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
楚若曦抬手一鞭将乔阿林手中的刀打偏,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紫红的印子。
“我救你,可不是让你这般矫情,拿刀自刎的。”
“小姐,求您给我一个明示,自此之后,阿林绝无二心。”
“啪!”楚若曦又给了他一鞭子,“你的意思现在你对我并不忠心,除非我答应你的条件,你才会为我所用?”
乔阿林没有躲闪,死挨了她两鞭,倔强道:“是,但是阿林没有害小姐之心。”
楚若曦哈哈一笑,“乔阿林我看错你了,你对得起你手中的弯刀吗?于老三的弯刀只会喝奸佞小人的血,什么时候也不会拿来抹脖子,你走吧,我留你不得。”
乔阿林脸色大变,望着楚若曦嘴唇不停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滚开。”楚若曦一提缰绳,马差点提到了乔阿林。
乔阿林像从梦中惊醒,拦住吗,双膝跪地,“阿林对不起小姐,请小姐给阿林一次机会。”
“你记起自己的身份了?”
“不管小姐是不是凤凰羽的持有者,阿林此生誓死效忠。”
他猛的扯下上衣,坦露左臂,上面有一支火红的凤凰羽翎,“阿林是于老三后世子孙,发誓听命于凤凰噬血的主人,请小姐带阿林回归凤凰羽的位置。”
终于确认了乔阿林是凤凰羽的身份,他的羽毛上面还缺少一点紫红,楚若曦现在只有凤凰噬血的图案,却没有真正的凤凰噬血帮他血祭。
“阿林,你起来吧,等找到其他的凤凰羽,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现在时机未到。”
乔阿林有些激动,“谢谢小姐,阿林这就护送小姐回定国公府。”
楚若曦大略的知道了乔阿林(于天翔)一族自从杨子成登基之后,就没有了其他凤凰羽兄弟姐妹的消息,但于家百年来没有忘记他们的誓言,一直在等候凤凰噬血的召唤。
楚若曦一身村姑衫服让定国公府的人纷纷侧目,但碍于她的身份,也没人敢多说一句。
刚穿过月门,入得后院,就见到主母梁氏陪在父亲楚元山身侧,两人信步而来。
楚元山见到楚若曦的样子,眉眼不悦,“若曦,你怎么成这般模样了?”
楚若曦上前见礼来,“若曦出去踏青,被荆棘刮破了衣衫,权宜之下向村妇借了衣服,这就回漪澜居洗漱,再来向父母亲请安。”
“等一下!”
楚元山上下打量了楚若曦,“可有伤到哪里,破了肌肤?”
楚若曦俏皮一笑,“父亲放心,若曦虽然顽劣,但绝不会做伤害到自己发肤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楚元山连说了两遍,很满意的望着楚若曦的脸,“你是要入宫做天下主母的人,切忌不可伤了肌肤,留下疤痕。”
“是,若曦知道了。”
楚若曦的心中流过一丝寒意,楚元山在乎她的容颜多过对他女儿安危的在意,看来,在楚元山眼中,他的女儿也只不过是他巩固仕途的棋子。
重生后楚元山对她到了虐爱放纵的地步,就算他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也生出了一股亲近,却被楚元山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私心彻底冲淡。
这样也好,她楚若曦今世本就不该多生情愫,从此以后,不会有愧疚,一心报仇复国。
朝纲不乱,就不能撼动周朝半分,看来,自己做的还不够。
楚若曦回到漪澜居,李嬷嬷连呼我的小祖宗,嘴里念叨,“不是嬷嬷逾越,小姐是定国府里面出来的千金小姐,怎么可以穿成这样在府外走动呢,传到太子爷耳中,少不了要被些个嚼舌根的人恶意中伤。”
楚若曦换好衫服,一点都不在意,“如果太子殿下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只怕更是我的不幸了。”
“小姐!”这次不止李嬷嬷,连她的大丫鬟知墨也忍不住向她打眼色,“这话不能这样说的,好在漪澜居没有外人,我的小祖宗,以后可万万不能口无遮拦。”
李嬷嬷将新鲜的樱桃送了上来,“府中库房刚送了今夏的绸缎款式来请小姐挑选,连着将刚采购来的的新鲜樱桃一并请小姐品尝,来,试试看酸不酸甜。”
楚若曦眉眼一眨,将入口的樱桃吐了出去,“狗奴才,竟然看薄我,李嬷嬷,就这样的货色你们怎么也收了,能吃吗?”
