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con708360”>

屋外

安溪拉着莫氏躲在墙角悄声问。

“娘,藏在床底下地洞里的十三两银子你拿起来了吗”

“那还用说,你刚刚去找大夫我就趁机拿出来了。”

“嘎吱”

老大夫将门推开,示意安溪莫氏三人可以进来了。

“大夫,我哥伤势如何”

“不太好,我暂时帮他止住血了,但是还需把他送到镇上去看才行。”

“这么严重”

安溪眉头紧锁,眉宇间的愁绪弥漫不散。

旋即道“谢谢大夫了,这诊金多少”

“不多,就给他屁股上撒了些粉末止血,十个铜板吧。”

安溪掏出身上仅有的铜板,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个铜板,递到老大夫手里。

而后又跟隔壁家的吴婶借了牛车一用。

安溪和莫氏,还有吴婶三人合力把安逸抬上牛车上。

把门锁好,跟吴婶道别后。

安溪三人坐在牛车上,安溪时不时的轻甩着牛绳,催促着老牛走的更快些。

莫氏拿了一个干净的帕子,时不时帮安逸擦拭一下额头间的细汗。

牛车一晃一摇的驶出安家村,朝安静的小道走去。

道上除了安溪一家,并没有其他人。

黄昏降临,金黄色耀眼的光芒穿过朵朵漫天红霞。

暮色唯美柔软,在牛车上坐着的安溪想要徒手抓住光,她伸出手指,夕阳从她的指缝中穿堂而过,洒落一地的余晖。

安溪抿唇面朝前方淡淡一笑,手起手落将鞭子挥在牛车上。

终于,赶在夜幕彻底降临前,一辆牛车停在参芝林药堂门口。

药堂里的小药童闻声走了出来,一眼看到熟悉的安溪几人,还有趴在牛车上昏迷不醒的安逸。

慌得喊了坐堂大夫一声。

帮着安溪莫氏将安逸扛了进去。

老大夫虽已年迈,但仍旧老当益壮,身子骨硬朗。

看到安逸再次狼狈的回到他这里,他眼角突突,这几个小年轻怎的这么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这一个月来一次,他们不嫌累,他还嫌烦呢

老大夫气呼呼的跟着走进去,淡淡的瞥了一眼安逸的屁股,无语凝噎。

“他这又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我哥他,他挨了板子,所以,所以。”

“大夫,恳请您看看我儿,都怪我,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又得麻烦大夫了。”

老大夫对安溪安逸这两个娃娃是既没耐心又吹胡子瞪眼的,但是心里也是挺欢喜他们的。

只是有些老顽童罢了。

如今莫氏开口,他倒不好再继续责怪,只是心里也是不欢喜安逸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随便糟蹋

叹了口气,将手搭在安逸的脉搏上,闭眼细听。

又让小药童把安溪模式几人带出去,将门帘放下,遮挡住屋子里面的情况。

“娘,你和娈儿在这里守着哥哥,我去告诉戴捕头,我哥受伤的事,他是哥哥的师傅,应该有所了解知道的。”

莫氏点点头,嘱咐她晚间走路多注意着莫跑太快摔着磕着。

安溪将莫氏的话听了进去,迈着轻灵的步伐朝后花巷走去。

“咚咚咚,戴大人在府上吗咚咚咚,戴大人”

管家把门打开,看到是安溪,他倒有点印象,这不就是府上主子徒儿的妹妹吗

管家有意的把语气放软,神色平淡道“怎么了姑娘,找大人可有事”

“有,有事,大事我哥,就是戴大人的徒儿屁股被人打开花了,此时正在参芝林里面躺着。”

“还请管家替我转告大人一声,好歹让他来看看我哥。”

管家神色微顿,自家主子对这个徒儿往日里有多重视他是看在眼里的。

“姑娘客气了,这话我会帮你传达到大人那里的,姑娘还有事吗”

“没事了,就这一件,溪儿在这里谢过管家了。”

说着对人感激一拜,便一溜烟的跑回去。

安白莲悠悠转醒,刚睁开眼便惊慌的坐了起来。

“镜子,镜子”

她的眼睛左顾右盼,扫视着房里的四周,视线定格在角落里的镜子上。

她慌慌张张的朝角落走去,一把捏住镜子,缓缓放在眼前。

看着洁白无瑕的左脸上多出了一划,安白莲小心的伸出手抚上自己的疤痕。

她的指腹轻轻触碰脸上那条痕,她知道,如果不细看,或是扑个粉底掩饰一下,别人就看不出来。

但是,她终究是被毁了。

看着那张脸,那条痕。

恍若受不了被毁容的刺激,安白莲怨恨的瞪着一双犹如淬了毒的双眸。

眼里的墨色如嗜血的魔鬼,迸发出的眼神叫嚣着要喝人血。

她的嘴角缓缓扯出一抹阴冷的诡笑,微眯着眼睛,波涛汹涌尽显其中。

她的面容有些僵硬瘆人,她的手指绷紧着一股狠劲将指间的镜子生生捏碎。

仅一刻,浑圆透光的镜子瞬时化为零星碎片掉落在地上。

一只玉手,就这么被支离破碎的圆镜扎的满手是血。

安白莲有些癫狂的狰狞一笑,用指腹轻触在指间余下的一片镜子碎片上。

她狠下心,盯着那碎片,指腹沿着镜片的边沿,重重的刺进自己的指腹里。

让这锥心的刺痛感深深的记在心里。

安白莲垂眸深思,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仔细回想着,最有作案动机划伤她的脸的人。

