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铜锁和李扬都变了脸色。铜锁牙齿咯咯:“我擦,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真他妈邪门。王晨这哥们刚才看到一个怪影,怎么你们又看到个影子,今天跟影子干上了。”
李扬心思缜密,问王晨,你两次都看到了影子,这两个影子有什么区别吗?
王晨小脸白白的,现在他手电也没了,连个能稳定情绪的家不什都没有,身体几乎缩成了一团。好半天才喃喃说道:“我也说不清楚。第一次看到的那个影子可能稍大一些,第二次看到的稍微小一些。”
这说了相当于没说。
李扬一边沉思,一边从兜里摸出烟点上:“就你感觉而言,这两个影子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
王晨仔细回忆,摇摇头:“我真是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两次看到的影子,应该都是女人。”
铜锁看他:“你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就是两团黑影,连器官都看不到,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感觉吧。”王晨耸肩。
秦丹插话道:“我同意王晨的判断,第一个影子我没看到不好说。不过第二个影子别看形体那么丑陋,但一定是个女人。因为它散发出一种非常阴毒只属于女性的气质,铜锁你要相信一个女人的直觉。”
李扬边吸烟边沉思:“女人的影子……”
铜锁道:“那叫女鬼的影子。”
“鬼还有影子?”我问。
铜锁清清嗓子:“我的意思是,那影子就是女鬼本身。”
“你们说……”李扬说道:“我突然冒出一个很奇特的想法。”
“别他妈卖关子,赶紧说。”铜锁道。
“这个想法有些匪夷所思。”李扬道:“老刘说,下面楼梯延伸的位置应该是真实顶楼平台西侧靠里的墙壁。我们现在向上走到顶楼,去探探那面墙,你们说会出现什么情况。”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嘴张得都能放下个拳头,完全被李扬的假设给震住了。
在这里遭遇鬼打墙,上面楼梯通向真实的顶楼平台,而下面楼梯通向的是一个近似顶楼平台的诡平台。下面楼梯在诡平台延伸出的位置,是在真实顶楼平台的西侧墙壁。
李扬的意思是,去探探真实顶楼平台的那面墙壁。
秦丹舔舔嘴唇,做出假设:“如果我们在那里,发现了隐藏的楼梯怎么办?”
李扬笑:“顺着这隐藏的楼梯,我们还会回到这个地方。相当于一个巨大的死循环魔圈,打破三维空间,形成了无比怪异的奥比勒斯圈。鬼故事里不经常这么编吗,怎么走也看不到尽头的楼梯。我们永远也走不出去。”
王晨哭丧着脸,那模样估计快哭了:“要不然我们打电话报警吧,我女朋友还在外面。”
“那你看看手机吧。”李扬说。
王晨掏出手机一看,顿时傻了眼,没信号。
李扬笑:“意料之中。”他看看楼上,又看看楼下,呲牙一笑:“我倒想看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他一转身,蹬蹬蹬踩着楼梯上了楼。现在他就是精神领袖,临危不乱,关键时候的主心骨,我们只能跟上去。
李扬站在最上面的楼梯口看看我们:“我上去了。”然后,一步垮到了平台。
我们也只好跟了过去。
因为下面的经历实在恐怖,秦丹和王晨,一直紧紧跟随铜锁身旁。李扬这小子虽然看起来踏实,但是他胆子太大,事事争先,冲在第一线,谁也不敢跟着他乱闯。
到了顶楼平台,李扬用手电照了一圈,然后来到铁门前,使劲推了推。那把锁还结结实实挂在那。
李扬打着手电,在铁门上照出一大片光晕,回
头对王晨说:“哥们,你们刚才看到的影子,就是在这儿?”
王晨估计这时候死的心都有,带着哭腔:“是……”
李扬说:“老刘,你过去站在光圈里比划比划,让我们看看那团影子是怎么动的。”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踹他一脚,没好气地骂:“去你大爷的。”
李扬穿过平台,来到西侧墙壁前。这里的地上堆积了许多杂物,破木板子、铁皮架子、破沙发什么的,也不知有多少年了,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十分顶鼻子。
这侧墙壁非常之高,大概有六七米,我们都知道,墙壁后面便是大楼最隐秘的部分——楼中观。一墙之隔,便是两个世界。
李扬拍拍墙,墙皮激起一股烟尘。他捂着嘴咳嗽两声,退后几步问我们:“下面的楼梯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是。”秦丹点头。
李扬招手:“老刘,过来帮我看看。”
现在只能靠我们两个来探路了,我无奈走过去。李扬趴在墙上,用手电不停敲击,侧着耳朵很仔细地听墙里的声音。
我学着他的模样,也敲敲墙,眯眼听了半天,实在听不出此中门道。
李扬紧紧趴在墙上,他到也不嫌埋汰,黑棉袄蹭的都是脏灰。有一个简易的木头楼梯横陈在这面墙的墙根处,旁边堆了许多杂物,如果想再向下敲,就必须把这些东西都清理干净。
李扬招呼铜锁和王晨过来,我们几个男人听他指挥,一起用力抬那破木头楼梯架子。这个楼梯是粉刷匠登高用的,大概能有两米多长,不知在这里放了多少年,死沉死沉,离开原地,激起一股股灰尘烟雾,呛得我们直咳嗽。就连在一旁帮我们打手电照亮的秦丹,都用小围脖捂住嘴巴和鼻子,不停扇手挡灰。
铜锁骂骂咧咧:“你他妈到底想找什么?妈的,回去必须请我们泡澡。这儿也实在太脏了。”
“别废话,赶紧抬。”李扬说。
我们几个男人费了牛劲,终于把木头楼梯抬到一边。等放在地上的时候,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我扶着双膝,心脏加速狂跳,眼前阵阵发黑。如果这次能平安无事回去,我要天天魔鬼训练,锻炼身体。这身板真是不行了。
李扬喘了一会儿,又过去清理地上其他零碎杂物。我们几个人看着,没有一个过去帮忙,倒不是怕脏,而是那块区域散发出一股很难形容的味道。有点像腐烂的肉类,又像是呕吐后风干的味道,气味偏淡,令人很不舒服,觉得特别恶心。
李扬直起腰,指我们:“过来帮忙啊,傻愣着干什么。”
铜锁皱眉:“这什么味儿,也太熏人了吧。我怕吐。”然后作势一下下干呕。
李扬道:“快来帮忙,我发现东西了。”
我们几个无奈,硬着头皮过去帮忙清理杂物。这些破烂里什么都有,破木板子、碎布条子,还有一团脏兮兮的不知什么东西,看上去既像是烂拖布,又像是一大团头发,正好被铜锁捏在手里,给他恶心坏了,扔出去很远。他跳到一边,把手一下下往墙上蹭。
清理到最后,我不能不佩服李扬的直觉,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这里确实有东西。
墙上出现了一道大概成人腰部那么高的小铁门,刷着黑色深漆,上面布满铁锈,使手一摸带下许多黑褐色的碎屑,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因为时间很久远了,墙壁沉淀的颜色和铁门非常近似,加上一堆杂物堆积,不是刻意寻找的话,根本无从发现。如果不是我们刚才那些匪夷所思的奇遇,加上天马行空的想象,或许这里将成为这栋大楼永远的迷。
李扬蹲着,手电照铁门,很仔细地查看。这道门应该是由一大块铁板焊上去的,凭感觉厚度惊人,门四周的框压着水泥,似乎当时是想把这里永久封存。不过这种解释,又于情理说不通,既然你想封存里面的秘密,直接用水泥糊死得了,干嘛还留出一扇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