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来头这么嚣张,让我进去。”
宁清婉带着阿懿冲了进去,巨大的匾额写着“医者仁心”四字。
愈发可笑。
那便是穆鹤龄了吧,在那四个字下头替人诊治。
信笔而书写好药方,“再来针灸两回,便可大好了。”
宁清婉不懂穆鹤龄的作法,“这明明火罐可取,为何针灸让人不痛快,病情拖长,复而又来此地问诊两回,为了什么,赚那些银两”
穆鹤龄不知这哪闯进来的刁民,“火罐你懂什么,他在体内淤积多年寒气,怎可泄太猛。”
就凭他这语气,宁清婉和他杠上了,“他虽有寒气,可面色较好,身体代谢快,针灸两回,你又让人排队不说,还就诊治了人家这么一会儿便结束了,怎能让人体会到物有所值学医的替人诊治,你诊了七分留三分,这钱可真好赚。”
那人也不知是穆鹤龄的徒弟还是什么,总之在宁清婉的眼里就是一条狗腿子。
“穆大夫一天看多少个病人,你可知”
宁清婉冷笑,“我分文不取替你坐诊一月,你替我救一人。”
“口出狂言,穆大夫的医术,何人可以替代,何况你一介女子。”
看不起女人
“我家夫君可不能再拖下去了,穆大夫,你也是行医的,为何见死不救”
穆鹤龄没让人马上把她赶出去,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你一个女子大言不惭说要替代我看病,我瞧瞧你有什么本事。”
可宁清婉二话不说,让穆鹤龄和一干人等目瞪口呆的,是她望闻问切的手法,近乎太医院的人了,穆鹤龄也是有幸见过两回罢了,这胖胖的女子到底是谁
宁清婉起身了让阿懿躺在问诊的床榻上,穆鹤龄却是摇头:“谁让你将他放下来的。”
“我替你诊治了十余人,你怎可反悔”
穆鹤龄捋了捋胡须冷哼,“我何时应允了你医治你家夫君。”
宁清婉咬牙切齿,“你欺人太甚”
吃了瘪,回到宁家。
一路上用掉了所有身上的钱财不说,还将阿懿的病情一拖再拖。
幸亏他并没有高热,说明阿懿的身体底子还算是好。
但侥幸终究是侥幸,阿懿在回到宁家的第二日,脸色便开始有些发青。
李大夫对于阿懿就诊的药材是分文不取,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他也不希望,阿懿就这么昏迷,甚至不省人事。
“那穆鹤龄的确是如此自私自利,我早说过,清婉,不如,带阿懿上京吧。”
宁清婉叹息着,“那更远了,我怕这一路,阿懿扛不住”
虽然阿懿一直闭着眼,就像是个“植物人”,可他还是迷迷糊糊地会喊一声。
宁清婉对着李大夫说:“他好像这几日,熟睡的时候喊我清婉了。”
宁小钰这会儿是说什么都要陪着宁清婉,今日到李大夫这,也是宁小钰作陪的。
听到宁清婉这么说,宁小钰打心底里明白,其实宁清婉对阿懿是有意的。
“姐,姐夫会醒过来的。”
宁清婉和宁小钰带着阿懿回到宁家,却看到一顶华贵的轿子。
那是谁
宁清婉并不想搭理人的时候,那锦鞋从轿帘内掀开跨出。
这身段,女子看了都羡慕不已。
眉眼如黛,巧笑倩兮。
这样的女子,似乎是朝着宁清婉走来的,她认识她
“你是”
样貌不算倾国倾城,但好歹也是步步生莲走到宁清婉的面前,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言行举止让宁清婉学不上来。
她没说她是谁。
可宁清婉认出了伢婆子。
随她去了一处僻静的茶馆,宁清婉总觉得那是一场鸿门宴。
她的手一抬,纤细的手指示意宁清婉,“坐。”
茶盏在她双手掀了又掀,“你打算搅了我的生意”
茶盖和茶杯碰撞的声音,刺耳极了。
宁清婉矢口否认:“没有。”
“你那夫君也带上来。”
宁小钰不是将阿懿带回宁家了,怎么阿懿这会儿要上来
这女的,到底想做什么
伢婆子面对这女子在场,一字不提,她什么来头
宁清婉见她的手指拂过阿懿的脸颊,看到她嘴角意味深长的笑容,“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转身问伢婆子:“就是他和这女子”
伢婆子点了点头。
受够了这女人的态度,宁清婉说:“这位小姐,若是没什么事,我要带我夫君离开了。”
大手正想挎着阿懿离开,听得她说:“听说你在穆大夫那吃了闭门羹,倒不如我帮你”
“我宁清婉与小姐素未谋面,为何你要帮我。”
她改主意了,就在见了阿懿以后。
“想帮自然就帮了。”
伢婆子在这会儿忍不住插嘴轻声提醒了一句:“小姐,那男的,可是个傻子啊”
柳月舒心中计量,伢婆子是不是在为她考虑,这男子会糟践了她的名声
这男子虽是这胖女人的夫婿,可样貌生的不错,伢婆子口口声声说他傻,是想让她放下夺取他的念头
玩玩也好,做什么都罢。
她柳月舒想要的,还从未有失手过的。
这不会是伢婆子的一个推托之词罢了。
“本小姐没看出来,我只知道,我为之倾倒。”
伢婆子苦口婆心,“小姐,真的万万不可。”
“这么多废话,本小姐眼里,他明明就是个受了重伤的男子我不能见死不救”
伢婆子也执拗了起来,这可真是毁名声的事,柳月舒怎么能如此随性
“您是被他这皮相给蒙蔽了啊”
柳月舒露出诡异的笑容,对着下人使唤:“掌嘴”
宁清婉见到了这女人与方才所见判若两人的她。
起先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伢婆子对她卑躬屈膝的,她今日还直冲着她就走来,说要谈谈也罢了,竟然还看上了阿懿
她宁清婉可不是傻子,她问她为何要帮的时候,那眼神里分明是将阿懿视为了猎物。
“这位小姐为我夫君所倾倒,我该高兴,倘若你要他,那怕是没这个门儿了。”
柳月舒听着掌掴声刚心情愉悦些,却被宁清婉一席话浇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