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下自己酒杯中美酒的李卜眼神微动,闪过一丝精芒,语气轻佻,道:“自然不是,我来试试你这个老家伙,十年过去了,究竟有没有些许长进”
话音刚落,不等张云峰有丝毫的反应,李卜伸手弹出一指,将桌子上自己这边那个方才顺来的茶杯便投了出去,只取张云峰的面门。
好不快
张云峰侧了一下脑袋,躲过李卜偷袭掷来的“暗器”。如此一来,本来要打上他鼻子的茶杯便朝着自己脑袋后面的茅草屋飞去,眼看着就要撞上木门。
神色微变的张云峰身形一转,将自己手中的茶杯同样掷了出去。
两个无辜的茶杯便如此在空中相撞,碎成一地渣滓。
李卜起身,瞬间后退,比方才追逐的速度还快,与前方的张云峰拉开十丈左右的距离,哈哈笑道:“我说张痴儿,十年过去了,你对别的东西都是不屑一顾,却仍然对身后这几间破屋子爱护有加,可当真不愧“痴儿”这个名号。”
被李卜叫做“张痴儿”的张云峰面色冷了下来,面朝着前方十丈远处的李卜,神色阴寒,语气冰冷,说道:“不用你管,你不是想试试我这十年有何长进吗今日便让你来试试”
说完,张云峰衣袍乍起,身后背着的那柄比他身高还要长出一截的长剑“蹭”的一声从剑鞘飞了出来,长剑就像能听懂主人话语一样,绕了一圈这才落在了张云峰的手中,剑身微微颤动,发出一阵阵的剑鸣
李卜面色不再轻松,而是警惕了起来,盯着张云峰手里的长剑,聚精会神。
二人这次的打斗又是一触即发
持剑指向李卜的张云峰语气冰冷,似乎进入了状态,杀气横生,气机微动,大呵道:“李卜,身为剑仙,你的剑呢”
李卜哈哈大笑,眼神死死盯着张云峰,道:“我的剑就凭你手中这把破铜烂铁,我觉得我都不需要出剑”
张云峰冷嗤一声,道:“李犬儿,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得了一把剑谱第四的“
十步剑”又如何,我这把破铜烂铁照样胜你”
似乎是为了报李卜方才那一声“张痴儿”的仇,张云峰对李卜的称呼也是变成了“李犬儿”。这两个除了二人旁人都听不懂的称呼双方皆已经是十年未曾听过。
李卜肆意大笑,更加狂妄,又是大手一挥,道:“第四总比第五强一些”
一个字“狂”
说罢,李卜便是结出剑指,随手一挥,一道丈长的剑气裹挟着地上十年未曾清扫过的落叶朝着张云峰劈去。
持剑而立的张云峰将手中宝剑横在身上,手腕一扭,剑身变剑刃,轻松化解了这道磅礴如海般的剑招。
卸去李卜甩出的剑气,张云峰紧接着挽了一个剑花,将手中长剑立在身前一动不动,入土三寸,剑和人才一样高
张云峰似乎被李卜三言两语戳到怒处,立剑不用,道:“你我今日就好好了了当年没有胜负的一战,无剑也能比剑,我亦陪你便是”
说完脚底一瞪,右手结出的剑指也是挥出一剑,比之方才李卜的招式更加凌冽,却似乎又没有那么磅礴。
二人具是各有千秋
自此,在别人眼里是两个深腤剑道的对手,但其实也是挚友的二人便如此战于一起,山上刮起的狂风已经分不清是自然升起的还是二人战斗带出的。
二人以指为剑,一招一式无不透露出凌冽的气势,随着风而带起的一片片落叶不时的被从中间斩断。
就是如此,没有一人使剑,两个人仅仅凭着两根手指,便将漫天的落叶一个个削成花瓣一般飘洒,又在地上留出一道道沟壑口子。
无剑可敌有剑甚至胜过有剑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后,空中飘飘洒洒的落叶不再增多,只是未曾落下,飞舞雪花般的扬在空中。
落叶雪里,两道身影一边一个站在原地,皆是左手负立,右手剑指。
二人的脑门上已经有些许汗水撒下,但是
呼吸仍然均匀,没有丝毫的杂乱。
说是不愿出剑,实则未曾带剑上山才给自己的大意找了个借口的李卜方才属实是装了一把。
这场战斗虽然算是酣畅淋漓却仍然不怎么过瘾,眼看着月亮升起,李卜也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思,便道:“张痴儿,今日又是战成平手,你服不服”
一直被李卜唤为“张痴儿”的张云峰自然也得还嘴,道:“战成平手可以依你,却是不服”
李卜呵呵一笑,结出剑指的右手也收了回来,负在身后,朝着前方的石桌走去,似乎觉得在这么打下去也没有多少意思。
张云峰却是没有动弹,仍然盯着眼前这个刚才狂妄无比,激怒自己的酒剑仙,聚精会神。
李卜摆了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再这样打下去不还是分不出胜负,改日再战,今日算你赢了还不成么。”
张云峰“哼”了一声,同样起身走向前去,同方才一样和李卜一人一边坐在石桌旁,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满是纵横沟壑的土地,道:“不用算,就是我赢了”。
李卜一笑置之,随即眼珠子转了一转,将桌上的酒壶朝着自己这边挪了挪,好以免明日没得喝了。
目的达成,李卜松了一口气,道:“我说,方才要是你来不及丢出那个杯子让我将后面的木门丢坏了怎么办”
指了指身后紧闭的木门,李卜贼眉鼠眼,试探问道。
张云峰没有看他,只是伸手抓住李卜手里的酒壶就要夺来,道:“那你就得下山取剑去了。”
李卜都没听见这个伸手夺酒的嘴里的话,只是将葫芦死死地抱在怀里,道:“别急别急”
张云峰这才松手,偏头看着抱着酒葫芦的李卜,眼神有些许威胁的意思。
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李卜突然贼眉鼠眼,伸手又从腰间拿出两个和方才一模一样的酒杯,贱笑道:“别慌,这杯子我其实顺了四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