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修练成人形的小白鸟儿忽闻远处有人声,声音甚熟,于是赶忙躲至暗处。
茂密森林,一男两女悠悠走着,红衣女子被另一个女子拉着袖子小声问道:“小姐,那位公子呢”
红衣女子憋着笑看着她,小声道:“怎么,你想人家了”
二人的谈话声虽小,但走在前边的蓝衣少年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把手里长约四尺的黑色长剑抗至肩上,边走着边道:“哎哟喂母肥猪在想情人了你就放心吧,我们约了在老头那见面,晚点会见到的,可别想着想着把自己想疯了”
喜欢怼“母肥猪”的,也就只有张安生一人了,而那俩女的,便是大美人儿李平一和小美人儿秀儿了
三人来到县外密林,原因无二,便是练剑。县内没有灵气,就算天赋再好,也练不出什么大作为,而这片密林影响少,确实是个不错的练剑场所。
自打出了客栈开始李平一便不停地说着要教张安生练剑,是到了密林后,被她丫鬟秀儿拉着问二狗所在何处才消停了会。
三人走到林中罕见的一小块空地,停了下来,张安生将手里的萧铁剑连鞘插入泥土中寸半,让其自立,自己则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
见张安生打哈欠,丫鬟秀儿也跟着打了一个,为报刚才一骂之仇抓住了机会,嚷道:“臭流氓,你练剑干我们何事,带我们来这有什么企图”
张安生走到秀儿面前,一脸坏笑,让秀儿害怕得不敢后退,道:“你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我看你才是流氓吧”
即使是自己的仆人,见张安生靠近她,李平一的心里依然有些难受,便上前,拉着张安生的手,道:“行了,我们来练剑吧”
张安生也是无奈,自己也不懂半点剑法,只能是让这大美人教了。
一大早一梦醒来,李平一仔细回想起梦中圣女说的话,知道张安生便是她所说的那个无赖,她怕那个命中注定的人不是张安生,在起床后便多拔了几次寒焰之灵,等的就是让张安生无意间拔剑。
在张安生走到萧铁剑面前,李平一便连忙跟着上前,伸出手中的寒焰之灵,道:“用寒焰之灵吧,比较轻”
张安生没有多想,直接接过寒焰之灵,右手握着剑柄,轻轻一拉便将其拔出,剑身忽有红光闪闪,张安生觉得神奇,转头看向李平一,见她咧嘴无声笑着,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要试自个的命中情人,顿时后悔不已。
但剑已拔出,只能是装做不知,道:“我用了你的剑,你用什么教我”说句如何教我,心里又明白了,她是想手把手地教哇
李平一还没说话,张安生便愣在原地。
李平一站到张安生身旁,大眼睛一眨一眨,笑道:“传授技法要手把手才有效,所以,我必须用最有效的方法教你呀”
还没等张安生反应过来,李平一便是右手握着张安生握着剑的右手缓缓抬起,再用脚踢着张安生的脚,教其开马步,再握着他那握着剑鞘的左手,最后是摆了个侧身刺剑的姿势。
张安生没有反抗,只是觉得一只经常练剑的手竟没有粗糙的茧,反而还很柔滑细腻,软软的手掌中更是温暖无比,这种感觉,有哪个男人愿意反抗
随后,又手把手教其摆了另外几个姿势,这么教,实则还不如乱挥乱砍来得有用,正摆着挂剑姿势的张安生抱怨道:“李姑娘,你能不能教我点有用的”
一听李姑娘,李平一便知道张安生是有些不耐烦了,一脸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看向秀儿,见她也正比着和张安生一模一样的姿势,又急忙收起,李平一忽然想到了应对之法,回过头来,道:“这些都是剑法的基本招式,天下所有的剑法都是从这些基本招式变化而来的,练了这些,你就等于会了天下所有剑法的基本功了”
学武先练基本功的道理张安生
那天才般的脑袋小时候看武侠片时就想到了,但他终究是天才,基本功这些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现在这局势也没有耐心去学这基本功。
张安生正常站姿站起,不自觉地叫了声“依依”,道:“其实这基本招式我学了也不是那个朱大峰的对手,你就教我正常剑法吧,好不好”
张安生的语气温柔,又叫了声依依,李平一在家里头也有一个同音小名,便是一一,李平一心中欣喜若狂,但表面上只是忍不住小笑了两声,道:“好哇”
李平一接过张安生右手中已出鞘的寒焰之灵,走出几步便舞起了剑,剑招时而飘逸时而刚猛,但就连剑术小白的张安生也可看出她练得还差些火候。
打了一遍便要一炷香的时间。
李平一小喘着气站好身子,如玉般的脸颊上多了几颗汗珠,在张安生这个角度看来,就像珍珠一般闪闪发光,衬托得“”那张神颜脸蛋儿更进了一个高度。
李平一走到张安生面前,气息已是平稳,道:“这套剑法叫红叶,是一位老前辈教我的,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在我面前练过一次,便走了。”
张安生点点头,把手里的剑鞘交给了李平一,走到萧铁剑前,将其拔出,剑鞘还留在土中,走到李平一练剑的地方,仗剑跨立,闭眼思寻了一会儿,便舞了起来,与李平一所练招式相同,但有些幅度不同,还在其中加了些动作。
比如一招弓步刺剑接收剑格挡,李平一收剑直收至身前,而张安生却是收了一半还微微侧身,接着再全收至身前,因为在他那颗天才脑子里,忽然全收,若是失误,那有再高超的剑法也使不出来了,收两段,便可提高容错度。
真正的高手对决,胜负那是在一招一式便可分出的。
李平一看张安生所舞的招式与自己有稍许不同,但却比自己的更有感觉,便看得入神,仿佛就像是五年前那位老者在舞着剑一样
