。她刚一进大殿,羽柴庆先这一次正面看到她的容貌,竟不自觉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所幸他是一代武林好手,定力极佳,一口粗气吸入,冲动之心泯灭而王者之态再萌,巍然不动。

上官之涵在城门处没有看清羽柴庆先的面貌,这一次是第一次见,羽柴庆先本就是个年轻精壮的汉子,加之王者地位、多年习武,一身英气雄姿勃发,挺拔地坐在客座上,颇有一番睥睨天下之态。上官之涵见过的男子也不少,唐虞锋虽然风流倜傥、三教九流无一不通,堪称人中俊杰,但比起这位第一次见的白衣白袍的男子,终究差了半分霸气与威严。就听欧阳繁雪道“小涵,你今年多大岁数了”上官之涵道“小涵今年十八了。”欧阳繁雪道“那你可有心仪的男子么”上官之涵脑中浮现起唐虞锋的样子,却总觉得要说自己与唐虞锋之间的关系是那么的微妙,她不是没想过嫁给唐虞锋,可每次都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只好低下了头,讷讷着不肯说话。

欧阳繁雪道“小涵,今日,本后向你介绍一位大人物,他喜欢上了你,既然你没有心仪之人,我就将你许配给他。”上官之涵吃惊时,羽柴庆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说道“那个人就是我,羽柴庆先。”欧阳繁雪道“这位是东瀛的羽柴王,他”还未等欧阳繁雪说完,羽柴庆先已经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已经和欧阳黑后说定了,你从今往后是我的王妃了,你收拾一下,和本王一起走吧。”上官之涵楞了一下,她没见过这般耿直、直接的男子,正不知如何答复,只得看向欧阳繁雪,却见欧阳繁雪道“小涵,羽柴王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羽柴庆先此时却转了语气,对上官之涵道“不如我们打一个赌,你和我走,如果半个月之内我不能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你再回来我绝不阻拦,你看怎么样”说着,他的右手已经将自己背后白色的披风摘了下来,披在上官之涵的身上。顺着披风,上官之涵感受到了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温度。当年上官家族在她年幼时遭人灭门,她自记事以来就是和欧阳繁雪等人生活在一起,长于深宫内廷,周遭的人不是太监宫女就是一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文人士子,就算唐虞锋对她一往情深,却是一副清闲文人做派,每次发乎于情却是止之于礼,总给人一种亲切却又说不出来的距离。

而她上官之涵其实需要的只不过是一种安全感,一个乱世之中的依靠,一种这件披风上的炽热到让人安心的温度。

抬头看羽柴庆先,少了两份清秀,但眉间的坚毅,正是多少浮萍般漂浮在乱世之中女子的企盼。

上官之涵点了点头“嗯,这个赌,我和你打。”

而后的政务探讨、双方会餐,上官之涵都乖乖的坐在羽柴庆先身边,而羽柴庆先似乎也很快进入了男友夫君的角色,对上官之涵多多照顾,在会餐时亦将很多滋补的菜肴夹入上官之涵的碗里。

上官之涵看着羽柴庆先的侧脸,小鹿乱撞,心跳如擂鼓。

急急急急急,奔奔奔奔奔,山路里朝阳观里退出来的人跑在前面、唐虞锋率队紧追在后,似乎是一场逼命的搏杀,又仿佛一次玩弄般的狩猎。

蓦地里,变数到来。

一道剑光伴随着一道蓝色身影突然击向唐虞锋。

唐虞锋虽然在朝阳观遭到岳文乾气功的重击,但他内功深湛,以力撞力虽然落了个口溅朱红,却未受重伤,眼见剑光晃动处,一条蓝色身影扑了过来,虽然还未来得及看得清是什么状况,但反应却是极快,脑袋一偏,已经将剑身放了过去。

那来人一招不中,转手又是三剑,将唐虞锋逼退三步。同时,另一道身影已经和王正初过上了招。唐虞锋仔细看了两人面貌身高,出口叫道“杨靖文是你”和王正初交手那人一边出招一边道“是啊,唐兄你可好啊”唐虞锋怒道“你来干什么”说着就要对着杨靖文出招,然而却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那人一身蓝色道袍,头戴金冠,面似冠玉,看年纪三十五六岁左右,唐虞锋倒不认识。

