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翼居然没有理她的奚落,只低垂着头,半晌不语。

云浅夕正纳闷怎么了,只见他抬起头,幽深的眸子看着她,面色微红。

“喝多了”

她难得好心的给他倒了杯茶:“喝茶解酒,我手头没备解酒药,你要是想吃,我让红叶去诊所拿点给你”

墨景翼拿起茶杯,一口饮尽。

在云浅夕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只听他低沉道:“我曾在国之边境打过一场仗”

云浅夕抿了抿唇,听他这个开头,一时半会应该是结束不了。

可累了一天,让她这么干坐着听他“讲故事”也太累了些,左右他俩也同床共枕过,索性往床里一倒,双手环

到头后枕着,安心的听他讲,那过去的事情。

“那场仗打了三月有余,我当时年轻气盛,带着将士一路从边境打到他们国内,又从国内追到大漠,屡战屡

胜,大挫摩国锐气。”

“我想,一次打服了,让他们俯首称臣,再也不敢犯我边境。”

“羽菡的父亲一再劝我穷寇莫追,可当时被胜利冲昏头的我怎么肯听。”

“果然进了大漠便中了敌人的奸计”

“羽菡的父母,也是因为那次战役,双双为我死去。”

“到现在,我都记得陆鹤鸣压在我身上当刀的情形。”

“若不是我的判断失误,也不会枉害了几十万将士的性命。”

云浅夕静静的听着,她第一次从墨景翼口中听到这些事,也是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那么沉重的痛苦。

这应当是他心里最深的隐痛吧。

“我从将士的尸体中爬了出来,一个人风餐露宿,中途还”

他顿了顿,好像不想想起那段过往。

“之后遇见了轻烟,若不是她”

云浅夕听到这,眼睛闪过复杂的情绪,“你遇到了什么事”

墨景翼低下头,却不肯再说了。

“墨景翼,你真的没见过我”

她沉沉的问出声,言语中有难得的认真。

墨景翼看向她,眼中带着还未褪去的悲伤,更多的是疑惑,“你为何总是问我这句话,我应该见过你吗”

云浅夕垂下眼睑,没有继续追根究底,毕竟存在她脑海里的那些片段,不过是个梦境,她没有证据,贸然说

了,他也不会信。

“没事,随便问问。所以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墨景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跟陆羽菡吃饭的时候,一杯接着一杯,直到自己醉了,才

发觉天色已晚。

拒绝了羽菡的“热情”,却赶不走人,只好自己出来,躲到云浅夕这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把心里最不想想起的事跟云浅夕说,只是他需要有这么一个人倾听,不吐不快,而这个

人只能是云浅夕。

云浅夕见他没有再说的意思,便躺平了身子盖好被,“王爷若是讲完了睡前故事,便回去休息吧,天也不早

了,洗洗睡吧。”

想到房里的陆羽菡,墨景翼半晌未动。

云浅夕感觉到被子被人掀了起来,耳边传来因为醉酒而略微慵懒的声音:“今晚本王就宿在这了。”

云浅夕皱起眉,满脸嫌弃:“怎么又住我这,怎么不回自己房间,我这可不是酒店。”

不等他说话,便继续道:“别说整个王府都是你的,碧水居拨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你总在我这住,也不见

你交过一分住宿钱,好意思吗”

墨景翼却不为所动,闭着眼道:“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也没见你交过一分钱啊”

云浅夕从来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气急的抬脚便去踹他,“你娶了我,养老婆天经地义,到现在跟我

算钱了,那你不然休了我,我现在就搬出去,你看我能不能养活自己”

话音未落,她只感觉被一股大力压在身下,随即一个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唇上。

鼻尖口里萦绕的都是浓郁的酒香。

她想挣扎,却在刚萌发这个念头的时候被抓住了双手压在头顶。

越来越软的身子逐渐灼热,连带着气息不稳,心跳加速。

半晌,罪魁祸首才施恩般的放开她。

沙哑而低沉的在她耳边道:“我说过,你提一次离婚,我便吻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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