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刚刚睡醒，长发不曾梳理随意披在肩上看去有几分懒散，然而不施粉黛更加衬托出她那倾城容颜，白皙似玉的肌肤透着淡淡粉红，一双眼眸清澈明亮犹若星辰，而且此时此刻，薄薄的双唇上挂着欢快笑声，犹若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让人沉迷其中。

何笑笑没有沉迷，反而是一脸震惊，非是女子的那倾城容颜，而是因为他们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当日女扮男装带他逛天香楼的王晨。好半天过去，何笑笑终回过神来，抱拳冲女子抱拳行了一礼，道：“小弟何璧见过王小姐。”

望着何笑笑，女子明亮的眼珠微微眨动，玉唇微张满是笑意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何笑笑再次傻眼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就在何笑笑的惊异中，女子走上前搀着胖老头的手臂说道：“师父，玉儿可不认识他，他们登船干嘛，莫非是偷衣服的”话到最后，女子更是咧嘴冲何笑笑笑了起来。

赵晗玉，崇王赵元亿的幼女，自幼向往江湖拜漕帮帮主张大麻子为师，而眼前的胖老头，正是漕帮帮主张大麻子。

借着通红的火把，何笑笑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青色长袍，特别像似她女扮男装时候的样式，莫非是偷她的衣服想到这里，何笑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赵晗玉的话怎么回答而看胖老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何笑笑也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赶忙说道：“前辈，可能是小子认错人了，有位朋友跟小姐一样，天香国色。”

天香二字，何笑笑特意加重了语气，奈何赵晗玉丝毫不为所动。见此何笑笑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张口说道：“前辈，我们兄弟实乃汴京人士，这趟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玩的，本想从瓜口渡离开宋国去长安城长长见识，可没想到上了黑船被丢下水，不得已之下才想着借两件衣服。”话到这里稍顿，何笑笑语气一转，抱拳说道：“前辈，小子刚才并非有意隐瞒，而是前辈武功太高，小子不敢说实话。”

噗嗤一声，胖老头还没有开口，赵晗玉倒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道：“你当真来自汴京”

看着赵晗玉那开怀的笑意，何笑笑顿生出不妙的感觉，奈何一时间猜不透哪里出了漏洞，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小姐这番话好生奇怪，不能因为我们没见过面，就说我们不是汴京人”

赵晗玉自然听得懂何笑笑的意思，甚至听出了他的威胁，可非得没有恼怒反而咯咯笑了起来，道：“你要真是汴京人，岂能不认识我师父”

何笑笑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却是心身剧震，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胖老头，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胖老头的身份，漕帮帮主张大麻子，名震宋国的地阶高手，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不过张大麻子这名字听上去该是个瘦高个，怎么变得又矮又胖了虽然疑惑，何笑笑心里更多是那个悔啊，在水里泡着不好，干嘛要登船登船也就罢了，漕帮的船，又是地阶高手，偏偏还想不到人家的身份，竟然接连两次出言欺瞒人家，现在如何是好心中烦躁，尤其看着女子笑意盈盈的样子，更是一阵窝火。

沉默片刻，何笑笑心底一横，甩开膀子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抱拳说道：“前辈，你老闯荡江湖多年，自然清楚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而且你老武功高强，小的刚才又未能猜到你的身份，这才欺瞒你老，实在抱歉。不过我们兄弟登船，只是想借两身衣服取暖，并无恶意，还请您老明察”

女子该是很受漕帮帮主张大麻子的喜爱，还不待他有所表示已娇笑起来，张口说道：“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有”猛然想到这番话不妥，赵晗玉立即住嘴，然后语气一转，喝道：“偷东西偷到我漕帮头上，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何笑笑没有接口，更不曾抬头，保持着抱拳作揖的姿态，看似任凭张大麻子处罚。

张大麻子可是老江湖，如何看不透两人相识不过自己的弟子不承认，他自不会点破，望了何笑笑片刻张口说道：“跟老夫说实话，老夫就放你一马，不然，嘿嘿”嬉笑声中，何笑笑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是要如何回答呢

就在何笑笑思索着如何回答实话，赵晗玉却张口说道：“师父，看他眼珠转动，准是在打歪主意。”

看着这一对搞笑师徒，何笑笑连哭的心思都有了，沉默片刻尽可能小心的说道：“前辈，小子刚才并非没说实话，只不过都是说了一半。小子是打唐国来的，也是私自从家里跑出来的，因为总听说汴京才子佳人的凄美故事，这才去了汴京城。”话到这里稍顿，何笑笑撇了女子一眼接着说道：“在汴京城没待多少时日，就被陈哥儿找到，只能随他回家，经过瓜口渡时候我俩没有路引，只能坐黑船，那船夫打劫不成，就把船划到了险滩，后面的真没有瞒你老人家。”

