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猫的白裙女子眼神疑惑,痴痴望向前方朝那少年挥手告别的太子殿下,有些不明所以。

看着阿狗跑到村里,赵政这才回头,瞅了瞅立着一脸疑惑的美貌女子。

“愣什么走呗”

赵政语气轻松,说完转身离去,辛瑶看了看蹦跳离开的少年,也是跟上。

带着辛瑶,赵政朝着那已经开拔待发的八百御林军走去。

拔寨的军营已然整整齐齐,杨孝早已经在等待,还有那昨夜就在村里胡老头的酒肆待了一夜的龚庆老头。

老头龚庆乐呵呵,看着走来的两个人,搓着手,不停朝着自己的小政儿眨巴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赵政走前,直接无视这老头子,直奔那边停放的四驾马车,一溜烟钻了进去,落得清净。

老头龚庆吃了个瘪,便凑到那亭亭玉立,有些气鼓鼓看着上车的太子殿下的白裙女子面前,脸色和善语气温和。

“姑娘,看你身体抱恙,上去歇着吧这一路,长的很呢”

说着,身形颤悠的老头,伸手从车尾取下来一个木头墩子,放在车旁,示意辛瑶踩着上车。

迟疑了未几许,抱猫的姑娘还是轻轻跺了跺脚,脸色嗔怒,朝这和蔼可亲的老人家道了个谢,便踩着上车了。

老头龚庆收拾停当,便上了马去了前头,和领头的杨孝一道儿走,一直咧着嘴笑。

“怎么,龚老总管,车里不舒服,要出来透透气么”

前面骑马号令开拔的杨孝,瞅了瞅坐在马上,有些格格不入,随时都快要掉落下来马匹的瘦小老头,随意道。

龚庆嘿嘿一笑,眼神瞥了瞥后头跟着的马车,道:“老头子待着,殿下不是施展不开么。”

闻言,身子一歪,差点栽落马下的天衣指挥使杨孝,被这老头子绘声绘色的暗喻给搞得不知所措。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华贵四驾马车,仔细看看,似乎真的有左右摇晃的样子和景象。

咂了咂嘴,杨孝大概“猜的到”,此时马车里的太子殿下,是何等的风流舒爽。

实际上,此时马车里,本来应该舒服无比的太子殿下赵政,却也不怎么舒服,先进来准备占位置的他,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姑娘辛瑶今日格外野蛮霸道,上了车就占了大半个地方,整个个坐在车里,不仅自己得畅快一些,二喵也得有个趴着的地方,挤的赵政只得略微蜷缩,像极了被轻薄调戏过大姑娘小媳妇。

眼瞅着眼前美丽的白裙女子,赵政摸了摸鼻子,道:“怎么想不通方才为何对阿狗如此”

今早起来方才擦了药酒,上了金疮的辛瑶,也没了昨日的拘谨,自顾自脱了左脚的鞋子,身子斜倚,懒散的换了换姿势。

“怎么不好奇,为什么不把钱给刘姐姐,阿狗丢了怎么办”

辛瑶看着面前正襟危坐,面露微笑的太子殿下,说的认真。

赵政瞅了瞅面前霸占自己底盘的蛮横姑娘,叹息一声。

“寡妇门前是非多的道理,你明不明白”

辛瑶心中鄙夷,眼

神斜了下这脑子不正常的登徒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

“那你还给钱,还想把这个是非坐实不成”

赵政呵呵一笑,继续解释,道:“我说了,我爹告诉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不能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

赵政说道言辞恳切,听这话的辛瑶却嘁了一声。

“阿狗病传染给你了。”

赵政才懒得理会这尖酸刻薄的话语,继续说道:“天下的人哪都见不得别人好,见得别人好了,就拐着弯使绊子,可若是见着别人惨了,就又同情的不得了。”

赵政掀开帘子,望了望已经渐行渐远的不知名小村庄,道:“书上说的贱骨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闻言,方才还一脸的不以为意,此时的辛瑶终于正色几分,试着问道:“所以你在村头故意欺负阿狗,让所有人知道你去人家里吃了顿白食”

赵政脸色黑了黑,道:“什么吃白食,那是说猪的”

辛瑶哼哼唧唧,大致意思就是,你也差不多。

赵政掸了掸身上,装模作样,道:“若是当着别人面给了银子做个圣人,此时那小山村里,我与刘大姐的莫须有事情,早都传开了。”

辛瑶也是掀开门帘,眼睛瞅着外头那棵,此时只能看见村口的老槐树,道:“想不到,你这个纨绔太子,还有这份细腻的心思。”

