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在这个时空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物种,但是由于乾朝的疆域大多在北方,所产棉花并不算太多,价格也不是那么亲民。

好在景霜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囤物癖,这才刚刚搬到京城来不久,他倒是把苏府的库房填得的满满当当的,这用来制冬袄做铺盖的棉花自然也囤积了不少。

听闻苏云要用,他就立刻打开了库房,叫来了府上手艺最为精巧的丫鬟婆子,将那棉花纺成了细细的纱线,然后按照苏云的所说的方法,做成轻便的口罩。

整个苏府外加落霞山庄所有的佃农工匠,忙了两天才堪堪做出了一千个口罩出来,苏云试着戴了一下,虽然没有是纯人工所制,也不必上现代机器压制出来的轻薄,可好歹也能派上用场。

她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叫来了景霜,吩咐他带人将这一批口罩直接送到户部去交给云不忌。

苏云叮嘱道:“一定要亲自交给他,万不可交给旁人,知道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头的信塞到了景霜手里。

这是她亲手写的,里头详细的说明了口罩的使用以及用途,相信云不忌看了之后,能够将这批口罩物尽其用。

景霜其实还挺不愿意的,在他看来,这些东西他家小姐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不说人手时间,光是所耗费的棉花就不尽其数,如今竟然拜拜交给了那个家伙,实在是浪费至极。

苏云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取笑道:“你怎么老不乐意的样子莫非是心疼这花销景霜啊景霜,你可真是我的银箱子财柜子,这简直是锁的紧紧的,只进不出啊。”

景霜被她调侃得满面赤红,嘟囔道:“小姐惯会取笑我,我不过是替小姐不值罢了,这辛苦弄出来的东西,每次都是便宜了别人。”

苏云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心里熨烫极了,意味深长的笑道:“谁说我是便宜别人了,你且等着,我这些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浪费,最后的好处还是一分不少的回来。”

景霜见苏云意已决,也没有再多耽搁,叫人套了马车,将口罩送去了户部。

云不忌此时也颇有些头疼。

苏云所写的防治根除之法确实管用,不过短短的七八天,京城里的鼠疫就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这些天发现的病人也越来越少,但是由于户部的这些低品官员时常奔走在查访疫症的前线,不少人甚至已经有了染疫的症状,这让云不忌很是恼火,连在户部当值时都一直冷着脸。

御医馆的姜太医也很是恼火,虽然及时的控制住了鼠疫,可是这种传染的速度还是没有明显的降下来。

作为医官,和患者接触是难以避免的,但是这种重度传染病究竟该如何隔离,这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云不忌的冷脸和姜太医的坏脾气中的时候,景霜带着一马车的口罩赶到了,他拿着曹术交给苏云的户部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见到了云不忌。

云不忌看完苏云的信以后,脸色好看了不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案己:“阿云所说的口罩,究竟是为何物”

景霜将随身携带的两个样品交到了云不忌手中,姜太医也在一旁看着,他一见到此物,就欣喜若狂的拍腿大笑了起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方法”

云不忌看了他一眼,姜太医接着说道:“从前在乡下时就常见乡民戴着布巾挑粪施肥,能够隔绝难闻的气味,可见这病菌也是可以通过空气来传播的,既布巾能够阻挡气味,想必也能够隔绝部分病菌。这口罩用层层纱布所制,那些病菌一层层隔绝以后,呼吸到人的鼻腔之中定然所剩无几了好,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姜太医喜难自控的看向云不忌:“制这口罩之人,可是你的好友”

云不忌淡淡说道:“她是当今刑部尚书唐思远之妹,姓苏,单名一个云字。”

姜太医一愣,他对当朝这位风头正盛的状元郎兼刑部尚书唐思远已早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才华横溢的状元郎,竟然还有一个如此聪慧的妹子。

他不禁抚掌感叹道:“果然是满门聪慧,难得,难得。”

云不忌见姜太医已经确定这些口罩可以使用,便率先让户部和医馆中的人先用了,有了这些口罩,连病人之间的互相传染都减少了许多,完全解决了那些医官的困顿。

一时之间,所有人对这种口罩纷纷赞不绝口,云不忌也趁机在这些人之中大肆宣扬这口罩乃是当今刑部尚书唐思远之妹苏云所相出来的法子,感受到了口罩的妙用的医官们,给它取了一个相当的文雅的名字,名为“云斤”。

在外头听到这个消息的文岚,回来便告诉了苏云,倒是将苏云逗得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云巾”她怪叫道:“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吧我还以为至少可以有一个更好听点的名字呢”

文岚望着一脸古灵精怪的苏云,不禁微笑了起来。

这两天在朝中,那些官员一见着自己,便旁敲侧击的打听着苏云的事情,在他们口中,自己的这个妹妹简直是聪慧异常,不同常人,直把她夸成了下凡的仙子。

可哪里又知道想出了各种奇思妙想的仙子,其实不过是一个贫嘴调皮的小丫头呢。

文岚疼惜地摸了摸苏云的头。

有了苏云的防治之法和口罩,哦不对,现在应该是被称为云巾了,瘟疫迅速的得到了控制。

“姜太医,整个京城现在已经整整四天没有新增的病患了,至于户部和医馆中十多位被传染的官员,也已经痊愈。”

听着下面管事的汇报,姜太医长长呼出了口气。耗费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城里的疫情终于控制了下来,除了医馆之中仅存的那些病患之外,这次疫病,应该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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