她在安家村一向伪装的很成功,很少有人勘破她的面具。

但是有几个人,他们不一样,他们知道她真正的样子,那就是安溪一家人。

对了,是了。

当时她在门口站着笑,笑的得意鄙夷,满心眼里皆是嘲讽之色。

安白莲不管不顾手上的滴血,锥心刺骨的食指,一心沉浸在找寻凶手的记忆碎片里。

她在脑海里仿佛看到一只脚,那只脚很快的挑起碎石,然后朝着她左脸的方向袭来。

那只脚很熟悉,是,是她

安白莲猛的攥紧手中的镜片,鲜血淋漓从指缝中涌出。

她嗜笑着咬牙切齿道。

“安溪,这辈子,我们不死不休”

说完。

就像是履行完一个庄重又恶毒的誓言一样。

她摊开满是被血缠绕的掌心,碎片嵌进她的皮肤,她忍着疼看着千疮百孔的掌心处。

面无表情的将掌心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摘去,又在房里找了干净的手帕和止血粉,将自己的手好好包裹起来。

安溪,你给我等着

安白莲心里的恶魔狂暴肆虐,似乎不把安溪碎尸万段则难以安抚排解心头之恨。

戴府里。

戴松收到来自管家的转告,匆匆忙忙的奔向参芝林。

人刚到,便听着门帘后边,老大夫教训安逸的声音。

“你说你,一个娃娃家,非得把自己折腾个半死。这最后累的还不是我”

安逸趴在床上,屁股已经被老大夫给处理好了。

可能是止痛粉的作用,他觉得自己的屁股没有多大的痛感,既感受不到痛感,人也自然精神了些。

他撇撇嘴,脑袋歪向背着老大夫的那一侧。

老大夫见他听不进去,又或者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左边进,右边出。

整张嘴气的抽了抽,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你这小子,老夫不管你的死活了,下次再这样重伤着过来,老夫我直接命人把你扔出去算了。”

“老头你不敢,扔出去了,谁给你钱赚”

“说得好像老夫挣了你很多钱一样,就算没有你,我也足以衣食无忧”

安逸还想回上一句的。

但耳边听着熟悉的沉稳的步子,他心里有些期待又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

真的是他的师傅,戴松

“师傅。”

安逸很是激动的喊了一句。

“不就回家一趟吗怎么还整成屁股重伤了”

戴松瞥了一眼他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屁股缓缓道。

“这,”

安逸挠头,这该如何说起整件事情经过,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倒也确实复杂了些。

静坐在莫氏身旁的安溪见此开口。

“捕头大人,这个我哥可能一时半会说不清,便容我向你细细道来吧。”

安溪便将此事的一五一十告诉了戴松。

戴松听着听着,眉间渐渐紧扭做一团,整张脸黑的不行。

“一个小姑娘竟有如此心机”

“总之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她把我推下山脚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确实鲁莽冲动了,没有证据之前又把事给闹大,即使你们是无辜的被欺负的一方,那也会被倒打一耙,无济于事”

安溪自觉错误,低垂着头反省自己,软软道。

“是我的错,一时情急之下,没有提前计划考虑好,才被打个措手不及的。”

“不是,师傅,是我,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性子,被暴戾控制了身子,这才失去了理智,动手伤了安白莲,才致使一家人落得这个地步,都怪我”

安逸见安溪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连忙抢话道。

戴松就只静静的听着他俩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感想。

但是,该训的还是得训

不过鉴于安溪既不是他的徒弟,又只是个女娃娃,他便也不好教训安溪,万一训哭了他戴松可是最怕女人的眼泪

不过安逸,还是可以随便训的

“逸儿,此次行为,你的确颇为不妥,你的性子,还是得再磨磨,你太容易被情绪操控,太容易意气用事了”

“师傅说的对。”

见安逸承认错误承认的诚恳,戴松脸色稍缓,语气渐软。

“罢了罢了,为师也不愿多训斥你,只是你得吸取此次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不许再这般鲁莽”

安逸恭顺道。“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老大夫”

戴松朝旁边站着的老者喊道。

“捕头大人请说。”

“是这样的,这小子已拜我为师,想必以后还是有很多需要您的地方,也请大夫在治愈我徒儿时多费些心思,银子方面,我来出。”

“捕头大人严重了,为医者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虽然这臭小子经常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但是老夫看到也是会好好救治的。”

安逸撇了撇嘴,轻哼道。

“什么经常,明明就两次而已”

耳尖的老大夫一听,顿时面红耳赤,朝着安逸就一顿臭骂。

“才两次仅这两次就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死的我看你以后来的会更多次”

老大夫一语道破,后来,由于学武,安逸确实动辄便这受伤那受伤,虽然轻伤重伤都有,但也因为这才经常出入参芝林,与老大夫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今天更新比较晚,抱歉,今日参加表弟的大学酒,又去结婚的妹妹家玩了好久,逗弄了下侄儿,害出去吃了些饭,回来便晚了些,所以也就更的晚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