掀开帘子的小姑娘没有注意,还在继续看着外头,却不知道,此时车里,她脚下踩的什么东西。

辛瑶不将脑袋收回来,赵政语气古怪起来,道:“当然细腻,你现在觉得细腻否”

“细”

探头看窗外的女子回过头来,却见得面前脸色淡然的太子殿下,而自己探头出去,脚下借力的地方,正是面前男子,那不可描述之地。

辛瑶脑子一片空白,愣神之余连那伸直的左腿都忘了收回,身子僵直。

“踩的舒服么”

赵政语气淡然,询问道。

此时终于反应过来,面色通红的女子连忙收回自己那白嫩如玉的小脚,蜷缩在角落,急忙将头埋进双膝之间。

一抹红润,从女子双颊开始,一直延伸道双耳,还在涨。

当真是羞死个人。。。

失地复得的赵政急忙身子滑了下去,靠在车身,却是眼神一直看着面前女子的窘迫之态。

不理会辛瑶此时羞愤欲死的模样,赵政继续火上浇油,腆着老脸。

“皇城里有许多达官贵人公子少爷,对那二八年华的女子的柔嫩玉足痴迷的紧,房事之中自有妙用。”

赵政咂了咂嘴,道:“新罗绣行缠,足跌如春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辛瑶将头埋的更低,自小饱读诗书的她,恨不得自己此时目不识丁,好充耳不闻这登徒浪子嘴里的污秽之语。

赵政偏头,看了看自己周围的赤脚女子,突然脸色猥琐,道:“孤也想试试。”

辛瑶此时羞赧窘迫无以复加,急忙穿上白靴,恶狠狠,道:“淫贼变态”

赵政唇舌反讥,道

:“没说你,年老珠黄的人了,和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怎么比。”

“你”

辛瑶立马闭嘴不说话,知道和这个无赖太子扯下去,自己又得气个半死。

回家的阿狗心里美滋滋,蹦蹦跳跳,路过村口时,也不去和几个平日里玩耍的伙伴一起去打闹。

只因为今日身上揣着整整十两银子,还有娘亲交代给自己,要在家看家的任务。

槐树下几个真正人老珠黄的中年妇女,整日里嘴碎,这是乡下田野村中的标准配置。

几个妇人等到阿狗彻底蹦进村口,又窸窸窣窣交头接耳起来。

“阿狗这小子不会脑子被那恶棍少爷给打坏了吧”

“唉,这孩子也是苦命,他娘也是,留这公子小姐住什么,吃了白食不说,还让人家把孩子欺负了。”

“就是就是”

“唉这女人也是,心底太过善良,不见得好。”

如赵政说道一般无二,天下人都是见不得人好,见得人惨。

若是当着这几个村妇的面上,递给少年阿狗十两银子。

此时这几个人谈论的,怕就是昨夜那姓刘的寡妇,如何如何在那富甲公子哥身上卖弄风骚,方才赚了这些纹银了。

可能当真是个,所谓的“贱骨头”。

去镇上交洗过衣服的刘妗,今日回来的很晚。

阿狗自己在家里对付过了午饭,门外来了孩子找他出去玩,也未曾答应,而是死死顶着屋里,桌上的十锭小碎银子,不敢离开半步。

这是郑公子,给他的媳妇本。

门外,去时交了货,回来时又抱了满满一大盆衣服的刘妗脸色很好,今日收获颇丰,洗完这些衣服,又能换几十个铜板,补贴家用。

这个整日给自家孩子告诫的女子,想送阿狗去上学。

“阿狗阿狗快看娘亲给你买了什么”

放下木桶,笑吟吟开门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杆红彤彤快要滴糖的糖葫芦。

阿狗鬼鬼祟祟,看了看门外,却没有伸手去拿刘妗手里的糖葫芦。

刘妗疑惑,道:“怎么了阿狗不喜欢吃了么”

伸出双手的少年磨磨蹭蹭,摊开手掌,嗫嚅道:“这是郑公子硬塞给我的,说是住宿费。”

看着孩子手里整整十个的一两银子,刘妗先是一愣,接而莞尔一笑,将手里的糖葫芦塞进阿狗手里,又看了看门外,仍然面带笑意。

“阿狗郑公子是个好人,你得记住他。”

少年点了点头,却有些不解道:“可是,今天有很多人说,郑公子是个恶棍少爷,因为他今早打了我一巴掌,还当着张大娘王婶婶的面说,不给什么住宿钱。”

闻言的女子笑的更为开心,摸了摸手里拿着糖葫芦却不吃的孩童,道:“那郑公子就更是个好人了,快吃吧”

不明白其中所以然的少年,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糖葫芦,送进嘴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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