一炷香可练完一次的剑法,张安生多练了一盏茶的时间,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气,走到李平一面前,道:“这剑法倒是不错,攻守兼备,招式心法也容易懂。”
李平一惊讶地问道:“你真的没学过任何剑法”
张安生走到萧铁剑剑鞘前,边把剑收入剑鞘,边说道:“确实没有”
要知道这套剑法,李平一和张安生一样都是只见过一次,而李平一自认为天赋极好,一遍就记住了所有剑招,但是琢磨了五年,却没琢磨出点什么内涵来,而张安生却是不过一会儿,便从一套被练错的剑法当中改正,还悟出其中原理,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张安生拿起萧铁剑,道:“我们回去吧”
李平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秀儿,见她拿着剑正一招一式比划着,但却不知道比划的是什么。
直到张安生小喊了声“回去找你情人了”秀儿这才反应过来,没收起剑,反而是提剑冲向张安生。
不远处一高大树上,那刚修成人形不久的小白站在树干上,右手摇着雪白羽扇,看着两个人的追逐和一个人小跑,嘴角微微上翘
四方小屋,二狗正站在小厅中,有四人围着,在问一些身体如何的话。
二狗道:“我身体没事,高丸怎样了”
一布衣少年指向左房,道:“自前天又被吓尿后,便晕了过去,昨天下午醒来,到现在,都坐在床上傻笑着,他身上的钱我们是拿不着,还好我们自己有攒点钱才没挨饿。”
二狗低头思寻了会儿,从怀里摸出一小串铜钱,道:“我也就剩这么点钱了,你们拿着,去好好找份工作,别再做那些无良之事了,等我办完事,我会回来找你们。”
二狗如此仗义,两年来对他们的照顾可以说是犹如亲哥哥一般,而这四个布衣少年也没敢拿他的
钱,道:“我们拿了你的钱,你怎么办你出门不也得花钱”
二狗笑了笑,道:“我找狗蛋要去不就行了”
虽说二狗这么说,但那四位少年还是没敢下手,最后是在二狗的硬塞下而含泪收下。
把钱交给四位少年后,便再次出了这四方小屋,朝黄老头的路边面摊走去。
刚走到后庙街时看见远处街道中央正跌跌撞撞走着一白衣男子,背影很是熟悉,便赶忙跑上前,待只有一丈远时便知道了这白衣男子是那云山派的杨子沐。
急忙将其扶稳,其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像是劳累过度,但他一见到二狗,虽然没有表情,还是会叫一声“宁阳”
那被杨子沐叫成宁阳的二狗将他扶稳,没有说话,直接扶到了后庙街口那老头的面摊。
一到面摊二人便直接坐下,二狗刚想叫老头拿些水来,老头却是已经端着两碗面放到了二人面前。
那二狗甚是惊讶,倒是杨子沐一见到老头便连忙要撑着桌子站起,同时嘴里还叫着“前辈”,但他却是站不起来,老头也让他不用站起,道:“坐下,把面吃了吧吃了就好了”
这儿的面二狗吃过不少次,但却没有一次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完完全全就是一碗普通的面条,但既然被称为“云州第一修者”的杨子沐叫他前辈,想必他定是位高人吧。
二人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一碗面吃完,二狗还是觉得没什么特别,但看向杨子沐,他的脸色倒是精神了许多,有了人色。
只见那杨子沐忽然站起,朝着正站在一旁的黄老头拱手弯腰,道:“多谢前辈。”
黄老头将其扶起,打着哈哈道:“你还是老样子,都不知道笑一笑。”
杨子沐低下头,没有表情,语气平淡,道:“是。”
正坐在椅子上的二狗看得云里雾里,站起身,看着杨子沐,问道:“你们认识这是哪位前辈”
杨子沐看向二狗,道:“这位前辈乃我恩师林安之友,曾于我有恩。”
二狗焕然大悟,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两年来一直跟着高丸欺负着一位高人。
二狗正面朝向黄老头,拱手弯腰,道:“前辈,是小人无眼,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黄老头扶起二狗,还是哈哈道:“这有什么,你们能来关顾老夫生意,老夫已经很开心了”
二狗低下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
黄老头继续说道:“你们先聊着,老夫先做面去了。”
黄老头走向灶台,杨子沐二人便坐了下来。
“宁阳,这些年你就一直待在这”杨子沐面无表情地问道。
宁阳,是二狗原来的名字,他与杨子沐早在十年前就认识了。
那年,宁阳还是东云寺的俗家弟子,云山派举行云州比武大会,他便随着他师父到云山去见世面了。
没参加比武大会,倒是把整个云山逛了个遍,除了些禁地,能逛的都逛了,也便是在那时认识的杨子沐。
两个十岁男儿在一香殿中相遇,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少言寡语。
那时也只是在山上池中玩水捉鱼,在老君道像上爬行,或是在殿堂中打闹。
到二人长大之时,比武大会的擂台上便出现了两人的身影。
每场打斗,都是不分胜负,同时也在这期间加深了情义。
后来宁阳还俗,便再也没见过这位少言寡语,甚至是连笑都不会的朋友了。
也就是两年前,大水过后,宁阳听闻他习得逆神的雷术,才有写信到那云山上去道喜。
而能够在这红云县之中相遇,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