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发抖的小手上沾满了血,毫无章法地剁着,一直到那只咯咯叫的鸡再也扑腾不了半点,等着黑溜溜的两只眼睛,倒在了血泊里,再也起不来。

霍斯然紧抿的薄滣猛然绷住,眼睁睁看着她哭得满脸狼狈浑身发抖,心,竟一时被揪得那样紧,那样痛

“领导,那边还有轻武器仓库”

将手里的装备参数报告丢给一个营长,他脸色突然就变得很不好看,哑声道:“下次再看。”

说完便转身离开。剩下一群跟在身后的男人,面面相觑

夜里的时候据宿舍敬卫梹说“林护士没回宿舍”,去问炊事班的老班长,也说那小姑娘不到晚饭点儿就走了,没再见到踪影。

霍斯然不由心下泛冷。

一路走回营,心事重重,不经意抬眸,竟恍然看到那一抹柔白的身影就坐在路旁,孤零一人。

那一瞬,被揪紧着的心脏倏然噗通一声落回匈腔,他薄滣紧绷,屏息凝神看着她,感觉仿佛这一幕早就在回忆里出现过,而他早已等候许久。

一双黑色笔挺的軍靴,伴随着强大的气场,笃定缓慢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林亦彤浑身还在发抖,一双美眸浸满泪水是潮湿的,看到了他也不想逃,没力气逃。

冷冷盯着她的头顶,霍斯然半晌后缓缓蹲下,有些鬼使神差地拉过她沾满的血污小手握在掌心,冰凉冰凉的,忍不住摩两下,这才知道她竟抖得这么厉害。

突然冷笑一声,霍斯然哑声嘲讽:“我不是没有带过女梹,可就算是其中最差的一个都比你强。”

虽然明知道她会怕,可没想到,竟当真会怕成这样。

纤长的睫毛抬起,嗓音已然哭哑了,她却依旧固执反驳:“可我不是你的梹,没有必要那样。人各有志,既然有人保家卫国,那就要有人救死扶伤。”

“所以我想要当的,是救死扶伤的那个所以凭什么,我一定要铜墙铁壁一定要百毒不侵我为什么,就不能有怕的东西”

霍斯然深眸死死盯着她,浑身一震

好像是这样。

这几日总盘旋在他心头难解的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好像,就是这个了。

这营本是刚强与血性充溢的地方,容不得人退缩,容不得人软弱可他好似偏生纵容了她一次又一次,仿佛她的怕,她的痛,她的软弱在他眼里,都是自然。

只此一秒,霍斯然便冷冷眯起眸子:“你还有理由了”

当护士的,自己晕血,还怎么给病人看病

林亦彤也自知理亏,睫毛颤了两下就有一颗泪掉下来,她摇摇头,下巴枕住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没有领导的话就是真理,我会坚持。”

“就不怕我再为难你”

“那如果我说我怕了,你就会心软让我回来了吗”

如果害怕没有用,那么她要软弱给谁看

霍斯然脸色一僵,深眸里有若隐若现的复杂。

吹风吹久了,脑子晕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林亦彤想抽回手,却偏偏被他烫人的手掌握紧,挣不开,她只好用另一只手使劲拍脑门。

“干什么”霍斯然冷眸一凛,抓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也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在她委屈地哽咽出声前扣住她柔软的后颈,俯首靠近她用额头抵了抵,这才发觉她温度竟比他烫出许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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