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把那本书扔给张三乞后便回到自己的教室,却发现王居正面露愁容的坐在那里。
“怎么了,小王子。”苏青心情还不错。
“最近出了些事情。”王居正气色不佳。早晨左财让自己下了次地洞,把那枚令牌取了出来,然后便带着令牌上朝去了。
“昨天晚上老爹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话。”王居正扭过头来看着苏青:“苏哥,我比较相信你,你帮我分析分析。”
“左大人说了什么”
“我爹说既然没死,那该谁死了”王居正拉着苏青的胳膊:“苏哥你说,我爹说的是谁没死又是谁该死了而且今天好像好几个大臣家的子女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青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便愣住了,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回响:“帝王权术,帝王权术”
昨夜的暗杀对苏青来说已经是第二次了,然而苏青一直以为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但是却忘了对方是皇帝,是这片大地上独一无二的统治者,又怎么能说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呢对方又怎么会甘心如此。
“苏哥苏哥”苏青回过神来,发现王居正还抱着自己的胳膊在摇,不由有些恶心,你又不是女孩子,于是赶紧拍掉。
“左大人没事。”苏青看着王居正说道:“放学后带我去你家,我要见见他。”
整天的课程无比枯燥,苏青本就意不在课堂,而其他同学也大都心事重重,教习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教学时候的互动更加少了。
下课后,多数同学都急匆匆的走了,王居正还在校园门口等着苏青,苏青去了一趟书苑,去看看昨天看门老大爷放在里面的那本机械性震动。
学子们在校门口匆匆告别,王居正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苏青。
“走吧。”苏青没有多说话,临走到校门口,看到那张还在摇晃的躺椅,竟有种失落的感觉,老者可以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找到的唯一一个能够感受到天地元气的人,而且在某些时候还帮过自己,今天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当苏青看到这张躺椅的时候便知道他离开了,或许是自己吸收光了长安城的元气,使他最终暴露了出来,也或许是早晨自己刻意求证的原因。
跟着王居正坐上马车的苏青感觉心里有些沉重。
自己终于不用刻意隐藏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控了,甚至还学会了心法来招引元气,学会了方法来快速吸收元气。但是这样的代价便是彻底暴露在连亘的眼中,昨天青衣卫的出手若说不是连亘的授意,苏青是死都不信的。只是杨鼎勋在这个事情中难道仅仅是扮演个出卖力量的傀儡角色这也是苏青死都不会信的。
上次苏青来左府的时候,二牙是见过的。今天或许是早就得到了左财的授意,所以早早便来到门口侯着,当王居正带着苏青到门口时,二牙没有多说话,转身示意打开大门,然后躬身把二人请了进去。
“老爷子,最近可还安好啊
”苏青看到左财还是躺在那张躺椅上,好似和上次来时的姿势也一样:“老爷子,您这没事可要站起来走一走啊,呼吸下新鲜空气才能对身体好。”
左财睁开眼睛看了看苏青,然后又把眼睛闭上:“你说的倒好,现在长安城里哪里还有什么新鲜空气”然后看到跟在苏青屁股后面的王居正:“你先下去吧。”
“老爹”
“下去吧。”
王居正这才一脸不情愿的离开,只是脸上担忧依旧无法掩盖。
“你昨天干嘛要吓你家这宝贝儿子”苏青坐到左财身边,然后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来喝,觉得味道还不错,举起杯子递到左财面前:“老爷子要不要喝一杯”
“该知道的总要知道。”左财推开苏青递过来的杯子:“你也不知道换个新杯子给我。”
“喝我喝过的丢人”苏青撇了撇嘴道:“什么程度”
“青衣卫。”左财说话极为平静,让人无法质疑的那种平静。
“那倒还好。”苏青想了想:“青衣卫已经蛰伏六年有余,迟早要出来透透气的,而且老杨也绝对不会任由一支自己不知道实力的力量长期蛰居卧榻之侧,所以他应该早就想拉着青衣卫出来溜溜了。”
“可是第一战青衣卫便败了。”左财现在看向苏青的目光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败得很快很彻底,不知道您这个青衣卫第一任卫司有何感想啊”
