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舒真觉得好人很难做,怎就让她遇上个这么轴的胖女人

“本小姐都带着你夫君来穆大夫这儿了,未曾找你算回本小姐的损失便罢了,这可是在做好心人帮你你若不愿,本小姐就抢”

宁清婉也是最后一次告知这拎不清的女子,异常坚决:“您可高抬贵手放过我夫君吧,既然你都说了自己是知县千金了,街上一站,多少男子会追着你跑阿懿傻憨憨的,他不适合你。”

“穆鹤龄呢穆鹤龄”

柳月舒像是疯了一般在那大喊,甩着自己的衣袖来回踱步。

快被这胖女人给气死了,好歹不分

听了钱和回禀的穆鹤龄,从后头提着衣摆躬着身子小碎步跑来,“在老夫在此”

柳月舒对着穆鹤龄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这算救得活救不活药呢”

想他穆鹤龄在别人面前威风凛凛,在知县千金的面前,还得下跪认错,只要柳月舒说他错了,他便错了。

这些个祖宗,穆鹤龄也是招惹不起。

钱和说这二人正在争夺那昏迷的男子,穆鹤龄更是慎之又慎,最后还是撒下了最后一味药材。

“柳小姐,这药,还在熬制呢。”

手指着“医者仁心”的大字,柳月舒步步逼近穆鹤龄,冷笑威胁道:“你若救不好我拆了你在上安郡城的七所分馆”

一听柳月舒要拆他分馆,那别人哪有面前这位小姐的权利大

随便安排个莫须有的罪名,谁都别想活命。

穆鹤龄虽然贪财自私,却也玩不过这些权贵,他只是想安安分分地开个医馆,图点小利。

“别别别,小姐,万万使不得。这药确实是得慢火啊,不然药效发挥不了,人也救不了,这得不偿失啊”

“哼”

柳月舒愤然甩袖,宁清婉稳了稳情绪对她好言相劝:“我宁清婉嫁了个傻子人尽皆知,怎就您这么死心眼,不肯放过阿懿了呢”

事到如今,就连那伢婆子都知道阿懿是个傻子,她都告诉过柳月舒了,这男人不值当。

宁清婉难以置信,难不成这柳月舒就从未遇见过一个心仪的男子

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阿懿的容貌,却是无可厚非,一般男子的确难以与他比拟。

样貌是,那傻劲也是。

柳月舒依然放话挑衅:“本小姐说过,看上的东西不能退让,除非本小姐亲自扔了、毁了”

宁清婉不想与她再费口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钱和端着阿懿的汤药前来。

“师父,药好了。”

女子争吵,还是不要插嘴为妙,穆鹤龄今日摊上这两个祖宗,算他倒霉,还偏偏遇上个这么棘手的,若是这样还醒不过来,他可真的就束手无策了。

这四个字,忽而在穆鹤龄的心中响起。

手一颤,汤药差点洒在地面。

柳月舒抬起眼皮,眼神里面尽是透着威胁和冷意,穆鹤龄与她对视一瞬,猛然回避,暗自咽了一口口水,还是将汤药递还给了钱和吩咐:“你把他扶起来。”

阿懿被钱和扶起,宁清婉其实面对穆鹤龄的医术,也并不是十分信得过,便在钱和一端上药的同时,也开始观察汤药的色泽,闻了闻药材的味道。

“穆大夫,你在汤药里面为何加上了过了季的牛筋草。”

穆鹤龄皱眉不悦,也忘了宁清婉到底和柳月舒是何关系:“过了季的我怎会用我这都是上好的药材若不是柳小姐在此,我都不愿治你家这傻子。”

“这人真是傻子”

柳月舒还是难以置信,好端端的一个人,不会说傻就傻的。

穆鹤龄不管这二人最终是谁夺得了这傻子,便直言不讳:“小姐,老夫相劝一句,若是这人没这命活,您也无须执着,生死在我处皆是一线之间,这人脑袋本就有淤伤,老”

“你把药倒了,我自己来救。”

这话一出口,穆鹤龄更是被激怒了几分。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呢老夫看在柳小姐的面上,已是替你诊治了一番你还糟践我处的药材,让我倒了你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你自己为何不救”

宁清婉手背反打在碗边,药汁洒了一地,瓷碗也摔碎在地面。

众人瞠目结舌,伢婆子按捺不住指责起了宁清婉:“宁清婉,你以为自个儿是什么在柳小姐面前岂敢造次穆大夫医术了得,你怎可怀疑你这傻子一病不起才好糟践我家小姐一番苦心”

这憋了如此之久的伢婆子,一瞬间将话脱口而出,那叫一个痛快。

宁清婉并不理会那些人,私自用了穆鹤龄的银针。

在穆鹤龄想要脱口而出骂人之际,宁清婉还将中厅中火盆移了过来,语气平淡:“我自己救便自己救,你们别来插手,救完了你再问我算药材银两便是。”

银针用火一烤,扎在阿懿的穴位上,宁清婉清晰可见阿懿的面部有了一些变化,最起码,他知道痛了。

再后来的那一连串抓药、捣药,穆鹤龄一瞬间忘了要叫人把她踢出去,只想到这世上恐怕是没个女子像她那样,如此懂医理了。

最让穆鹤龄生气的是,钱和在一旁嘀咕说:“那牛筋草确实是过了季摘的”

一掌拍在钱和的脑袋,穆鹤龄想要让他赶紧闭嘴:“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不知道吗”

但穆鹤龄看在眼里,宁清婉将牛筋草换了刘寄奴,活血的功效加倍了,那人体内是有多少淤积的淤血未散就连他都没把握,宁清婉是怎么知晓的

柳月舒没料宁清婉还有这么一招,信手拈来的事,像极了一位女医者。

这年代女子行医,几乎没有。

她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竟敢学医。

可这会儿言行举止却是让穆鹤龄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便也任由她去。

最大的缘由,莫过于宁清婉的一个举动。

这年头,无人敢用温针灸穴。

一个把控不好,命丧黄泉。

若是个男子便好了,穆鹤龄的心态忽而转变,觉得宁清婉比钱和等泛泛之辈,定是会有出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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