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远很快吩咐了工作人员开拍,继而对舒俨伺说,“舒总,您日理万机,不用在这里守着,拍戏我是专业的。”

言下之意,他留在这里只会耽误拍戏的进度,希望他尽快离开。

舒俨伺倒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知晓自己在这里确实会耽误他们的工作,嘱咐了莫莉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他带走了舒晋舟,并让舒晋舟和莫莉说了再见,也让他和丰子远说再见,唯独略过了舒染,不过舒晋舟不必他招呼,自己跑到了舒染面前,郑重地说了再见。

舒染笑着和舒晋舟说了再见,他们都明白,他们所说的再见是真的想要再见的意思。

舒俨伺走之前只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和莫莉的待遇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幸她也不在意。

“以后很有必要取消探班的环节。”舒染跟丰子远说,“拒绝所有人的探班才能把时间都花在拍戏上。”

“拒绝探班”丰子远调侃,“包括简薄言”

舒染摊手,“如果你能让他们都别来,最好不过。”

因着她的脸还有巴掌印,的确如丰子远所说,免去了化特效妆的一步,接下来的拍摄中一切顺利,当然除了莫莉。

莫莉屡屡表现出了对舒染的不满,拍对手戏时故意出错,让舒染也不得不无数次重来。

舒染很想抽她十七八巴掌,奈何没有理由,她努力地克制自己的脾气。

专业演员的素养,耐心。

不过莫莉反复挑战她的耐心极限,似乎不把她惹怒誓不罢休。

舒染看着她挑衅的脸,慢条斯理道,“如你所愿。”

这一条戏正好是养母和妹妹发生争执,养母要将妹妹推下楼梯。

莫莉抬手朝她扑了过来,舒染故作躲得狼狈,顺势一脚踢在她的小腿骨上,莫莉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舒染好心把她拉住了。

她带着官方式的微笑,“莫小姐,你平时很缺乏锻炼吧,怎么才走这么几步都要摔跤呢。”

“舒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莫莉爬了起来,朝着舒染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你爸爸讨厌你讨厌得要死,可他喜欢我,所以你心里产生了不满,对不对”

“你真是被当成大小姐当惯了,骄纵任性你若是温柔善良一点,你父亲还会这样对你吗难怪他厌恶你,以你这个性子,谁会喜欢你”

莫莉骂得很难听,不过舒染无动于衷。

看着莫莉乌黑的半张脸,她只觉得很滑稽,像是在看小丑的表演,可这个小丑偏偏还不是个优秀的小丑,连最起码逗人笑的能力都没有。

连续不断的怒骂没有得到半句回复,莫莉也停住了嘴巴,横眉怒目地瞪着舒染。

舒染讥诮道,“你演够了”

“你别太过分了”莫莉加大了声音分贝,“你是不是想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我把你当做朋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朋友”舒染嘲讽,“就凭你也配”

“你”

“停”丰子远明显不悦的声音传来。

“丰导。”莫莉马上换上委屈巴巴的脸凑了过去,“舒染她故意为难我,故意把我推下楼梯。”

丰子远深吸了一口气,“莫莉小姐,我在现场。”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现场发生了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

“你不适合演戏。”他说,“你的演技太过拙劣。”

“什么”莫莉愣了愣。

“你说的是舒染吧她是半路出家的演员,的确不适合演戏,那些导演和粉丝都把她夸得太厉害了,她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所以才会做出欺压同剧组演员的事情。”

被点名的舒染没有半点回应,只像看戏一样看着她。

一个连自知之明都没有的人。

她越发想不明白,舒俨伺到底看上了这个女人什么她真没看出来这女人有什么地方吸引人。

“我说的是你,莫莉小姐。”丰子远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毫不客气道,“如果不是看在舒总的面子上,你压根不会出现在我的剧组。”

“我还以为舒总推荐的是什么优秀的演员,可现在看来,你和演员这个职业根本不沾边,你的为人都有点问题。你以为你是谁仗着金主就能为所欲为吗”

“人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都没像你这样,你只不过是个十八线小演员,说实话,若非舒总推荐,我完全不知道你是哪号人物,可你现在却一副自己很红很厉害的样子,你的自信是谁给你的”

“片场不是拿给你唱独角戏的地方,如果你想拍自传,可以让舒总给你安排,何必跑到这里来浪费大家的时间”

莫莉被说得一点儿也不敢反驳,准确地来说,她完全无法反驳。

丰子远这人平时看起来温和好相处,说话也是礼貌有加,可骂起人来,那也是针针见血。

之前舒染还觉得可惜莫莉遇到的导演是丰子远,如果换做袭席的话,她要是敢故意数次,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但眼前的事实告诉她,丰子远毒舌的功夫不亚于袭席,只不过平时藏得深,不漏山水。

“丰导对不起。”莫莉也意识到了失态的严重性,连忙道歉,“我的演技还需要磨练,下面的戏我会更努力认真拍的,绝不会再出现错误。”

“那就继续吧。”丰子远皮笑肉不笑,“希望莫小姐真能入自己所言。”

丰子远让他们继续拍戏,舒染也没什么意见。

和一个厌恶的人拍戏,甚至还要露出笑容,露出相反的感情,可她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拍戏和生活,她分得很清楚。

很多时候,她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耐心和理智。

经过了丰子远的教导,之神莫莉奇迹般地没有再反复出现错误,戏拍得很顺利。

只不过莫莉因为摔倒的那一下磕到了楼梯边缘,眼睛下方一团淤青。

丰子远说不能辜负了她的伤,于是把戏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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