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收回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心跳如擂鼓,偷偷掀起眼皮打量对面那个男人,他没有放下报纸,仿佛对那个版面特别感兴趣一般。
大妈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忍了一会儿,大妈重施故技,这一次,男人一脚踢中了她的额头。
“哎呦”
大妈惊叫了一声,从桌底下狼狈地抬起了身。
怒瞪报纸男,“你干什么”
“你想偷东西,还问我干什么”举了四个多小时的报纸缓缓放下,露出一张几可倾倒众生的脸,连大妈都恍了神。
吊捎眉狐狸眼,正是鬼影不散的司烨。
大妈只被男色迷了三秒钟,立刻清醒了过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到法庭还讲究证据呢你可别空口白牙的胡说”
火车上又没有监控,大妈当然理不直气壮的很。
“呵呵”司烨淡笑,“只有阳间法庭才如此繁琐,阴间不讲究这些的,我提醒你一下,偷盗是要进第八层油锅地狱的”
大妈原本只觉得这是个正义感爆棚,多管闲事的臭小子,结果听了这样一番神神叨叨的说辞,顿时毛骨悚然,“什么阳间阴间什么第八层地狱,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人是鬼啊”
司烨眯眼微笑。
他当然知道的清楚,十八层地狱每层分管哪些罪行他都清楚,毕竟他死后可是要去那里报到的,要受什么罪行,当然要提前了解。
他的笑容在大妈看来也十分诡异,大妈瞪眼半晌,气极伸手推了司徒遥一把,“醒醒,他说我偷你的东西,你丢了什么吗”
司徒遥睡得沉,连他们吵架也没有醒,被这大力一推,到底是醒了。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包裹,抬起憔悴不堪的脸来,通红的眼底满是血丝,有几分茫然和警惕地看向大妈。
大妈再次被吓了一跳。
哎呦,这个又是人是鬼啊
大妈正要对峙,一回头却发现报纸男不见了,“唉人去哪儿了”
司徒遥旁边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报纸叠放在座位上。
大妈想了想,后背冒起了凉风。天才一秒记住
难道真的是鬼
这时,火车报站声响起,“列车即将到达h市南站,请在h市南站下车的旅客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司徒遥猛地站起了身。
大妈则被吓得一屁股跌回了自己的座位,“哎呦”
“谢谢您”
司徒遥弯腰道谢,然后转身往车厢门的方向跑。
她把大妈当成叫醒她下车的热心路人了。
大妈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喃喃,“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正想着,身边忽然有一道凉风过,大妈还没回过神,就看见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走到她对面,拿起了座位上的那份报纸。
大妈“”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然后,她又收到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大妈只觉得这一眼里有怜悯,又好像竟然还带着淡淡的不屑正当她浑身紧绷的时候,对方却又一句话都没再说,轻飘飘地下了火车。
这次大妈看得清楚。
他跟在了那刚睡醒的小姑娘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