李嬷嬷愕然,“小姐,您不喜欢?别生气,喝杯茶洗漱一下,会
好受点。”
楚若曦一口清茶吐出来,不依不饶,“李嬷嬷,带我的漪澜居牌子去库房,看是哪个狗奴才这般轻贱我,看看给我送了些什么东西来,这个丝绸色泽如此黯淡,我很老吗?还有这个,花里花俏俗气的要命,全给我退回去。”
她指着果盘里的樱桃,“去问问库房里面的小五子端的那盘送哪里去了,我经过前院的时候,见到他手中的比我这个可像样多了。”
李嬷嬷同知墨面面相觑,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就这般挑剔了,唉,今日是有人运气不好了。
“小姐别生气,老奴马上去查。”李嬷嬷对知墨打了个眼色,“把这些拿下去,在这里只会碍小姐的眼。”
没过多久,楚府大总管刘胜带着府里主事的采办谢云贵前来告罪。
小五子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战战兢兢的说他的东西送到了二小姐楚云曦处。
楚若曦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垂首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刘大总管,虽然我自小没了母亲照应,你们就这般作践我,敷衍我?”
刘胜冷汗直冒,俯身道:“小的该死,小的绝不敢有对小姐不敬之心,都是不长眼的蠢奴才,惹小姐心中不痛快,小的定当严惩不贷。请小姐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马上命人重新为小姐准备。”
“机会!很好。”楚若曦随手将杯子砸向刘胜,“你们就是这样为我办差的?做不好重来一次就可以了,混账东西,全部给我滚出去。”
“小的该死,请小姐息怒。”
楚若曦大发雷霆,一屋子的奴才全跪了下去,刘胜同管事的采办更是连连叩头。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轻贱,既然都是送,为何到我漪澜居的东西会是这般不上台面?欺负我年幼无知,随你们玩弄吗?”
楚若曦站起身子,余怒难消:“刘胜身为府中总管,放纵奴才对本小姐大不敬,库房狗奴才轻贱于我,更是可恶,李嬷嬷,传我的话,大总管扣罚一年俸禄,去刑房领四十大板。”
她的目光转到管事身上,“至于库房的奴才,管事的全部杖责四十,赶出府去,其余人等扣罚一年俸禄。”
“小姐饶命,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不敢有这个心思啊。”
“小姐……”
楚若曦这次雷霆手段严惩府中奴才的事,很快在府里传开了,虽然没有明说楚云曦在府中地位超过了她,但谁都知道就是哪个意思。
“母亲,您要为云曦做主啊,若曦姐姐的话句句都是针对云曦,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楚云曦伏在梁氏膝上,嘤嘤啼哭。
梁氏一边安慰,一边暗暗生气,楚若曦刁蛮任性不懂收敛也就罢了,定国公楚元山不仅不加责骂,言语间反而有责备自己同女儿云曦不懂分数、谦让,亏待了楚若曦之意。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如刀绞一般,自己也是京城贵胄之家的嫡女,当年不嫌弃楚元山丧偶,以填房的身份下嫁,为他生儿育女,却不想自己身份不如人也就罢了,连带自己一双儿女也要低人一等。
今日更是因楚若曦被当楚元山责怪,她心中能不恨吗!
“云曦,别哭,你父亲眼里他们兄妹是心头宝,你们姐弟只是草,父亲不待见,还好有你舅舅心痛你们,不就是些不值钱的果子吗,全给她楚若曦好了,母亲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母亲,云曦伤心不是那些东西,云曦是恨为什么明明都是楚家女儿,就因为她比云曦早出生,明明一无是处,却拥有一切,云曦到底哪里比她差了,云曦不服啊。”
楚云曦泪眼朦胧,双眼中是满满的怨恨。
梁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眉眼一闪寒光迸射,“云曦,你不会白受委屈的,放心,母亲一定会让你替代楚若曦成为凤仪宫的一宫之主。”
“母亲。不如一劳永逸,干脆断个干净!”
梁氏面色一变,“傻孩子,她是你父亲的心头肉,是要拿来稳固楚家荣耀之人,身边不少隐卫,哪是那么容易说动手就得手的。”
“可是……可是有她在,女儿永远都只能被她压制住,黯淡无光。”
梁氏默不作声,眼下是个困局,自己女儿年岁还小,只得十一岁,而太子就算不喜欢楚若曦,也会有其他女人在女儿之前入宫,终将是大麻烦,楚若曦要除掉不易,怎么让太子等自己女儿长大更是件不易之事。
“云曦,你年岁还小,来日方长,眼下要做的就是如何吸引太子,讨得他的欢心,至于其他,一切有母亲,你无需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