当何笑笑的话落下，赵晗玉便张口问道：“你叫什么，何璧”

何笑笑自然不能报真名，却也不敢让她久等，接口便道：“何璞，璞玉的璞，所以上次用了何璧，玉璧的璧。”最后一句是何笑笑特意说给胖老头听的，期望胖老头能看在他们认识的份上，放他一马。话到这里稍顿，何笑笑接着又道：“小的金州人士，我何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小子调皮让家父头疼不已，便把我送到水泉寺，拜仁果大师为师，这次能逃出来，也是因为师父出门访友无人看管，这才溜了出来，不过回去后免不了一顿责罚。”

这番话何笑笑固然是瞎编乱造，倒也有根有据，是韩清雷两人一起编出来的，起码赵晗玉一时间未能找出破绽，倒是漕帮帮主张大麻子张口问道：“你真是佛门弟子”

何笑笑刚才虽然使得罗汉拳，然而真气却做不得假，尤其在胖老头这种绝顶高手面前，因此一脸吃惊的望着老者，好半天才张口解释道：“我师父是半路出家，听师父他老人家说，出家前算是绿林好汉。”话到这里顿了下，何笑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道：“以前师父总跟我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第一次偷东西就被你们逮到，以后再不敢了。”

何笑笑说的可怜，奈何胖老头根本不为所动，又张口问道：“这是你家下人”

看着胖老头笑嘻嘻的脸庞，何笑笑真恨不能给他一巴掌，因为这问题太难回答。陈少凡可是凌烟阁精心培育的二代弟子，一般人家根本培养不出来，更何况用这样的人做奴仆了。心中叫苦，何笑笑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流露，立即摇头说道：“前辈开玩笑了，这是我师兄。对了，你把他怎么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陈少凡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多半是给胖老头给制住了。想到这里，何笑笑再次抱拳冲胖老头行了一礼，道：“前辈，我们师兄弟认罚，你就先放了陈哥儿吧”话到最后，何笑笑一脸哀求的望向赵晗玉，想她给求个情。

赵晗玉虽然未能看透何笑笑的虚实，不过眼珠转动便有了主意，笑嘻嘻的说道：“你刚才说喜欢汴京”

何笑笑瞬间便猜到赵晗玉想说什么，可是要如何反驳一时间想不到办法，只能胡扯道：“是啊，所以才一个人跑去汴京，逛了金明池、铁搭，也欣赏了烟柳巷，而且还跑到天龙寺烧了几炷香。”话到这里，何笑笑顿有了主意，接着又道：“尤其元宵节的灯光，更是绚丽多彩，别说我们金州，就是长安城也比不了。对了，小姐你跑什么地方玩了，难道比元宵节的灯会还吸引人”

赵晗玉明白何笑笑的意思，想堵住自己的嘴，可如何会让他如意嬉笑道：“原来何公子如此喜欢京城，那正好，随我们一道走好了。”

“还是来了。”心底一声叹息，何笑笑愣了片刻张口说道：“王兄不，王小姐，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胆小，不敢。小姐，你就行行好放了我们师兄弟吧，求你了”话到最后，何笑笑更是冲赵晗玉作揖不停。

这次何笑笑是真有心讨好赵晗玉，胖老头一看就是难缠的绝色，这小丫头到底年轻好骗，而且两人毕竟有一段交情，哄得她高兴说不得真就把自己放了。

赵晗玉似乎不高兴了，故意板着脸冲何笑笑说道：“怎么，本小姐是洪水猛兽，能把你吃了不成哼，不想跟我们走，我看你心里多半有鬼，那本小姐更要把你带回京城。”

何笑笑好容易从汴京城跑出来，哪敢再回去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同时说道：“小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去年秋天就溜了出来，快大半年了，过年都没回去，也该回家看看二老”话到这里突然停住，何笑笑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好半天过去眉头挑起看似下定决心，张口说道：“前辈，小姐，我说实话，你们真能放过我们”

根本不等胖老头开口，赵晗玉便抢着说道：“敢情你一直在骗我们”

看赵晗玉一副愤怒模样，何笑笑虽知道她是故意，却也只能陪着笑脸说道：“小姐，我哪敢啊刚才说的可都是实话，惟独最后一点，我并不想回家，而是准备去长安。”话到这里稍顿，何笑笑压低声音说道：“在汴京时候，听说魔道至宝始魔录出现在长安，我想去碰碰运气。”

始魔录不愧是魔道至宝，听到何笑笑的话，赵晗玉的表情竟然凝固起来，便是漕帮帮主张大麻子，眼中也有光芒闪过，直直盯着何笑笑，似想看透他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