“我表示人道主义的难过,并对青衣卫的后续发展表示真诚的祝福。再说了,青衣卫败在自己创立者手中丢人吗”苏青无所谓的说道,然后把杯子里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左财“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有什么严重的青衣卫的事还是需要您这个现任卫司操心吧。”
“青衣卫出了手,昨晚整座长安城都在看着。”左财手有些颤抖的向外指着:“虽然没有取胜,但表现出的战斗力却依旧极为惊人,十个练骨,三十个练筋,其余皆是练皮练肉。这股力量自然能够横扫整座长安了,甚至在不被禁军围困的情况下,这股力量足以令禁军瑟瑟发抖。”
苏青白了左财一眼:“我也不叫你左大人了,老左,我是真诚来看你,你不要东拉西扯,青衣卫的力量我清楚,你更清楚,陛下或许比较不清楚,但他总会清楚,而一旦他清楚了,下面大臣自然也会清楚。”
左财之前便断言杨鼎勋肯定会找个机会来试试青衣卫的力量,而一旦试了,宫城内外谁没些耳目,谁又能不知道竟然有这支力量。
“所以,既然我来了,便是要听你真实的事情,听你真实的想法。”苏青眨着眼睛看向左财:“给我倒杯水可好”
左财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小毛孩儿,扮得忒大了吧但转念一想,一个青衣卫前卫司和一个青衣卫现卫司做在一起讨论青衣卫的事,自己好像还真没有理由拒绝倒这一杯茶,于是气呼呼的拿起茶壶给苏青倒
了一杯茶,然后把茶壶重重的放到了茶几上。
苏青笑眯眯的看着左财:“好了,说说你真正担心的事情吧,我可是从你家宝贝儿子那里听到你说什么既然没死,那该谁死了的话。”
“昨天青衣卫出动。”左财认真的看着苏青,然后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没有动用我手中的令牌”
“咕嘟”苏青听到这句话艰难的把嘴里那口茶水咽了下去。
要动用青衣卫必须有两样东西同时在场,一个是卫司左财手中的青衣令牌,另外一个便是一直握在皇帝手中的那樽金瓯永固杯,否则即便是一个卫兵也无法调离,这是苏青初建青衣卫之时就和杨鼎勋定下的规矩,按说在两代卫司的教化下这种观点也应该早就根植于青衣卫每个卫兵的脑海之中,但这次为什么在没有令牌的情况下,而且竟然能够调动青衣卫二百个之多,这正是左财心事重重的原因。
左财继续说道:“今天大朝会之时,陛下总是有意无意向我这边看,但我考虑到青衣卫虽然见了光,但却还没有真正摆到明面上来,于是便准备朝会后再行觐见秉明。”左财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另外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上茶水:“陛下没有见我,便把我赶了回来。”
苏青看着左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可怜:“赵德汉怎么样了”
“今天早晨赵德汉以对拜月教察查不力为由,声称自己年老体衰,精力不济,请辞京兆府尹,陛下挽留,赵德汉坚持请辞,陛下再三挽留,赵德汉再三请辞。最后陛下无奈,准了赵德汉请辞的折子。”左财神色微暗:“这件事前些日子我便和居正分析过,终究还是得了应验。”
“那你有没有分析过你现在的情况”苏青说道。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虽然我之前便开始和居正交代和安排后路,但着实想不清楚陛下这件事会怎么做,什么时候做”
苏青想着那个搂着自己胳膊叫苏兄的浑小子,不由微微叹息:“便是现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左财也是一惊。
“其实陛下对青衣卫早有掌握,这么强大的一支力量皇帝若要调用必须如臂使指,又怎会容你掣肘”
左财静静地听着,有些不敢置信,却无奈的发现苏青说的是对的。
“早晨大朝会,皇上便等着你同样的折子,只是你一直没有想透,所以后来到御书房求见,他干脆不见。”苏青看着天上的那轮太阳像是自言自语:“难道你要他听你汇报实情,然后承认自己跳过你直接动用了青衣卫”
“这”
“青衣卫迟早会摆上台面,所以在摆上台面前必须全数掌握在陛下手中,否则一旦形成规制,便是给自己制造了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的枷锁。”苏青摇了摇头:“皇帝让你回来,那便是再给你一些时间想清楚,自己去递这个折子。”
喝了口水,苏青怜悯的看着左财:“你可知道从昨天晚上起,你便已经失去了单独见他的机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