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衢的话对孟凡冲击是巨大的。

他本就是一个人间界普通的小猎户，没考虑过太多什么天道不天道的东西。

但如果妖怪吃人就有违了天道，那他每天上山打猎是不是更加违了天道。

可是他又觉得不应该这么理解，因为那毕竟是人啊。

难道要他看着蛊雕吃人说这是天道的公正他做不到

因为他本身进入书局就是为了隐藏行踪躲避追杀，自然没有那种超然物外的旁观者态度。

但是好不容易从局中跳了出来，为什么还要入局呢

东方衢的话貌似挺有道理的。

“孟小子，道心不稳了啊。”兵祖虽然探知不到他具体的思想活动，但毕竟处在孟凡的气海之中，可以感受到孟凡的心情这会儿并不平静。

“我迷茫了，兵祖。”孟凡将东方衢对自己造成的冲击如实相告。

“天真。”兵祖嗤之以鼻，“普天之下谁能出局”

“黑白书局，天道监察司和轮回阁不都是超然世外的存在吗”孟凡纳闷的问道。

“超然又如何，如果真的不在局内，何必要记录，监察，管理呢。不要被迷惑了，孟小子。”兵祖道。

其实当初如果他不是遇到了伏羲，也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伏羲教给了他，所以他才撤去对黑白书局的镇压。

其实局司阁三家看似超然物外，不涉世事。但所谓的记录，监察和管理本身不就是涉事吗

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孟凡猛地惊醒，突然感觉刚才有些迷茫的心境突然清明了许多，本来大家都在局里，谁也没有跳脱出去，又何必自以为是的不理不管呢。

其实理不理，管不管都已经干涉了。所以本来就在局中，何必自以为在局外。

因为书局记录了整个事件，监察司监察了整个过程，轮回阁甚至可能会干预死伤者的轮回。

“我该不该死”突然纪萱凑到孟凡面前问道

“什么意思”孟凡诧异的看着纪萱。

“你就说该还是不该吧。”纪萱不耐烦地道。

“不该。”孟凡诚实的回答道。

“蛊雕该不该死”纪萱继续问道。

“该”孟凡有点拿不准了。

“不，也不该。”纪萱摇了摇头，继续问道，“被蛊雕吃掉的人该不该死”

“不该”这次孟凡没有任何迟疑。

“但是他们被蛊雕吃了，蛊雕被咱们打死了。违天道了吗”纪萱微笑着看着孟凡。

“应该没违吧。”孟凡小心翼翼地说道，毕竟东方衢并没有说要处置他们，反而把他们杀蛊雕的事说的很轻松。

“那又何必纠结。”纪萱拍了一下孟凡的脑袋，“明白了吗”

“明白了”孟凡突然哈哈笑道，“有没违天道，何必纠结何必纠结”

“纪师妹，你这是歪理邪说”旁边的司马南看不下去了，这和局司阁三家的理念不和啊。

“我爷爷告诉我的。”纪萱平静地说道，“修炼者本身就是与天争利，纳天地元气如气海为己用，练内脏，锻体魄，筑灵台，破百会，蕴元神那一项不是要占用天地万灵的资源以供养自身，如果这样天道尚能容得我们，又何必在意一些有心人设下的规则”

“但无规矩不成方圆”司马南争辩道。

“规矩是人定的，方圆也是人画的。修炼者想要提升境界，就要不断的突破这些方圆和规矩才行。天道无常，何来规则之说。”纪萱摇头晃脑道，“这也是我爷爷说的。”

司马南无语了，他一路走来，何尝不是在不断的突破这些方圆和规矩。

为了给老师涨门面，他十八岁就读了多少人一辈子也读不了的书，修炼道气海境巅峰，拿下三门入局考试，成为有限的二十岁以下的记录官。

哪一次超越不是在破除常规

“受教了，纪师妹。”孟凡起身对纪萱深深一礼，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三个人中看的最通透的竟然是纪萱。

怪不得她能毫不犹豫地直接攻击蛊雕，不高兴就不理炽皇子，不想听孟凡和司马南分析就放心大胆的睡觉，因为她看透了，或者说她悟到了，所以也就不成束缚了。

或许孟凡这一段时间碰到的这些人，包括东方衢和唐纤在内，真正在局外的可能只有纪萱一人吧。

司马南也是深深一礼，纪萱今天给他说的这些，他还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好了，都明白了就别纠结了，咱们现在只需要决定一件事就好，要不要除掉剩下的蛊雕。”纪萱笑着说道。

“我要杀。”孟凡坚定的说道，想明白了也就没有束缚了。

“我”司马南咬了咬牙，道，“同意”

其实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蛊雕残害普通百姓，他

心里也过不去。

不远处的阴影里。

“又是纪老头的歪理邪说。”东方衢皱眉道。

“天道石并没有报警。”一旁的唐纤一直盯着手里折扇的扇坠，道。

这是一个圆形的扇坠，刚才在孟凡三人面前如一块青绿色的玉佩一般，此时却幽幽泛着白光。

“天道就是太宽容，像他们这样公然非议天道，竟然也没有判做违背。”东方衢摇了摇头道。

“那怎么才能算有违天道呢”唐纤抬头问道。

“既然任务是监察他们三个，那他们必然有让天道不放心的地方。”东方衢回答道。

原来唐纤的实考任务并不是监察蛊雕，而是监察孟凡三人。

“以他们现在的思想状态，必然会干涉道蛊雕事件当中，到时候就是他们有违天道的时候。”东方衢继续说道。

“是，老师。”唐纤点了点头，继续盯着微微发光的天道石，天道石对着房内的金刚圈小队。

房内的金刚圈小队已经开始讨论如何除掉蛊雕的办法，现在达成一致的意见就是为了让孟凡能够更多的承受兵祖的力量，必须尽快提升到气海境巅峰状态百米气海。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修炼，现在孟凡的气海已经达到了70米方圆。

“谁告诉你们百米气海就是气海境的巅峰了现在道法神通都退步这种地步了吗，百米气海就敢叫巅峰了”兵祖嘲弄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次并没有刻意回避司马南和纪萱。

“我是觉得应该还有成长的空间，只是现在气海境都是百米气海就突破了。”司马南低声道，其实他早就练到了百米气海，但总是觉得潜力并没有完全发掘出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突破。

“小吴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兵祖质问道，这才多久，纪灵生和吴维道都还活着，怎么道法神通会退步这么多

“我问过老师，老师只是说让我多积累，多悟道，别着急突破。”司马南回答道，他之前问过吴维道，但吴维道却并没有告诉他气海到底要多大才算巅峰。

“唉。”兵祖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向三人介绍道：“气海境是所有境界的基础，气海越大，功力越强，一般修炼者当500米而破境，强者当千米而破境。”

“千米气海”孟凡三人惊讶道，也就是说现在修炼者的气海境巅峰不过是过去的十分之一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