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穆昂这话,如果让吕淑儿来听,一定会觉得是残忍无比的话,可是对苏瑷来说,却是很动听的话。

而她,也确实怦然心动着,心跳在那一瞬间,几乎要跃出嗓子眼了,脸更像发烧似的,一路红着,一直从餐厅红到了酒店。

进了酒店的房间,苏瑷倒是拿着穆昂给的膏药,去了浴室,没好意思真让穆昂来看她的下面到底有没有红肿。

苏瑷看着药膏包装盒上的说明,写着早晚各一次。自然,她也明白,穆昂给她这膏药,是穆昂的一种体贴。

先用清水洗了一下下面,再小心地涂抹上了膏药。膏药一抹上,那种清凉的感觉,倒是真缓解了一些不适感。

等苏瑷出了浴室,就看到穆昂正盯着手中的手机,眼神阴沉得有些可怕。

“昂!”她猛地喊道。

他骤然回过神来,神情又在一瞬间恢复如常,“好了?”

“嗯。”她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谢你的……药膏,涂上后,是舒服一些了。”

他收起了手机,却突兀地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她隐约感觉出了他的一些异样,至少通常来说,他是不会这样突然地抱住她,而且还抱得这么地紧,几乎要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是刚才和谁通话不愉快吗?”她问道,并没有去推开他的怀抱,而是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以便自个儿不会真的被他抱晕过去。

不愉快吗……穆昂的眸色一黯,他该有那个资格不愉快吗?“不是,只是明天有点事儿,可能会看到我不想见的人。”

苏瑷以为穆昂这会儿说的是公事,是有什么生意,明天要和对方谈判什么的,于是开口道,“那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吐槽发泄的,都可以对我说啦!像我,工作的时候,也经常会遇到一些不想见的客户,但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时候,就会再找说得来的朋友吐槽一下,纾解一下心中的郁闷,这样人就会舒服很多了!”

顿了一顿,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不是说凡事都闷在心里的话,容易闷出病来吗?我家有个亲戚,是生癌症去世的,她家里人说她是把许多事情埋在心里,闷气生出来的。医学上不是也说,有很多疾病,其实也会和人的心情有关。”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而他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她的声音,她的温度,她的气息,让他原本起伏的情绪,在一点点的缓下来,奇异地安抚着他的躁动。

刚才的电话,是他手下的报告,说是父亲去约了司见御见面的时间,而且,好像母亲也要一起去。

他知道,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地要见司见御,而既然母亲也一起去的话,那么只能说,恐怕是母亲想要见司见御,所以父亲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母亲……要见司见御吗?!穆昂还深深的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常常带着他去司家,在家里,很少会对他和颜悦色的母亲,到了司家,却会对他的那位表哥——司见御,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时候,他好希望母亲也能对他多笑笑。

可是,母亲却吝啬得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而当司城雨夫妇车祸死亡后,母亲在他面前有哭又笑,不断地用指甲抓伤着他,用玻璃碎片划伤他,用着尖锐的声音冲着他喊着,为什么他不是司城雨的孩子!

是啊,如果他是司城雨的孩子,那么母亲对他必然是不一般的,会温柔地对他笑吧,会很爱很爱他吧。

而父亲,看着他身上流着血,却至始至终只是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恐怕就算母亲真的把他活活弄死了,父亲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吧。

对父亲来说,在意的不过是母亲而已。

开始,他还会哭,还会闹,还会希望得到父母的爱,希望他们也可以温柔地抱住他,对他说着,“不痛了,不痛了,爹地妈咪最爱昂了。”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母亲只是一遍遍的希望着他是司城雨的孩子,而父亲只是冷酷的说着,“因为你是我穆天齐的儿子,所以这些都是你要承受的。”

所以,他对司见御有羡慕,有嫉妒,却又更多的不甘。为什么司见御可以拥有着父母的爱,而他却不呢!

为什么他拼命想要讨好的母亲,只会注意着司见御。

他并不比表哥差,他甚至可以做的比表哥更好!

但是命运却总像是在一遍遍地开着玩笑似的,让他总是得不到他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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