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陆晋原不答应,哪怕陆曼如也不同意。

“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还不结,难道你想让你孩子一出生就没名没姓,上不了户口吗?”

陆晋原淡淡说,“我愿意等她,等到她情愿为止。”

他等了她十一年,等她长大,等她明白他的情意,并不在乎再多等这一刻半刻的。

既然,他们之间没有了血缘的障碍,他坚信,她一定会很快爱上他。

陆曼如叹了口气,“就你惯着她,由着她任性。”

……

冯宝宝本来是要跟父母回家主,但被陆晋原拦住了,以要亲自照顾冯宝宝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为理由。

“宝宝啊,你就快要当妈妈了,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既然事情已发生,你就该学着如何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你终将会成为晋原的太太,你们多些相处,对将来的生活也会有好处。”

陆曼如这么说道,冯宝宝也拧不过,就留了下来。

洗完澡后,冯宝宝回到自己的房里,再把门锁好,这才安安心心地躺下。

半夜里,男人钻进了她的被窝,有一只手一直在轻轻抚摸着她的肚腹。

她不觉地动了动,扯开她肚子上讨厌的东西,可是手却被反握住。

猛然间,她睁开了双眼。

在黑暗里捕捉到了一双乌黑神俊的眸子,吓得她舌头都打成了结。

“陆……陆晋原……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

陆晋原顺势将一条手臂伸进她的脖子下,拉拢住她,以免她吓得滚到床下去。

是的,这是他的家,他有钥匙很正常。

只是自从上次他要过她之后,他却从未半夜偷溜进她的房间过。

她身体不自主地轻颤起来,他今晚要对她做什么,难道又要像上一次一样对付她?

“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乖乖闭眼,睡觉。”

男人温凉的气息扑打在她的小脸上,热热麻麻的,像一根羽毛在撩动她的心扉。

然而,冯宝宝仍是不适地哆嗦。

“如果我准备对你做什么,你此刻应该已经一丝不挂。”

冯宝宝羞恼,耳根子微微发烫。

这人怎么总是说这种不堪入耳的话?

“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我从来没跟祁铭之外的男人一起睡过。”

陆晋原眉梢募的一沉,音色陡锐。

“冯宝宝,那个男人对我来说是个禁忌,请别在我面前提他,也别在我面前想他,我会生气。你知道,我生气,后果会是什么?”

他淡漠地说着,在她肚腹上的手,慢慢下移。

她慌骇地不敢动弹,低低地连声祈求他,“别……别……我知道了。”

她该乖乖地听话,那么她会少遭点殃。

陆晋原随即撤了手,“恩,那睡吧。”

就那样,他们相安无事地睡了一夜。

窗外的一缕纯净的阳光射进来,淡淡地铺陈在男人蜜色胸膛,简直是大师的完美艺术作品,挑不出一丝瑕疵。

刚欲起身,就被什么堵住。

“呜……”

她咛出声,深深蹙眉,看着男人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意识,无力地呜咽出不清不楚的声音。

“陆晋原,你在干什么?”

“你说呢?既然睡饱了,不该运动下么?有益孕妇身心健康,不是么?”

他微微一扬,唇形好看到极致。

清晨薄暖的阳光洒进来,好似画师手中的神笔给整个房间绘上了美好的色彩,让屋子变得柔暖惬意。

霍得,她明了。

“陆晋原,你就是为得等我睡饱了,有力气了,好被你折磨?是不是?”

冯宝宝气怒地瞪着他,朝他大喊。

“恩,那么你认为呢?”

冯宝宝揪着眉头,狠狠瞪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更是厌恶。

陆晋原讨厌这样的眼神,眸光一厉,猛地俯下头,衔住她嘟起的嘴唇,狠狠地啃咬下去。

“冯宝宝,你逃不掉,你该做的就是投降,明白?”

事后,她颓力地闭着眼睛,躺在温热的浴缸里,而他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洗身体,再把她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再轻步出去。

她醒来后,陆晋原已经不在了。

床头柜上,却留了半温的鱼粥。

……

春寒料峭,她仍旧不怎么想出屋子,总是待在阳台安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她不记得跟祁铭有多久没见面了,也不记得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有多少天了?

她一遍遍地问着自己,这就是她期待的生活吗?

