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遥浑身颤了颤,不由自主地照做,缓慢地吸气时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震动,屏气时震动得尤为剧烈,直到慢慢吐气时,兔子一般乱跳的心脏才终于缓慢地停了下来。
之后,司徒遥才反应过来南宫墨的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方才平静下来的心跳陡然又有了要加速的趋势。
此时绿灯亮,南宫墨及时收回手,将车开了出去。
司徒遥在平稳的车速里,继续悄悄地来了几次深呼吸。
到了医院,司徒遥没有先看到父亲,先看见了陈亚茹。
如同一盆凉水泼面而来,司徒遥一路紧张激动的心情瞬间歇了火儿。
她回来,原本是存了要向陈亚茹问清楚一切的心思,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过完一生。
只是父亲醒来之后,她又有些犹豫了。
如果不问,起码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但如果真的问出了口,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对于司徒仲,那是她这二十年生涯里唯一的亲情温暖来源,无论他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也绝对没有任何分别。
司徒遥还不知道司徒峰已经看穿了温琉的扮鬼把戏,并且透露给了陈亚茹,还在单纯地因为父亲突然醒来,犹豫着要不要戳破这岌岌可危的家庭关系。
若是往常,陈亚茹见了司徒遥,总是要冷嘲热讽几句才痛快,今天却罕见地哑了火,只是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司徒遥身后的南宫墨,“这人是谁”
司徒遥张了张口,却忽然发现自己很难再叫出那声妈,于是干脆也不回答了,只问,“我爸呢”
南宫墨的眸光淡淡地落在陈亚茹脸上,表情微微审视。
陈亚茹不由自主地垂了脸,朝着病房摆了摆手,“里面呢医生在检查,刚醒来没多久就非要给你打电话,连检查都顾不上,拖到现在,你等会儿再进去吧。”
司徒遥心头微紧,点点头,“好。”
司徒遥心思忙乱,也没有给陈亚茹介绍南宫墨,陈亚茹呆了一会儿,却像是比司徒遥还不自在那般,表情如坐针毡,五分钟之后就推说家里还有事,竟然逃也似地离开了。
南宫墨此时才神色微微思索地看向陈亚茹的背影,问司徒遥,“她是你母亲”
“是,”司徒遥有些艰涩地点了点头,“怎么了吗”
南宫墨若有所思,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陈亚茹,好像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但是岁月刀最是无情,十几年过去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此刻的陈亚茹看起来就是一个颧骨突出,下巴尖锐的尖刻妇人形象,南宫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
只好摇了摇头,“没事。”
医生推门出来,看了一眼走廊里,有些奇怪,“人呢”
“我是家属”司徒遥连忙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我爸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还要看后续检查,”医生说话向来留三分余地,看司徒遥又有些紧张的样子,道,“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探视了,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