那来人却自报家名“本座神剑九转杨天池请教唐公子。”唐虞锋吃了一惊,道“你是淮北道派剑宗的宗主杨天池”杨天池道“正是本座,本座有一言要警告唐公子,别把自己弄成武林公敌才悔之晚矣。”他说这话时,岳文乾等人已经停止脚步,站在他们身后。唐虞锋皱了皱眉,试探般的问道“你们”此时,杨靖文一掌将王正初逼退数步,也撤在杨天池身边,对着唐虞锋一拱拳道“唐兄,我和杨宗主听说你们幽暗女堡和气宗众多高手过不去,特意带人来救援。”岳文乾正觉诧异,就见杨靖文右手放到身后冲着自己一行众人摆了几摆,当下摁下疑虑,只是不说话了。唐虞锋心中考虑,气宗一脉犹有战力而杨天池身为宗主只怕还带了后备力量而来,再战下去胜负在55之数,今日一把火烧了朝阳观已是大功一件,倘若先胜后败,对己方军心可是重重打击。想念到此,唐虞锋一把拦住了还要继续进招的王正初,道“王道长,不能打了,走吧。”王正初疑惑之间,唐虞锋已经转头就走,而刘贺风、张大志都是幽暗女堡一派人马,跟着唐虞锋走了,王正初虽然不服,也只得长叹口气,转身离去。

杨靖文见唐虞锋一行人走得远了,方才转过身来,压低了声音对岳文乾道“岳先生,我们找了您好长时间了。”岳文乾拱拳道“多谢杨公子今日相救之恩,我淮北道派日后必有重谢。”杨天池笑了两声道“岳师兄,这就以淮北道派自居了,难不成就不再将我剑宗一脉放在眼里了吗”岳文乾嘴上冷笑三声,道“杨兄,你方才说你率领剑宗大部前来,不知有何指教啊”杨靖文却接口道“岳先生不要误会,方才我们说我们率领大部前来乃是哄骗唐虞锋的,其实来的人就我们两个。不然的话,岳先生您可以看看,这方圆十几里之内有没有剑宗的一个弟子”岳文乾“哦”了一声,道“那倒是岳某多心了,就此告辞,请”说着率人就要离开,杨天池道“岳兄且慢杨某有一件事想和岳兄商量。”岳文乾回过头来道“杨兄有何话语只说不妨。”杨天池正色道“岳兄,你也是一代武林高手,眼看着幽暗女堡祸乱淮泗怎能如此无动于衷甚至任由敌人攻上朝阳观而作俎上鱼肉”岳文乾看了看自己身后带伤的一干门人子弟,再望了望朝阳观方向燃起的烟火,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敌强我弱,硬抗不得,只能避祸。”杨天池道“然而,今日的事情说明一件事,岳先生你逃是逃不掉的,面对幽暗女堡这样的丧心病狂之辈只有抵抗一途。”岳文乾道“是啊,本座今日死了这么多门徒,这个仇,岂能善罢甘休”杨天池道“是了,幽暗女堡拥兵自重,仅凭一家一门之实力已经极难和其抗衡,事到如今,杨某也想借这个机会完成先师的遗愿。贵我两宗虽然一直分宗而治,但终归同为一派,我代表剑宗一脉今日请求气宗,同意二宗重归一脉。”钟酥临接口道“是啊,剑气二宗同根同源,都是淮北道门一脉,久久分成两宗也不是办法。”岳文乾道“其实,先师在羽化之前也曾留下遗愿,说希望在我治内完成剑气二宗重归一脉。只是,我身为气宗宗主,不能放弃对二宗重归一派后掌门之位的争取,因此,一直没有和你谈论此事。”杨天池道“这件事,杨公子也曾和我说过,他提出了一个方便的方案决定二宗重归一脉后由你我之中何人出任掌门。”岳文乾对杨靖文道“不知杨公子你有何方法”杨靖文道“我从杨宗主那里得知,剑气二宗当年分裂的原因就在于当年铸造金剑曜天和银掌覆地的二位前辈互相不服对方的作品而比武,导致双双重伤,因此这件事情还要在比武这种方法上解决。我的方案是,由剑气二宗内部各出一名人选,双方点到为止,由比武胜负决定双方在二宗重归一脉后由杨宗主或是岳宗主出任淮北道派掌门。杨宗主已经同意了。”岳文乾道“嗯,这种方法确实是最佳的方法,不知比武的时间地点”杨天池道“地点我的意愿是在九阳峰,而为了显示诚意,这比武时间就由岳兄你决定就好。”岳文乾略一思忖,道“现在我手下的人大部分都有伤,等我们养好了伤在汇合其他气宗门人,五日后正午,气宗一派绝不失约,赴九阳峰参加此次武决。”杨天池道“好,既然如此,今日先行告退,岳兄,请了。”

敬请期待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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