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但笑不语,一言不发的带着宁清婉和瞪大了眼睛左顾右盼的阿懿来到了木屋门前。
“少爷,宁小姐到了。”
门忽的开了,一个面生的丫鬟对着宁清婉和阿懿笑了笑:“贵客快请进,我们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宁清婉见了木屋里雅致的装修,无一处不彰显了主人家的高雅的情操,她忽然有些局促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宁小姐,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少爷的声音忽然从屏风后响起。
不过片刻,少爷那张邪魅俊俏的脸从屏风中出现,正勾着嘴角看着有些局促的宁清婉。
宁清婉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就红了:“这位先生,您下次能不能不要忽然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子里闹鬼了呢。”
少爷的脸瞬间黑了,原来这姑娘是觉得这屋子里阴森的慌
顿时,他觉得,自己精心设计的装修一点儿也不好看了。
“你要的七七四十九根上好的银针,和三十年的珍品雪莲我都给你找来了,现在可否开始给我医治”
宁清婉立刻便撸起袖子。
看着宁清婉气势汹汹的样子,少爷浑身充满了戒备:“你要干什么”
“给你医治啊。”
“医治为什么要撸袖子”
“一看您就没有干过活儿,不管是种地还是施针,只要是干活的,哪个不撸袖子”
“我府里的丫鬟就不撸袖子”
“那是你没见过她们私下里忙起来的样子。”宁清婉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不知当家为如何的养尊处优的少爷。
少爷不信,立刻喊住刚才给宁清婉和阿懿开门的那个丫鬟:“明月,刚才宁小姐说的可对”
明月支支吾吾的,半晌没说话。
少爷心下明白了,看来还真是自己不知了。
“多谢宁小姐。”
“谢我作甚”宁清婉觉得,这少爷也太奇怪了一些。
“多谢宁小姐纠正我的错误。自从我的一位朋友失踪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这般直白的谏言了”
“把裤子脱了。”
少爷猛地抬头,定定的看着宁清婉。
这胖女人,怎么这么直接果真是乡野村妇啊,一点儿也不矜持
“脱裤子快点儿”宁清婉没好气的看着发愣的少爷:“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又不吃亏,赶紧的。”
“慢着”少爷仔细看了看宁清婉这张大饼一样肥嘟嘟的脸。
赶了好半天的路,她的皮肤上泛着油光,脸上的骨头似乎挂不住肉,挤得鼻梁都快看不清晰了。一双眼睛倒是闪闪发亮,只是眼皮上的肉实在是太多,压着眼睛只能半张开,在这张大饼脸上着实显得小了一些。
眉毛细又弯,像是画上的一样,可与这大饼一样的脸,实在是不怎么相衬,透露出一种诡异的不和谐。
“你磨蹭什么啊,再磨磨蹭蹭的我可不给你扎针了。”
“扎针就扎针,为何要脱裤子”
“不脱裤子我难道隔着衣物给你扎针”
少爷明白,自己刚才是误会宁清婉的意思了。
“可是,你前日在轿子里给我扎针的时候,怎的就没有让我脱裤子”
宁清婉叹了口气,还是压制住了心头的火气耐心的解释:“当日时间紧迫,我又是随手救治,所以便隔着衣物扎几针让你恢复知觉,穴位可有大偏差。可现在是要给你治断根,所以得慢慢琢磨穴位在哪里。”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少爷顺了顺气,了然的看着宁清婉:“那编曲床上吧。”
坐着脱裤子,再让宁清婉给自己扎针,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就去床上吧,带路。”
拉着阿懿,宁清婉跟着少爷来到了隔壁的卧室,少爷在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挪动到了床上。
就这几步,都让他出了一头的汗,面色虽然看不出有多么狰狞,可一张俊俏的脸早就苍白的不行了。
宁清婉心惊。
自己给他扎了几针之后,他现在应该是没日没夜钻心的疼痛,坐着稍好一些,可若是站起来,就像是走在刀尖上一般。
他还能忍着尽量什么都不表现出来,一声不吭,真是个狠人。
当下,宁清婉便打定主意,等治好了这个人的病,坚决不能多来往
“大腿根以下的位置,和胸口的位置给我留出来,其他的地方你可以好好的遮住。”
少爷点点头,不用吩咐,家丁便三下五除二的按照宁清婉的吩咐,将宁清婉需要的地方露出来了。
“闲杂人等都出去,我施针的时候需要绝对安静。”
家丁们还有些担忧,在少爷狠厉的眼神下,还是默默的出去了。
宁清婉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将桌上的银针拿起。
“我一会儿会在你的腿上按压,若是刺痛,便说一声,若是一般的疼痛,那就不用出声。”
少爷点点头,刚才站起来,到床上躺下,已经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嘶”
宁清婉胖乎乎,软软的手指头碰到少爷大腿根上的一处穴位的时候,少爷禁不住“嘶”了一声,宁清婉便知道,自己这是找对了。
宁清婉不耽误,立刻抽出一根小指头长的细细的银针,往那处扎去。
阿懿在一旁捂着嘴巴不出声,一脸同情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少爷,摇了摇头。
少爷干脆把头偏过去,刚准备闭上眼睛,又一阵刺痛袭来。
如此这般,经过了不知道多久,宁清婉的脸上已经冒出了满满的汗,甚至还有一滴滴在了少爷的胸口。
气氛忽的有些尴尬,宁清婉抬起头,看了看带着能杀人的目光的少爷,憨憨的笑了笑。
“对不住啊,我立刻给你擦了。”
少爷想要起身自己擦,宁清婉一把拉住了少爷的手。
少爷又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你可不能动,你胸口还有针呢,我给你擦,对不住啊对不住。”
宁清婉从桌上拿了一块看起来还挺干净的手绢,在少爷杀人一般的眼神下,给少爷擦了擦胸口那黄豆大小的自己的汗。
“那是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