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又转头对睡眼惺忪的玉盘说道:“你得空找几个能干的绣娘来。库房里不是还有一些兔毛并羊毛让织女先细细的纺了,替她做几双软和一点的袜子穿着,别给她穿那种棉布做的。”
掌心下触及的脚腕,肌肤细腻柔软得如同上好的绸缎,想来也是受不了那棉布的粗糙。
凤眸微垂,他暗自琢磨着。
玉盘连忙应了,这才好奇的问道:“小姐,那床上的是什么东西”
苏云一手拉着景霜,一手拉着玉盘跑到了床头捻起一颗珍珠给他们看,兴奋的说道:“这个呢,叫珍珠。有了这个玩意儿,我们就可以做珍珠奶茶啦。”
“珍珠奶茶那是什么东西”景霜问道。
苏云一时语塞,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是一种奶和红茶加这个东西调制而成的甜汤十分好喝。只要有了这个,景霜你就可以开几个铺子,我敢打赌,不出一个月,整个京城的人都会为了珍珠奶茶而疯狂。”
她这几年也捣鼓出不少看似莫名其妙实则大有用处的东西,因此景霜也不疑有他。
“我自然相信小姐的眼光,只是这奶用何种奶茶,又用何种茶如何调制且再说了,乾朝以耕牛养猪以及养殖其他家禽为主,鲜少有养那产奶的绵羊与奶牛。”
苏云一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傻眼了,也是,她虽然知道这珍珠奶茶是奶和茶弄出来的,可具体怎么调制,她怎么知道更何况以景霜所说,连这奶源都成了问题。
她失望的望着着一床的珍珠,欲哭无泪。
景霜和玉盘两人拿来了木盒,替她将珍珠收了起来,还沉浸在伤心欲绝的情绪里的苏云连忙交代:“记得放那冰窖里去,不然这可放不了几天。我还等着过阵子找到了奶和茶的调制方法还要拿出来用呢。”
景霜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费神,交给我去办。自然会弄出来的。”
苏云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又重新躺了下来。
说了也是奇了,她临睡之前还想着这奶和茶究竟从什么地方去弄呢,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就听见玉盘在院子里慌慌张张的喊:“哎表少爷说了,不让你进来,站住不许进我家小姐的院子”
苏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被外头的喧闹吵得一阵头疼,干脆自己找了一件外衣披在肩头,推门一看,只见玉盘正在和人推搡着。
她眯了迷眼睛,不甚清醒的呢喃道:“玉盘吵什么呢”
玉盘还没来得及说话,苏云倒是先听见了一声朝气十足的声音:“阿云”
这熟悉无比的声音倒是把苏云给吓醒了,定睛一看,玉盘死命挡着的人,不是曹文恒还能是谁
与昨天那个冷面小将军不同,恢复了常服打扮的曹文恒,看起来还是如同记忆中的那样,英俊倜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姿态,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那双总是明亮璀璨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着,黑白分明的瞳孔深邃而悠远,专注而雀跃,望向她的眼神如同发现了宝藏的巨龙,带着那样明显的喜悦,就像里面燃烧着一小簇火苗,将苏云整个人都烧得有些酥酥麻麻的。
她被电到了。
苏云身躯一震,猛然后退了一步,将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将曹文恒的声音拦在了外头,然后蹲下来死命搓着自己的脸蛋。
该死的美色这个家伙怎么越长越好看了。
搞得她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她拍了拍胸口,拼命警告自己,就算她现在才十六岁,可从心理上来说,那也是人家的大姐姐了,不能对人家小少年有非分之想,否则就是禽兽不如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才重新将门打开,神色如常地看着已经成功突破玉盘的封锁,坐到了凉亭里的曹文恒。
“你不是昨个儿才回来跑我这里来干什么”苏云眯了迷眼睛:“话又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住之类。”
曹文恒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父亲可是户部尚书,在他的地方要找一个新迁入的人家,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你与我父亲来往如此密切,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住处。”
时间并没有在他与苏云之间划下任何隔阂,三年过去了,曹文恒仿佛还是昔日里清河镇那个公子哥儿,依然还和从前一样和苏云打趣着。
她看着对方在阳光下愈发灿烂的笑容,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曹文恒见她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了着,认真看了苏云好几眼,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有些深了起来:“这么久没见,阿云倒是长大了。”
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的苏云猛然反应过来,不由得跳脚,该死在现代的习惯到现在都还没能改过来,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还穿着里衣呢
她脸上一红,不由得回嘴道:“三年没见,你倒还是老样子,也不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怎么去军营呆了三年倒是把那点圣贤书都忘光了”
曹文恒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笑道:“圣贤书忘记了便罢了,反正我也不是要做那无趣的学子学士,不过阿云你,我倒是一刻也没忘的。”
苏云翻了个白眼,看来曹家当年的主意倒是打错了,不应该送这个家伙去西北军大营,瞧瞧,这身上的流氓习气不仅没有改变,反而愈加浓厚起来了。
这一来一回的斗嘴,倒是让苏云又找回了几分旧日的记忆,心底最后那点对于曹文恒的陌生感彻底的消失,熟门熟路地抛下一句:“等我换了衣服再来跟好好说道说道。”
把门一关,自行去换衣服去了。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曹文恒倒还好整以暇地坐在亭子里喝着茶,吃着丫头们送上来的干果蜜饯,倒是玉盘在外头大呼小叫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惊吓了一般。
苏云看了看曹文恒脸上明显的嘲笑,便知道他八成又出了什么鬼点子去折腾玉盘去了,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连忙走出去一看,玉盘和几个丫头正在和几头眼熟的牲口做着斗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