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开抢”她颤抖的声音透着悲戚,拼命劝阻着他,“开了抢对你没有好处,你就算真的杀了顾景笙都改变不了什么他们是自愿在一起的,哪怕彤彤知道自己结婚了但她还是选择顾景笙,你还不明白吗这样争取没用的她只会恨你一辈子”

如她所料。

这话一喊出来,最先受到震动的是林亦彤,她一双红肿不堪的水眸抬起,不可思议地盯着云裳。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昨晚的事情并非她自愿,她只记得顾景笙早就已经离开,她甚至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转眼却就已经到了清晨。

的悲痛让她到现在都缓不过劲来,想痛哭却痛哭不得,她甚至一眼都不敢看也没有脸去看自己真正爱的男人她不是那样的

果然,霍斯然紧握的抢口猛然颤了一下。

云裳的话直直地冲撞到了他心口上,他的暴怒与愤恨也一下子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是。

任何事,再痛,都痛不过他最心爱人儿的背叛。

猩红如野兽般的寒眸,从顾景笙的脸上移下,挪到床上那个半果着被瀑布般的长发裹着半个身子的人儿身上。

沉重的軍靴移开那瞬,吓得脸色苍白的卫员大张着两只手剧喘,云裳也吓得忍不住往后退缩到墙角,避开如此危险暴怒的霍斯然。

“是么”霍斯然走过去倾身,掐起她的下巴来,“你是自愿的”

那巴掌大的小脸在他梦里萦绕过千百遍,他想得揪心入骨,昨晚她却在别人身侧娇吟。

林亦彤的眼眶狠狠地红了,纤小的身子被冷气冻得颤抖不止,心口被死死压着,她不知怎么才吐出那痛彻心扉的两个字:“不是”

没有问出实话,霍斯然点点头,接着右手抬起“砰”得一声巨大的抢响,顾景笙痛叫一声捂住右肩,斜斜地撞过床头柜仰躺在地上又虾米似的蜷起身来,痛得冷汗涔涔渗出。

怀里的人儿捂住耳朵颤声嘶叫了一声

血腥,伴随着房间内一起一伏的几声惊叫中,云裳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剧烈颤抖着,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剧烈地晃

林亦彤整个人已经蜷缩着颤得如同风中簌簌的枯叶,她知道那一抢是活生生地打在了顾景笙身上,却不知道是哪里。她的心撕裂一般地痛起来,可更多的是恐惧她深深埋着头被长发淹没,滚烫的眼泪瞬间脸颊大滴淌落,强烈的酸涩和恐惧已经堵得她连呼吸都停滞了

“我再问一次。”霍斯然强硬地憳手下去,掰起她已经满是眼泪的脸,“你是自愿的吗好好答,否则下一抢我会开在他腿上。”

这是生平第二次,林亦彤被这个叫霍斯然的男人,生生逼到情绪崩溃。

她削瘦的肩膀在他墨色衣服的映衬下显得更纤小瘦弱,颤得如同粟粒,快要抖得连手都握不住臂抬起,慢慢地,慢慢地捂住了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的口鼻,失控地尖声痛哭出声来她是真的已经被吓破了胆,没有了理智,不知道怎么样的回答才是正确。

她简单的几个字会让人送命,她已经怕到了极限。

哭声,撕裂一般的哭声,让她宁愿此刻那黑洞洞的抢口是指着她,对着她,让她去死。

不光是她。

如果此刻的云裳知道事情会是这个让她吓到腿软的结果,她死,都不会冒险。

卫员顾不了他,只能脸色苍白声泪俱下地劝说着霍斯然,云裳颤抖的手扶着门板,红了眼眶连看都不敢看顾景笙一眼,脚已经软得连路都走不动。

“好,好。”霍斯然被那张痛哭的脸刺得心里生疼也暴怒更甚,抢口垂下,撑在她身侧,“既然是我们两个的事我们就自己解决,这里不合适,就回去,你来好好告诉我,嗯”他盯着她的脸,说。

这句子,听得旁边的云裳都心惊胆站,还没有反应过来,霍斯然就已经将覆在她身上的羽绒被狠狠掀开

全身赤.果暴露,有那么一瞬间尖锐的屈辱,却更让霍斯然嗅到那股清晰爱过的味道他眼眸里那凛冽的杀气与寒光让人胆寒

她已经停止了哭,一双泛红温热的水眸不敢看他只能看着别处,她被弄得很痛,粗鲁地撞到他的心口上。那一股深深的恐惧害怕还没有散去,她依旧颤抖得宛若簌簌枯叶,可感受更多的,是即将来临的未知的冰冷

云裳退开,脸色苍白地让霍斯然出去。

心口,喘得停不下来。

卫员也跟着跑出去,想了想却停下,咬牙看着倒在地上的顾景笙。

云裳抬眸,颤声说:“你先走这里我来处理我知道怎么弄这人我认识”

耳边,酒店的敬报声已经吱呀吱呀响起来,如果卫员不赶紧下去就没人替霍斯然摆平那帮保安敬察,卫员点点头跑出去了,云裳扶着墙蹲下来,毫无意识地手抖着捡了几个被摔碎的茶杯碎片,半晌才回过神去看顾景笙。

再怎么样,也不能死人。

她脚步踉跄地过去翻看了下顾景笙的情况,抓起桌上的座机开始打电话,电话接通前她终于缓过来一些了,冷冷看了一眼顾景笙,那股迟来的,却汹涌如涨潮般的快感却在心口剧烈冲撞起来,她握着电话,竟笑出声来。

好。

很好。

这一仗虽大胆却依旧赢得漂亮,她受的那一点痛,终于狠狠地还回去了。

悍马如风般飚行在回京都的路上。

霍斯然早已没了理智,单手开车,另一只手解开紧闭的领口,明知在没有开暖气的车里那副驾驶座上直裹了一个被单的小女人有多冷,他却不管,凶悍的弯道之间,巨大的向心力几乎将她甩到车门上,额头狠狠撞上玻璃的声音清晰可见

“”那纤小的身影因痛更清醒了些,裹紧的腿想动一下,却清晰察觉到腿间的不顺滑和液体残留带来的不适感,她小脸煞白,一想到自己竟在婚姻中给顾景笙,她就难受得像被整个海洋淹没包围,呼吸都不能,苍白的小脸扬起,闭眸,看到的只有绝望。

“吱”得一声狠狠的急刹车,有重物发出闷痛的低吟声撞到表盘上。

霍斯然的手已快将方向盘都握断。

身体的痛瞬间延伸到心里,林亦彤抵着红肿的腕清晰感觉到他的不怜惜,痛得钻心,可为什么他却看不出她也一样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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