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生日,如果放在一般的家庭,大人根本不会在意。
黄未虽然年龄最小,但在大人心目中,家里两个能挣钱的事业都是他搞起来的,并且极大的改善了家庭的生活条件。
而且今后还指望他考个大学光宗耀祖。
所以,他这个生日就有些隆重。
当然这个隆重的含义不是说要办好多桌酒席,而是老妈去买了条活鱼红烧,再把老爹打的两只斑鸠爆炒,一顿丰盛的晚饭就把规格提得很高了。
黄瑾回来时买了个圆形的生日蛋糕,而八四年的奶油蛋糕肯定贵,直径才巴掌大就要五块钱,都可以割几斤能熬很多油的猪肉了。
好吧,大家都尝尝。
爹妈浅尝即止,黄岳吃得最多,黄未接过来也只尝了一口,剩下的就全给了最先吃完,还一直盯着他那份的李红。
“慢点吃,你过生的时候我也给你买。”
“”
李红不能说话,但脑子和听力没问题,便连连点头。
来到家里半个多月,每天晚上老妈和黄瑾在编织的时候,黄未就把她喊到跟前看,自己给她说应该怎么做,编织要注意那些问题。
然后把选剩的废藤拿给她试手,黄瑾或者老妈有时也指点两下,现在勉强能编出个东西来,只是质量还不过关,太粗糙,形状也拿不准。
毕竟她还太小,需要时间来熟练。
当初轮椅是按大人的尺寸画的,瘦小的李红坐在上面行动反而不便,黄泥夯实的地板有些地方轻微凹凸,劲使小了轮子都推不动,所以她在家基本上没用过,仍然摇摇晃晃的用短腿走路。
只有在编藤、或吃饭的时候才爬上轮椅,不然够不着八仙桌。
好在她够勤快,也有眼力劲,随时在主动找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做,所以老妈也慢慢有了笑脸。
赵婆婆做的椒盐饼有人买,每天可卖出去十来个,黄瑾仍然不敢拿多了,免得搁久了咬不动也忒难吃,卖不掉还得贴钱。
虽然从中赚了一毛钱的差价,但赵婆婆却非常高兴,无形中她每天要多做十几个,不像自己在推销店门前,有些人要讲价不说,遇到很熟的还得白送。
而现在每天晚上黄家大丫头回来就把钱全部给了,一分都不欠。
牛伯聪是第二天下山来的,见过爹妈之后就晓得小子说的事不会假,商量了很久,黄未和他达成条件。
他保证每个月按黄未写的工序加工最少三四百斤藤子,并且挑选好再分类,报酬是十块钱一百斤。
他还说帮忙送下来,但被黄未婉拒。
开玩笑呐,如果为了多挣钱,在质量上打马虎眼,把好藤坏藤混在一起背下来,咱是要还是不要
毕竟你是一个随时都在动刀动枪的猎人。
所以他要等成季洋,让这个认死理的汉子收货,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当然并不是说非得要牛家的人搞粗加工,场地宽是一方面,黄未主要想跟他们把关系维持着,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
第一批粗加工的藤条最快要年底才能出货,好在家里有点藤艺存货和原材料,最多注意点别让李红浪费多了就是。
之后黄未就经常去找洋子叔,跟他一起坐在门前吹风望天,冷得直哆嗦也坚持着,嘴里有一搭无一搭的说些自己都搞不清真假的传闻轶事,多数是听说的一些当兵的事情,特别是对南反击战期间发生的。
铁树都能开花何况是人。
经过不懈的努力,黄未和洋子叔相处得越来越默契,俩人可以通过手势和简单的吼叫进行交流,间接地知道了很多
那场战事中不为人知的内幕。
听说去爬山,成季洋兴奋得跳起来,拎起黄未往肩上一扔就往山上跑。
俩人你追我赶来到牛家山,刚好第一批藤条已经打捆,于是黄未就给洋子叔仔细说应该怎么样怎么样。
一百多斤的藤条扛在他身上,下山时仍然脚步如飞,空着手的黄未都追不上。
谁知第二天清早外面还麻乎乎的时候,成季洋就蹲在门外,把哥儿俩吓了一大跳。
黄未赶紧把他拉进屋,问他这么早来做啥。
结果他咧嘴一笑,然后指了指山上,意思是又去扛藤子。
兄弟俩哭笑不得,赶紧耐心地给他解释自己还是学生,白天要去读书,只有等周末再去。
可黄未没想到中午放学回来,老妈说成季洋自己去扛了一捆藤条,当时家里只有李红,也不知他说什么没有。
黄未只有感慨,上学的时候顺便去了趟赵婆婆家,废了点口水和成季洋沟通好,说需要扛的时候来喊他,平时咱先休息。
月满时黄瑾再核算了下,这回她脸上就没了焦虑和不安,晶莹剔透的眸子散发着财迷才有的亮光,笑眯眯的给他说这个月赚了。
哼哼
有烟柜和椒盐饼挣房租,如果铺子还不能赚才是怪事
黄未腹诽着,嘴里却不断的恭维她生财有道,是个做生意的能手,只是还应该多教教李红,等她能独立编藤了,凑点货在年前的小旺季就可以多挣点。
过年是养膘、购物、打牌的天。
黄未为了给这些养精蓄锐的闲人们改善菜篮子,大棚里就不只种韭菜和辣椒了,减少了韭菜的种植面积,增加了黄瓜和番茄两个品种。
当然辣椒仍然会占一半,毕竟坐果周期长,产量也高,收入全靠它打主力。
目前这些苗子的长势都挺旺,甚至能听到飞快生长的蹭蹭声。
老妈把棚内的温度和通风等方面控制得很精确,她不懂变通,生怕这些苗子像黄未说的那样烧死或冻死。
