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生最终是被助理推上了轿车,助理坐上车之后还在震撼着陆安生所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在等一个人的归来!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人是谁?
助理不知道,但是他从陆总的脸上看到的却是一种叫‘悲伤’的情绪在聚集着。
“陆总,陆家老宅那边来了电话,说是子瑜小姐找您都找疯了!”
助理这么说着便伸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赶紧发动了车,耳朵却注意听着身后人的动静,想知道下一步的指示。
陆安生清冷的声音很快毫无感情地响起,“那就回一趟陆家老宅吧!”
……
陆家老宅,陆安生的车刚到,别墅的大门就被陆子瑜拉开,连雨伞都没打地跑了出来,扑进陆安生怀里拽住他的手就大喊着。
“大哥,奶奶呢?奶奶怎么没回来?我明明记得……”
她不过是回到家里太困了睡了一觉,可一觉醒来奶奶就不见了,无论她怎么询问陆家的这些人,他们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陆家的这些佣人都被大哥换掉了,陆子瑜不认识任何一个人,面对她的大声斥责和怒骂,这些人也只是垂着脸一语不发,任她怎么逼问奶奶去了哪里他们回答永远只有一句‘不知道’!
“大哥!”陆子瑜蓬头乱发,凌晨她被带回家时连身上的衣服都没心思换,睡觉也是噩梦连连,惊醒过来后无意间发现自己衣服上还沾着血,惊魂未定的她便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陆安生对于妹妹的这番反应淡然处之,他抬手将扑在她大腿上的陆子瑜扶了起来,一手按下了轮椅的自动按钮径直朝别墅底楼行驶而去。
陆子瑜追问的事情没有得到答复,见陆安生一副不愿意提及的样子,内心焦急的她只好折回去跟在了陆安生的身后。
“哥,奶奶是不是还没有醒?”
陆安生进了客厅,有佣人快步过来送上了一杯热茶,还取了一条大毛巾递过来,陆安生接了毛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出声,“子瑜,你记错了,昨晚上游轮沉没,奶奶至今还没有找到。”
陆子瑜‘啊’了一声,一双手因为惊恐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哥,不是的,昨天晚上我明明看到……”
陆子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安生的一个冰冷眼神给冻结住,“我说过,没有找到就是没有找到!”
……
G城这一场大雨一连下了三天,而陆家的新闻还在持续不断地爆出来,陆氏游轮沉没的当天就有消息流传出来,除了陆家的那些保镖佣人,医护人员,陆氏的最大股东陆老太太也失踪了。
消息一传出来,众人唏嘘不已,失踪吗?听说是跟着那艘游轮一起沉下去的,已经算是死亡人口了。
很多人揣测是因为陆老太太看着陆氏岌岌可危内心绝望才在那样的天气里带着那些人出海,其实就是一个寻死的举动,自己想不到要寻死还带上了那么多的人,可惜了陆家的那些随从,一个都不剩地全死了。
对于外界的这些揣测,
陆家现在唯一能说得上的陆大少爷一直没有回应,众说纷纭,各种版本的揣测都冒了出来。
“陆老妖婆死了?”别墅底楼,薛景禹看着报纸上的消息冷笑一声,“陆安生连他奶奶都用上了!”
许宁城这两天也一直在这边养伤,他翻了翻手机上的消息,“死的人全是陆家之外的人,如果陆家不死一个难堵悠悠众口!”他说着抬脸看了一眼二楼,“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薛景禹摇摇头,“药物作用下时睡时醒!”
毕竟那一晚的折腾大伤元气,怕顾默白再醒来挣裂开伤口,薛景禹特地让人在他的药水里加了安眠定神的药物,强迫他好好休息。
至于虞欢,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从回来到现在都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二楼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薛少,顾少爷醒了!”
薛景禹二话没说站起来就往楼上跑,一进门就见大床上的顾默白手里正拿着床头的那本检查报告吃力地翻开着,薛景禹见他拿着的并不是他的检查报告,心里微微一紧,赶紧走过去。
“二哥,不如你先看你自己的这一份?”
薛景禹说着就想从顾默白的手里将那份报告给拿回来,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听许宁城的,这份报告现在哪能给二哥看啊?
顾默白看似翻得吃力,可拽着报告书页的手指却用了几分力道,薛景禹居然没能夺走。
顾默白双耳一阵嗡嗡嗡的响,他抬眸望着薛景禹,视线落在了薛景禹的嘴唇上,刚醒来的他思维还有些涣散,慢慢地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二哥……”薛景禹见他眉心在蹙动着,半响之后他的脸色就有了一丝明显的变化,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耳朵处。
他的听力,不对劲!
不用薛景禹说什么他都明白了。
见薛景禹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一双眼睛还紧盯着他手里的检查报告,顾默白的心头突然一紧,伸手便翻开了那本检查报告。
薛景禹明显是不想让他看,为什么不让他看,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却又对即将面对的未知答案而心慌不已。
然而在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些字眼上时,他的目光像是凝滞住了一般,抓着报告纸页的手指颤抖了起来。
“我想见她!”
顾默白突然轻声出声,也不管薛景禹是否听见是否愿意便挣扎着起身,薛景禹见状赶紧过来制止,“我这就让人把她送过来,你不要乱动!”
薛景禹急忙叫人,很快便有人将还在昏睡中的虞欢推送了过来。
虞欢被人小心翼翼地抬到了顾默白的身边,薛景禹让其他人都赶紧退出房间,他也跟着退了出去,却是不放心地守在门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压抑在薛景禹因为传进耳朵里的那句话心头长达两天的沉沉悲痛迹像是决了堤的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房间里安静地让人觉得难受,而就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有一道沙哑的声音在一遍遍艰涩地轻轻地响起。
“对不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