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槐勒住缰绳,惊讶的问:

“啥情况,要抓我们吗”

伙计不住的点头,看了眼店铺方向,压低声音,说:

“我们东家特意让我搁这儿等你们。快回去,他们知道你们今儿会来,所以特意过来堵人的。”

丁琬这下更懵了。

啥玩意啊,还堵人,她犯法了

拦住丁槐调转车头的动作,道:

“军营来人就来人,跟我们回去有啥关系堵我为啥”

伙计摇头,急躁的解释说:

“徐娘子不晓得,最近您收粮太猛,有人把你告发到了掌管军粮的地方。今儿来的是军营张千户的人,他们负责收粮食,您这”

话没说完,但丁槐懂了。

就说这么大张旗鼓的收粮,肯定不妥当。

千户,大周朝军营里的一个官职。

可以世袭,掌管军粮调配,隶属于军营架空,别深究。

丁槐担忧了。

到底是他带出来的,真有啥事儿,他不好交代。

“婉儿姐,咱们还是”

话没说完,丁琬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扭头看着伙计,挑眉问道:

“告发我就因为我收粮吗”

“对。”伙计点头。

丁琬无语的笑了。

谁能这么无聊,告发她。

她用钱买粮,该多少钱是多少钱,不坑、不讲价,咋还能被告发

“你觉得因为这个缘由抓我,合理吗”

伙计急的直“哎呀”。

“徐娘子,现在不是合不合理的问题,军营那边的”

伙计的话没等说完,一个声音传来

“你就是徐娘子吧。”

身着常服的男人,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走到跟前,看着那位伙计,道:

“咋,你在通风报信”

“我这没,没有。”伙计摇头。

丁琬见状,出声的说:

“这有啥好通风报信的你们是谁,为何找我”

话落,那人扭头看着跟过来的两个人,道

“抓起来”

丁琬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人拽下了马车。

不容她挣扎的反扣着胳膊,手劲儿不小。

丁槐下车,拦住他们欲走的身形,问:

“抓人要师出有名,敢问我家小姐可犯了什么法”

“犯什么法留着她跟我们千户大人说吧。”那人说完,扔下一句“带走”,大踏步前行。

丁槐再次闪身拦住他的去路,道:

“你们抓人可有公文没有公文不合规矩”

“规矩”那人嗤笑,上下打量着丁槐一番,道,“老子就是规矩,闪开”

丁琬自然不会乖乖配合。

刚才胸有成竹,是知道军营规矩言明,不可能有胡抓、乱抓的情况发生。

可是现在

她挣扎着大声质问:

“没有公文,如何能抓我我夫君战死虎威山,我酿酒帮助驻北军,我哪里有罪”

声音尖细,顿时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丁槐趁热打铁,怒斥着道:

“抓人需要公文,你们没有公文,还说自己是规矩,谁给你的胆量我大周是讲理法的地方,岂容你在这儿撒野。千户掌管军粮,但不掌管百姓,你们说抓人就抓人,哪有的道理”

这席话,让围观的老百姓,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

不敢大声的说话,但小声讨论还是有的。

眼瞧着形势一面倒,抓人的头目有些慌了。

看着寸步不让的丁槐,呵斥着说:

“我们是秉公处理,你们肆意收粮,企图哄抬粮价,就是你们的不对。”

伙计闻言,急忙开口说道:

“军爷,徐娘子在咱们永平镇的永祥村,开了酒坊。她收高粱是为了酿酒。”

“就算酿酒,如何需要那么多粮”

丁琬听到这话,气呼呼的说:

“高价粮买不起了,如今便宜,我咋就不能多囤一些粮食涨价,我用高价粮酿酒,买给军营一分不涨,那会儿你咋不说抓我”

这个借口,是她一早就想好的。

果然,那人语塞,随后又道:

“你跟军医营的事情,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管军医营的事儿。”

“你管不着军医营,就能管我们普通老百姓吗”丁槐追问。

丁琬不甘示弱,挣扎着站直身子,道:

“你们师出无名的抓我,就不怕耽误军营用高粱酿。出了事情,你要负全部责任。包括你的千户大人”

她肯定不能让自己被带走。

谁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啥情况

又或者说他们跟那个举报她的人,是不是一伙。

走了活不活两说,名声也有损

丁槐上前出手,把扣着丁琬的两个人打退,道:

“我们经官,由县令来断。”

“县令管不着我们”

“县令能管我们”丁槐反驳,“你们是军营的人,我们是寻常百姓,你们军营啥时候还管上老百姓了手这么长吗”

“你”

“报官,必须报官。”

“对,报官。”

“驻北军因为高粱酿的缘故,伤兵的伤口没有化脓,所以咱们才能大获全胜。”

“就是就是,谁规定军营的人可以抓老百姓今儿让他们抓走了徐娘子,明儿是不是就轮到咱们了”

“对,不可以抓。”

“报官”

“报官”

“报官”

老百姓一个比一个冲动,自发的把丁琬跟丁槐护在身后。

军营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此事不能善了。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去县衙,否则军营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就毁了。

“好,既然你们要去县衙,那咱们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恶意屯粮,县令还能不管”

说着,转身朝县衙方向走去。

丁琬长舒口气,丁槐担忧的瞅着丁琬,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虽然构不成“恶意屯粮”,但的确屯的有些太多了。

老百姓簇拥着丁琬跟丁槐去到县衙。

军民一家亲。

如今弄得这般,北屿县的县令也是满头雾水。

看着老百姓义愤填膺,徐娘子也是百般委屈。

再看军营那边的人,理直气壮。

这案子他咋断

自古武官不论朝堂事,文官不入武官辖。

深吸口气,看着一旁的衙役,道:

“去军营请人,此事本官一人断不了。”

“是。”衙役拱手,出去了。

每个县都有驻北军的人,请个负责人过来,不费多少功夫。

可当人进来的时候,县令急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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