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泥砖巷,已然天黑,后街人流变少,就连那热闹的斗鸟棚也不见一个人影。

丫鬟秀儿走在街上,看着手里的普通长剑,暗红木的剑鞘剑柄,看得她心生郁闷,拔出半截剑身,又收了回去,往复几次,心里就是想不通她主子手上那把蓝玉色的剑为什么就拔不出。

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已是离前边两人有数丈远,这才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大美人儿李平一双手紧握着张安生送给她的剑,走在其身旁,眼睛可看到他怀里的那把白玉匕首,想起了若要还匕首,还得再去那青花楼一趟,可现在这时候,正是那种地方最热闹的时候,越想心里就越难受,忍不住问道:“张安生,你要拿匕首回那个青花楼还给老板吗”

张安生早想到了她会担心这个,心里忽然冒出了个坏心思,表现得很惊讶,道:“对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李平一忽然加快脚步,挡在张安生面前,面对面,皱着眉,道:“那你把匕首给我,我帮你拿进去”

她怕张安生在里边遭到那些妩媚艳妇的调戏,张安生何尝不会担心他被那些色老爷们占了便宜

忽然有些心疼的张安生一手握着萧铁剑,一手不自觉抬起,搭在李平一肩膀上,道:“其实,那种地方,我才不想去第二次呢,不知道黄老头知不知道我们在找他,去他面摊找找,若是没有,明天再还也不迟啊”

这下,李平一那伤心脸色才好了起来。

刚追上来的丫鬟秀儿忽然推开张安生,嚷道:“臭流氓,别碰我家小姐”

张安生稳住身子,指着秀儿的鼻子道:“你你你,你个母肥猪,你活该一辈子没人碰我告诉你”

秀儿气不过去,剑都来不及拔出,就往张安生头上劈去,张安生动作敏捷,后退了一步,让她随自己身体的惯性移动,差点摔倒,张安生多笑了几声,再多骂了几句“母肥猪”,便被刚稳住身子的秀儿追得满街跑了。

跑到后庙街路口,见路边面摊那黄老头正那等着,便往那边跑了过去。

老头坐在一张桌子旁,闭着眼,嘴里哼着曲儿,张安生绕着他转,与秀儿隔了一张桌子一个人。

秀儿停下脚步喘着粗气,道:“臭流氓,看我不打断你的手。”气还没疏通,又要绕着桌子朝张安生跑去,跑到桌子一边时,张安生用意念控制了那儿的椅子,绊倒了她,哈哈笑道:“母肥猪,跑路都能摔跤”

这没人管就消不了的火药味被刚追上来的李平一一句话给劝没了“好了秀儿,别闹了。”

秀儿捂着被摔疼的腿站起,嘟着嘴退到了李平一身边,怒目看着一脸得意的张安生,像是疼到说不出话来。

张安生坐到黄九楼旁边,一手仗着四尺长的萧铁剑立在地上,一手拿出怀里的白玉匕首,放到黄九楼面前桌子上,道:“挪,你那老朋友叫我来还给你的”

黄九楼第一件事不是拿起匕首,而是把眼神转向张安生手中的萧铁剑,道:“你竟把他萧铁剑拿了了不起了不

起”

心里美滋滋的张安生拱手道:“过奖过奖”,想要问问他这萧铁剑的事,他却抢先一步拿起白玉匕首站起身,道:“没什么事了,老夫就先走了”说句走了,就真的走了,留下张安生三人在那。

张安生想要站起,李平一又坐到了黄九楼的位置,嘴边微微微上扬,大眼睛一闪一闪看得张安生心里有种想把脸迎上去的冲动,道:“张安生,那天的飞剑术,是不是你控制的”

张安生忽然不知所措,空着的手搓着大腿,李平一又接着道:“你能不能教教我”

张安生忽然站起,道:“我,我该回去了,二狗还在客栈里等着我呢”

不想让李平一知道他有超能力的张安生本以为回客栈可以逃过一劫,谁知道,李平一她竟然提出要跟张安生回他的客栈去,不仅吓到了张安生,还把一边的丫鬟秀儿给吓了一大跳。

最后无奈,只能带着她们主仆二人往客栈走。

刚到大长街,就看见二狗独自一人在人流中捂着胸口行走,三人立即上前,二狗发现三人后也跟着上前,忽然一个脚步不稳,踢到一凸起砖块向前倾倒,本是对着张安生,哪知丫鬟秀儿连这也要跟张安生比快,跑到了前面,刚刚好接住将要摔倒的二狗,头部左右交叉,倒是一坚硬肌肉的胸肌和一马平川的胸膛相撞,撞得秀儿人没倒却红了脸。

张安生和李平一连忙拉开两人,两人相望,之前就不怎么说话的二狗现在不说话倒是没怎么不对劲,倒是一向只要有人得罪她就得被她骂得半死的秀儿竟也不说话,连李平一都感到了惊讶。

