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金德征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坐着。

护卫总管更是常年当隐形人,坐的更稳当了。

只有桌上的一炉香正烟雾缭绕,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金不换却一直没来。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金德征忽然开口道。

“?”护卫总管楞了一下,随后发现是在问自己,忙回道:“已经三十五年了。”

“三十五年啊!”金德征感叹了一句道:“自从我成为少家主开始,你就过来跟我了。”

“是啊,回想起来一切好像在昨天一样。”

“三十五年啊,有的人一辈子也就活这么久呢!”

“?”护卫总管觉得今天金德征有点怪,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子一软,自己的元气好像消失无踪了一般,甚至身上都没了多少力气!

“这?!”

护卫总管大惊失色,看到金德征丝毫无恙的样子,还有那忽然睁开眼睛精光四射的老者,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

“家主,我对你,对金家忠心耿耿,你怎么如此对我?!”

护卫总管又惊又怒,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熟悉?家族中研究药物的供奉说,家族七品高手、金田福和好几个家族核心的消失,就是中了这一类的毒烟失去了反抗能力,被人一举拿下。”

“密室?”护卫总管想起来前几天在密室发生的事情,不由惊呼道。

“对啊,只不过他们中的毒烟比我给你下的要高明多了,也只有观星处这样的地方才能拥有。”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护卫总管急急的分辩道。

“没有你泄露消息,怎么能那样顺利呢?我也是刚才才想起来,你知道咱们豢养妖魔的地点。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你既然都已经知道地点了,为什么不带着观星处的人去将那里捣毁,把金家涉事的人抓走?为什么还要潜伏在我身边?”

“我……”护卫总管憋得满脸通红,这时金德征却叹了口气继续道:“应该是你的任务不在于此,这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毕竟只要妖魔露头,你随时可以通知观星处前去捕杀。那么你的任务是什么?铲除金家?不,这不是观星处的事情,你们不会做那样的事。

那么让我来猜一猜,究竟是什么更重要的目标才会让你放弃了这个功劳继续潜伏?

那应该就是摸出金家幕后的势力是哪一个,对吧??只要摸清了金家幕后的势力,弄清了妖魔的来源,才算是一件大功劳,才算是除恶务尽,才能将这一片的妖魔鬼怪都一举扫清,对吧?

可是你还是在最近暗中出手对付了金家,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金家一统陇南府武林势力会对你们的行动造成很大的困扰,所以,你就选择了在暗中出手,阻扰金家称霸陇南府江湖的进程。

可是最终却百密一疏,最后还是被我发现了,对吧?”

金德征娓娓道来,听得护卫总管心惊肉跳:“我冤枉啊!我何尝有过这样的心思……”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过来,老者走了出去,不久后拿着一张纸进来递给了金德征。

金德征看过之后,对着还在解释表忠心的护卫总管笑了笑,随后忽然大声咆哮了起来:“你还解释!解释什么!枉费我对你那么信任!”

那张纸被一股气机送到了那护卫总管面前。

上面是一份情报,说的是金德征派人去抓护卫总管的家小,结果就在金府大院内,观星处的人抢先一步以保护重要证人为由,强行把护卫总管的妻子儿女都带走了。情报后面还说,罗皓尘在离开府门后,曾经在大门那里登了一下,随后便带人进来去将人带走的。

看到这里,自知难以幸免的护卫总管竟然心里浮现出了一丝感激,还有安心。

心里暗叹一声,他悄然咬住了自己的衣角。

金德征看他看完以后低下了头,冷笑一声道:“怎么?见到证据确凿,死心了?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最聪明的做法是今天和他们一起离开,而不是妄图瞒过我而留下来!你以为……”

“他死了。”

那老者忽然说道。

金德征吃了一惊,这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上前仔细检查,发现护卫总管竟然是早就在自己衣角藏了剧毒,刚才是趁着低头的机会咬毒自尽了。

“不好!”

金德征忽然大叫一声,脸色大变道:“上当了!真正泄密的人竟然是他!”

老者不说话,还是那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金德征叹道:“不过调查他需要我父亲同意,现在能进去吗?”

“可以。”

很久之后金德征再次回到议事厅,所有人一个都没走,此时吃喝完毕,正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他。

金德征对此很是满意,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金家的大长老,随后打着哈哈解释此事,不过没了刚才的气氛之后,大家不管真醉假醉,都已经说话不利索了,也聊不下去了,于是约了十天以后再议便散会了。

回到观星处将那护卫总管的家小都安顿好了之后,罗皓尘把整个过程禀报给了曲铭循,提出了一些建议,随后便带着白子韫回了白府。

现在的白府只有少数几间房舍是完好的,主要用来作为会客和存放重要物资,睡觉都是在外面搭帐篷。

几人坐定之后,罗皓尘先说道:“计划执行顺利,而且还有意外之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金德征的护卫总管被金家杀了,不过其家小被我接到了观星处保护起来了,于老,你那边可以加快进度了,估计会比较顺利。”

白子韫微微皱眉道:“计划执行的时候除了变故?”

“不是,是我发现了金家的一些人之间关系比较微妙,金德征此人又是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疑心病比较重,加上前几次发生的事,我估计他心里肯定会有一些负面情绪,所以就适当的引导了一下。果然他上当了,金家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不相信他们自己家人的消息算是彻底坐实了,在他们想到好办法为自己开脱之前,我们应该已经一战而下了。”

白子巽和于老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一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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