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婉人正不怕影子歪,既然被听到了,那自然也是跑不掉的。

谁让她这般身躯,即便在黑夜里,也是无所遁形呢

跛子婆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后门口,谁这么大动静,震得地都快碎了

见到来人是谁,还不停地在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李三凤不禁嘲讽,“宁清婉,你说说你在这儿做什么,大半夜的,你可别说是来串门的啊。”

宁清婉这会儿也走不了,也不想走。

“咱们邻里街坊这么要好,你说我能不来看看您吗你大白天的对我夫婿做的那些事儿,我还得和你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欺负阿懿这事儿还没完,她不会就此罢休。

李三凤没打算让宁清婉走进门,可宁清婉居然还撇开她的身子往里冲进去。

“哎谁让你进去的”

屋内那一群姑娘望着宁清婉进来的那一瞬间,眼神都直了,这女子似是在哪见过这体型让人甚是难忘。

李三凤觉得宁清婉真的是不知好歹,白天来掺和她和伢婆子的事,晚上又来捣乱

“听说那黄氏卧床不起,你怎么就有这个闲工夫到我这来呢”

宁清婉原本以为只有伢婆子和李三凤两个人,却没料还有几个壮汉在此把守,宁清婉不能输了自己的士气,“你们这群人,居心不良就是为了倒卖这些姑娘吧”

伢婆子觉得这人真难缠,起先是她,而后又是这胖女的夫婿。

此时被发觉了,伢婆子没否认自己的居心,就面前这个胖女人,她能做出什么事来还能把这掀了不成

所幸顺着宁清婉的话说了下去,伢婆子走到了宁清婉的面前,“是又如何,你是在恼你不能成为被倒卖的其中一人接下来我和跛子婆还得教她们怎么博得金主欢心,你想学,那可也得交几两银子才是。”

这两个老婆子,想着赚这些个不义之财想疯了

“我宁清婉何须做这些赚银两,我是怕这些单纯的女子被你们蒙蔽”

伢婆子打量宁清婉,人是胖了些,但如若再瘦些,应该也不会是个不堪入目的女子。

“人家可都是自愿的,这种买卖的事儿,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说是不是。”

一些人“明事理”,是因为早就被爹娘提点过,丫鬟不过是个幌子。

一些人只是知其表面,便知道那只是招揽人收为丫鬟罢了。

可一从伢婆子的口中说出了这些事实,有人按捺不住了,斗胆问了句,“李婆婆,你们不是说说,我们是去做丫鬟的吗”

“我和伢婆子招揽的就是你所说的那档子事儿,可那又如何你去告官”

李三凤这句话既是告知宁清婉,又是告知了这群女子。

“你空口无凭,即便你这会儿眼见为实,拿我和伢婆子有什么办法”

宁清婉听到有人啜泣的声音忽而响起,指着伢婆子和李三凤骂道:“你们欺人太甚,就不怕这些女子的爹娘来找你们算账吗”

“算什么账,人家已经卖了女儿取了三两银子,你以为钱这么好赚卖身契可都在这”

在空中晃动的卖身契,让宁清婉碍眼极了。

看她们威风的这个劲,宁清婉就恨不得撕碎了她们的真面目。

夺过伢婆子手中的卖身契,宁清婉开始撕扯,她们欺负阿懿,那宁清婉也不会让她们好过,定要断了她们财路才是。

“你想做什么你这个疯女人”

宁清婉被几个壮汉拦了下来,奈何这身段,还得三个壮汉才能摁住。

“还想跑”

忽而李三凤在伢婆子的身旁说了几句什么,伢婆子起先还怒火冲天的样子,此时居然默许了宁清婉的离开。

李三凤冷哼了一声:“走吧,咱被你发现是我们晦气,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作罢吧你夫君的事儿,我们对你道歉。”

宁清婉对于这老奸巨猾的两人态度转变还来不及反应。

但此时还真的是走为上策,毕竟她听到了事实,若是硬拼,只有那吃亏的下场。

宁清婉望了一个晚上的天花板,阿懿却是睡得很香。

这人可真傻,被人打了,还能睡得这么踏实。

可宁清婉这事也不能这么过去,昨日两个婆子说天一亮便会将这些女子送走,忽而想到了什么。

宁清婉起了个大早,挨家挨户地去敲门,试图让那些人知道李三凤和伢婆子的诡计。

而在宁清婉出门之际,一个黑影钻入了宁家的后门。

“天都没亮呢敲什么门”

“女儿今儿就走了我我没脸见她。”

宁清婉不论如何,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在伢婆子和李三凤将这些女子送上骡车的那一刻,还真有几个妇人遥遥相望着自己的女儿坐上骡车。

宁清婉看到妇人脸上的泪,便知道有些人真的是逼不得已卖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心疼不已的。

“您若舍不得,为何不把她留下呢,她好歹也是您亲生女儿”

老夫人开始啜泣:“日子太苦,咱也不愿这样做的啊。”

一旁虽还有人来看望女儿被送上骡车,但也有置若罔闻的。

“你懂什么那是她们的福气,走了走了,还不如回去多睡一会儿”

宁清婉站在那群人之中,很容易就被人伢婆子和李三凤认出来。

“宁清婉,你昨日偷了我和伢婆子的钱财,你还想跑”

此时陷入莫名情绪的那些乡亲们,纷纷把目光投入在宁清婉的身上,而宁清婉被伢婆子说得一头雾水,立即反问道:“我何时拿你们银两过”

伢婆子和李三凤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哭诉,“乡亲们昨夜宁清婉潜入我和跛子婆的住处,敛了我二人钱财此时你说没拿过银两,那我是真想不到为何银两会丢了。”

李三凤也对着众人演戏道:“你可知我和伢婆子赚钱多不容易”

伢婆子和李三凤二人演上了瘾,口口声声咬定了是宁清婉,“是啊我们的血汗钱,你怎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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