张安生笑着看看他,再看看她,笑道:“好了,回客栈吧。”

两人这才把各盯着对方的眼神转移,默契般地“哦”了一声,转身向客栈,并着肩走去。

后面的张安生和李平一忍不住笑了一下,也并着肩走去,边看着前边的两人,发现二狗身上的衣服换过了,沾满血渍的黑色粗布衣换成了蓝色细布衣,那是之前张安生买完放在行囊里头的,而那行囊出门前是放在了桌子上。

到了客栈,客栈里十四张桌子,坐满了近十张,四人找了一张四方桌子坐下,两个美人面对面,张安生和二狗面对面,立马就有店小二迎了上来点菜,张安生先是点了几盘小菜,再叫了壶酒,又让店小二加了两间房,一见单人,一间双人。

听到双人房的李平一不知为何就脸红起来。张安生点完菜,加完房,又对着李李平一说道:“今晚,你就和母肥猪睡一个房间,我自己睡一个房间”张安生见李平一那百里透红的神颜脸蛋儿忽然变差了点,看得有点头疼,刚刚说了母肥猪,又把眼神瞥向秀儿,她竟然坐在那没一点儿反应。

张安生说完后,一盏茶内这张桌子都寂静无声,尴尬的张安生咳了两声,其余三人才反应过来,但还是无话可说,最后是二狗说了句“狗蛋,我从你行囊里拿了件衣服,我穿着满是血渍的衣服出门太吓人了”

三人齐看向二狗,忽然李平一“啊”的一声,惊讶地看着二狗,道:“你不是,那

天把我押住的那个,那个讨债少年吗”

二狗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氛再欲尴尬之际,张安生一手故意搭着李平一的肩膀,想吸引丫鬟秀儿的注意,道:“他是我朋友,你就放心好了”

本以为在说话时丫鬟秀儿就会骂句“臭流氓,别碰我家小姐”来缓解气氛,哪知说完话再次瞥着眼睛看向她,她竟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二狗。

而二狗也是被看得原本苍白的脸变得通红,眼睛不知往哪放,上下左右转了数遍后最后是看向张安生,道:“你去哪买剑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张安生立即拔出萧铁剑递给二狗,道:“我遇到了个高人,这是他送给我的”

二狗也是立即接过剑,反复查看,凛冽剑光撒到四人脸上,张安生李平一皆眨了几下眼,二狗眼力练过不眨眼没什么奇怪,倒是那秀儿竟也不眨一下。

二狗看完剑,握在手里,道:“萧铁剑,这里边的剑灵,可是连入神境的前辈都拔不出的神剑,竟被你给收服了”

说句收服了,就把剑还给了张安生收入鞘里,接着说道:“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等境界,有了这把剑,那朱大峰也不能拿你怎样了”

张安生尴尬笑道:“其实,我没有什么境界,这些飞剑啊什么的,都是自己练着玩的,不然你也不可能会感知不到啊”

二狗皱眉道:“那这可难办了。”

李平一见二狗懂剑,便把手里的蓝玉剑交给二狗,道:“那你帮我看看这把剑”

二狗接过剑,试着拔出,却是和秀儿一样,一寸也拔不出,查看外鞘,蓝玉中有着丝丝缕缕的红丝,其中还有蓝丝与其缠绕,剑总长三尺五寸,宽有一寸六分,剑柄宽一寸两分。查看完毕便将剑还给了李平一,道:“此剑名为寒焰之灵,一般只有两个人可以拔出这把剑,这两人还必须是天注定的,传说,是要被月老牵过线的才可以。”

一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睛就发光的李平一看向张安生,咧着嘴笑道:“那我们岂不是被月老牵过红线的”

现在倒是轮到张安生眼睛乱飘了,飘向秀儿,发现她竟一脸羡慕地看着他和她主子,最后是把眼神交给了二狗,道:“别瞎说,这剑是那叶歌念前辈的,他一定也可以拔出这剑来”

二狗脸上带了点笑意,道:“你错了,这把寒焰之灵乃地狱火海一位将军与天池圣女的躯体所化而成,在化剑之时,二人还给这剑下了情咒,只有天注定在一起,而且各自心里都有着对方的人才能拔出这把剑,而传承方式,便是第三人得到剑的认可拔出剑,这便算是传承了。”

这一番话听得张安生全身温度上升,再加上李平一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巴不得现在就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心里埋怨自己没事送什么剑呐好在这时小二已是把菜和酒都拿上来了,张安生才以帮忙端菜的名义逃避了话题,端完菜又连续朝二狗敬了几杯酒。

李平一见张安生这状态,估计就是被说中了,心里高兴的她也同二人一起倒了酒,就连那丫鬟秀儿也参与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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