而对其他棚外的一些小菜不屑一顾。
或者她会仔细观察土里有没有虫,随时把喷雾器擦拭得干干净净地,但很少用来喷药,纯粹成了增湿或浇地的工具。
其实这个年代庄稼的病虫害非常少,农村的粪水更不会随便排放,因为要沤肥,一些田边沟里的水甚至可以直接喝。
可想这时候的自然环境是多么清洁无污染。
抬头看天,湛蓝湛蓝的。
远望群山,碧绿青翠。
小河溪水,清澈见底,仿佛连空气都有提神延寿的功效。
只不过快了,快毁了。
特别是大路上已经偶尔可见的白色垃圾,更是让后人头痛不已。
元旦歌咏比赛是县中的惯例,高八四级五个班有两支合唱队。
其中一支只有四个人,成员有班上的安慧、晏君,二班的一个男生,以及刘小峰
廖老师没有给他安排事情,因为校团委通知他参与维持秩序,或者跟几个正式团员一起在后台帮忙。
他作为预备团员本应冲锋在前,但确实找不到要做的,看似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其实很多事情是可做可不做,所以他更多的时候在瞧美女。
黄未一点都不关心比赛,哪怕有两个本班的女同学和关系很好的兄弟要上场。
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高二五班的一个女生,优秀团员、团委干部项雪娅身上。
一米七的个子,长长的头发下是前凸后翘的身材,天使般的脸蛋,勾魂的眼睛,每一项都符合他的审美爱好。
入
团说起来严格,有时候却很随意。
简单的说就是初中入团难,高中容易点。
比如黄未刚进入高一,校团委就找他谈过话,目前正处于组织对他的考察期,估计下学期有望成为正式团员。
项雪娅正是自己的入团介绍人。
当然之前俩人并不认识,只不过入团需要走这个程序,团委才安排的她。
俩人见面时,黄未就惊为天人,重生后第一次对她有产生了渴望,毕竟长得太成熟了,而且跟自己谈话时娓娓动听的声音如春风化雨,和熙扑面。
不像经常在梦中出现的冉霞,是在偶尔抗议罢了。
其实本班的安慧就长得不错,但他看来还是年龄太小,最多因为营养足够而显得鼓胀一些。
项雪娅是团委的委员,她的个人演唱排得靠后,无意间和黄未对上了目光虽然会微笑,但大部分时间会移在一个长得很高很帅的男生身上。
黄未的个子比不过人家,长相好像也差点,扔在人堆里啥也不是,此情此景下只能干瞪眼。
突然,他从一群画着两团浓浓胭脂的初中生中,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女生,而她也刚好看过来。
“嗯,我妈当时误会你了,给你道个歉。”
女生迟疑了下,径直走到黄未面前说道。
“啊你妈,噢没事没事,我早就忘了。”
“之前不知道你在哪儿读书,原来在一个学校,你读初几呀”
女生是在电影院被误会的母女俩中的女儿,只是没想到她还记着。
“没、不是。我在高一,你叫什么”
“我叫徐雯雯。”
“嗯,我是黄未。”
黄未说出名字后就伸出手,随即又想起男女有别,就飞快地缩了回来,只是徐雯雯却刚好把手伸出来,给别人的感觉就像自己不愿意跟她握手一样。
“黄未,人家手伸出来了,你应该回应。礼节和礼貌二者缺一不可,有礼貌而不懂礼节会显得不尊重对方,以后这方面注意点。”
项雪娅不知啥时候刚刚路过,见状就说教起来。
“啊,不是我、好吧。谢谢”
黄未说到做到,赶紧抓住徐雯雯已经缩回去的手,扯出来摇了几下放开,然后对项领导说:“是这个意思吧”
“你、你这样做太没礼貌了”
“那我该怎么做”
看到皱起眉头的项雪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黄未顿时起了挑逗的心思,“比如向你介绍我自己的时候,应该我先伸手,还是你先”
“当然是你先啊,谁推介谁主动,谁的姿态就略低。”
“哦,我们来示范一下,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哈”
黄未说着就冲她伸出手,“你好,鄙人叫黄未,来自高八四级一班,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噗嗤”
旁边徐雯雯笑了场,赶紧捂住嘴巴。
项雪娅没觉得黄未台词一样的言语有啥好笑,很优雅地伸出纤纤玉手,螓首轻点说了句你好。
黄未难得握一回美女的手,就舍不得放开,继续说道:“既然咱们认识了,旁边又有如此优美的音乐相伴,鄙人请你跳一曲可好”
不等项雪娅回答,黄未就把手搭在她那仅够一握的蜂腰上,轻轻捏了捏。
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把腰一扭转身就走,小嘴叽叽咕咕的啥也没听清。
望着离去的佳人背影,黄未遗憾地搓着手。
回头看到站在旁边俏脸涨得通红的徐雯雯,他把白眼一翻,然后迈着方步子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