像金丝雀被圈养着,毫无自由。

许久未响的铃声响起来,她低头一看,是易水瑶的。

划过接听,却听到电话那头令人震惊的消息。

“宝宝,你知道吗?祁铭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今天准备回英国去。”

她喉咙不可遏制轻颤酸涩起来,微微咬咬唇。

“真的吗?那可恭喜他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才半年,那个小子就另

结新欢?”易水瑶打抱不平地气愤的问。

“瑶瑶,你不懂……那不是他的错,是我不好。”

她倔犟地憋忍住眼角的湿润,用坚强的声音回应她。

电话那头的易水瑶叹了口长气,“今天他马上要走了,你不去看一眼吗?他此次走了,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听到那句——再也不回来,冯宝宝的心就猛然一揪。

“我去。”

……

机场。

易水瑶已经先到了,注意到冯宝宝宽大的呢大衣下凸起的肚子。

“宝宝,你怀孕了?”

“先不说这个,祁铭他人呢?”

易水瑶指了指登机入口处,“他们在那里。”

只消她看下报纸或新闻就能知道,他再次订婚的消息,只是她故意把自己与世隔绝起来,不闻不问外界的讯息。

然而,她没料到,他的动作会比她快?

也好,至少他们中间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

她仔细望去,那个光艳四射的女人,不正是他的青梅竹马——龙悠悠么?

真是可笑,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如若当初不是她的插足,他们早已是最令人羡慕的一对了吧?

她不过是个第三者呢。

不远处的祁铭脸上漾着淡笑,拥着龙悠悠,正合他的父亲告别。

不觉地,冯宝宝跟着他一起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如雨般下了下来。

她多想,再跟他道一声“再见”。

然而,她的脚却像生锈了般,怎么也挪不动。

她阖下眼睑,算了,他已经有他的生活了,何必再去打扰?那只会徒添二人的烦恼罢了。

祁铭似乎感受到不远处有人在偷看他,往四周眺了一眺,却什么也没发现。

在他的视线正要撞过来时,冯宝宝拉着易水瑶飞快躲到了柱子后面。

机场的广播里甜美的女声一遍一遍喊着登机信息。

她扒着柱子,偷偷朝那边看去,忍不住再多瞧一眼。

许久,许久,她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祁铭离开的方向。

易水瑶口拙,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是无声无息地陪着她。

她站着没有气力了,只能缓缓地蹲下身子,悲痛地将头埋入双膝。

不知何时,一道清厉的声音从她身旁幽幽荡起。

“他已走了,你还不走么?你等着他,那么等着你的人该怎么办呢?”

冯宝宝不知道,打她出现在机场时,陆晋原也站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她,把她对祁铭的恋恋不舍都看在眼里,他五脏六腑打了结一般拧痛。

此刻,他带着满心满身的痛,还要来安慰她。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痛呢?

冯宝宝不想理睬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她也没力气去理睬他,蹲得太久,她的双腿已经发麻了。

陆晋原只是缓步走上前,一把将她端起,整个紧紧抱在怀里。

“蹲了这么久,腿不疼的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老婆打算跟别人跑了,我不来追,坐等给人戴绿帽?”

陆晋原抱着她出了机场的大门,微微敛着眉。

“我没打算跟他走,我没资格。我只是想……来看看他一眼而已。”

这最后一眼,也是他给她的机会。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对她太过好了,以至于自己受伤,也要尽力满足她。

“恩,但这些话,你不必说出来,只需放在心里就好。”

强烈的阳光打在冯宝宝的脸上,她眼睛疼得直眨,她真的是太久没触碰阳光了。

“孕妇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被他放进车里的时候,突然地想起来还有易水瑶呢。

“瑶瑶呢?”

“她走了,在我来的时候。”

陆晋原替她关上车门,钻进驾驶座。

“哦。”冯宝宝想了一想,“她很听你的话嘛。”

陆晋原淡淡地道,“世界上任何人都比你听话!”

车子了闷闷的,冯宝宝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

现在的她越来越沉默寡言,不再像从前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陆晋原瞥了一眼身旁的她,又看向前面路况,迸出一句,“冯宝宝,下周一去领证结婚。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我的决定。”

“陆晋原,你是个骗子,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会给我时间考虑,会等我心甘情愿。”

“你的祁铭和青梅竹马出国了,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更何况,我给你时间,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头发白么?”

是啊,他的婚事都订了,他都去了英国了,她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可是,她仍旧不想跟陆晋原结婚。

从始至终,他就一直在逼迫着她。

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所要的。

“好吧,都听你的……”

冯宝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他有他的决定,那么,她也有她的决定。

在领证之前,她会去做那件事,看他还会不会跟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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