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眼瞅着身边呼吸都变得有些不均匀的无缺,知道自己的奸计已经得逞了,心里乐开了花。心中安慰自己道:自己也不是专程坑了一手无缺,万一成功了不也很好么
不过他仍然不认为自己能有多大面子让这些个赫赫有名的江湖大侠另眼相看,更不觉得自己在这龙牙山上能呼风唤雨。
精明如他,只想做个“哪怕赚不了也不能赔钱”的买卖,坑一坑这个喜欢当大侠的无缺。
眼里神色逐渐炙热起来,无缺打定了主意,要在上山一次,道:“赵兄你言之有理,我无缺跟着你混了”
赵政喜笑颜开,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伸手拍了拍无缺的后背,低声道:“无缺老弟你放心,我这个太子还是有点面子的,那些个郡守县令啥的哪个见我不得跪着,想必来着龙牙山也有几分威严不是,这事儿十有就行了。”
看着信心倍增的赵政,无缺重重的“嗯”了一声,表达了他心中对自己赵兄的无限信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赵兄也是在坑他,尽管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
回过头来,赵政又搂住无缺,两人勾肩搭背,好不快乐。
又是细细低语了一会儿,赵政放开自己的无缺老弟,朝着不远处的张云海拱拱手,道:“云海道长,我和这位无缺老弟一见如故,想带他上山去,我知道云陵道长不待见这位小哥,可我还是想带他再去试试,不知云海道长意下如何”
张云海连忙拱手,笑脸相迎,道:“一切全听殿下吩咐”
赵政惊讶,对张云海的快速妥协不敢相信,不过随即释然,只觉得山上这几个老道士都是自己干自己的事,互不打扰。
点了点头,赵政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笑吟吟的张云海似乎更加像是尘世里的修道之人,更加注重世俗里的君臣礼仪,而山上那些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一群牛鼻子能不能这么想可就不知道了。
无缺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似乎看到了希望,平日里这群古板刻薄的牛鼻子可没有这么毕恭毕敬过,看来还是官家的面子大。
心里如是想着,无缺忐忑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没有理会这个小插曲,一众人继续朝着山上走。
赵政和无缺贴在一起,不时地鬼鬼祟祟的看着一众人,就像是刚刚认祖归宗的亲兄弟俩,看的郭芷兰一阵头大,直道自己的政哥哥有些不太稳重。
一路上和无缺讨论着这龙牙山上的五个老牛鼻子是谁更厉害一些,赵政觉得自
然是掌门张云陵手段更高明一些,不然怎么做的掌门。
无缺不以为然,悄悄告诉赵政说江湖人传闻张云陵的师父还没死呢,那个老家伙才是真的厉害得很
赵政惊咦了一声,自己可从来没有在皇城里听到过这段故事,点点头,他便觉得还是外面的消息灵通些,不比皇城里的说书先生,也是道听途说,口口相传,也还有些失传的。
二人谈的正乐,一旁的小道士忍不住偷笑一声,好像觉得这位太子殿下也是有趣的很。
赵政循声望去,定睛一看,不正是方才在山脚下迎接自己的小道士么,还没有请教道号名字。
觉得有缘,赵政便开口问道:“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名叫张富贵的小道士立即止住了嘴,害怕是自己笑了人家被怪罪,忙回道:“我叫张富贵,是龙牙山最年轻的贵字辈儿的小道童。方才冲撞了殿下,还望恕罪”
小道士毕恭毕敬,虽然脚下再走,但不敢抬头。
赵政思考了一会,道:“张富贵这个名字不太好听”
又看了看身边的无缺,赵政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无缺老弟,你说叫王富贵是不是好听些”
早知道张富贵道号的无缺脸色一懵,深思熟虑良久。道:“虽然不知道换个姓有啥用,但是王富贵的确好听不少,想不到赵兄你还有起名字的本事。”
说着无缺朝着赵政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
被人三言两语就改了名字的小道士似乎还在懵圈。
想辩解两句说是道号名字乃是师父给的不能随意更改,到了自己这一辈正好分到了一个“贵”字,况且他也并不觉得富贵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之处。
至于改姓那就更是不能的。
龙牙山的道士,都姓张
大多是老道士下山捡的没名没姓的苦命孩子,都跟着师父姓了就是。
张变王的富贵小道士转念一想,却又顾忌到眼前这个正沉浸在“王富贵”有多好听的太子殿下的身份,又不敢出言驳斥,只得语气平缓,略有刺挠的轻辩了一句。
“太子殿下说笑了,贫道万万不能改姓的。”
说着他抬头看了你一眼前面带路的张云海,并没有停顿和什么举动,张富贵松了口气,看来这位师叔祖不曾在意这些,免得说与师父听,又是少不了抄誊经书。
赵政怔了怔,狐疑地看了看这个有些太较真的小道士一眼,没再
说话,也没在笑。
无缺却是看不出来光景,仍然琢磨着张与王的好与不好,不时地皱皱眉。
几人顺着台阶往上,一步步的朝着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大殿走去。
山上穷,没有银钱修缮,因此虽然龙牙山名头响亮却不怎么富丽堂皇,连一般香火鼎盛的城里道观都不敌。
此时的三清大殿里,一身青色道袍的张云陵正乐呵呵地接待着眼前常来烧香的男子,二人都盘腿坐在蒲团上,张云陵开口,道:“十一,这几年来了这么多次,烧了这么多柱香,可还是有些心得感悟不成”
坐在蒲团上的白衣男子没有说话,眼睛只是盯着上方手持拂尘的道祖石像,怔怔的出神。
张云陵这才起身,掸了掸方才坐着被压的有些褶皱的裤腿,转身看向门外,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道:“十一,你转身看看门外那珠被台阶挡住的树苗,身处黑暗不也向往着日头么。”
一直看着石像出神的男子也站起身来,虽然他身高八尺,但是比之眼前这个及其高挑的老道士却显得矮小。
青年眼神掠过,门外不远处,一株方才初春抽芽的树苗被房檐给遮了个严严实实,但是看得出来,新鲜的幼芽却是朝着外面长,在过几日似乎就能摸得到阳光。
方才上山的青年古井不波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一丁点的变化,整座山除了张云陵外都只是知道他姓陌而不知道名十一的男人脱口而出,道:“向往着外面的太阳又如何它再长十年一百年又如何根和树干不都在黑暗阴影里,也就算是再黑暗里了。”
不理会陌十一的言外之意和言内之意,身长瘦削的道士笑了笑,又是深深呼出一口气,随即眼神凌厉,伸出手来,猛地二指点出,一道劲风剑气兀自升腾而起,将那遮挡树苗的一角屋檐给齐齐地削了下来,霎时间尘土飞扬,但是阳光便透过阴霾,照在了这柱嫩芽上。
漫天尘土里,仅仅一棵枝丫,郁郁葱葱。
尘土落进殿里,站在殿门边的二人身上都是落了一层灰色的尘土。
张云陵收回剑指,这个传的能二指断江的老道士今日低调,二指断了一截屋檐罢了。
“咳咳”
伸手捂了捂鼻子,张云陵继续负手而立,老道士浑身散发出来一阵气机,将
空中的烟尘连带着落尽三清殿里的灰土震的消失殆尽,这才淡定道:“这样不就
全都能晒上老天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