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澜拍拍男人的后背,

“你发烧了,这两天吃不好、喝不好,不难受才怪,我已经让路安去买药了,你先躺会儿。”

她轻轻推着男人的肩膀,

“躺会儿,等下就好了。”

夜君凌收紧双臂,不愿松手。

叶君澜尝试了两下,挣不开,又想着他身体不舒服,病人为大,便随他去了。

床榻之上,紧紧相拥。

男人呼吸着她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心中是复杂与苦涩。

澜儿曾经喜欢他,他知道。

在他过生辰的时候,他便知道了澜儿的心意。

当时当时啊,他亲手推开了她。

十年前错过,十年后亦是。

这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他与她终是有缘无分

半个时辰后,路安回来了。

瞧见两个人抱在一块儿,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同时,将买来的东西双手递上。

“公子,您要的东西,都已经买好了。”

银针,安神药。

叶君澜从夜君凌的怀中退出来,接过银针布包,

“你先去熬药”

“你的手怎么了”夜君凌突然看见了她手腕上的血迹。

刚才拥抱的姿势,他一直未发现,到了现在,血迹都已经凝固了。

叶君澜随意道,“一点小伤,不碍事,大师兄,你先躺好,我给你扎几针,保证针到病除。”

她打开布包,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针。

“路安。”夜君凌抬头。

路安会意,大步走到桌案后,从后面的架子上取了一个小木箱。

“大公子。”他将小木箱放在床榻上,并且打开。

木箱内,装着的是简单的药物,纱布,剪子。

夜君凌握住她的手腕,卷起衣袖。

“大师兄,我真的没事,就一点儿小伤,血多了看着吓人而已,其实真的没事的。”叶君澜摆着双手拒绝。

男人没有多言,替她治伤。

卷起袖子。

看见她手腕掐出来的那圈绯红痕迹,他眸色微沉。

视线往上,嫩藕般的手肘缠绕着纱布,已经被鲜血浸湿,男人的眸色再沉三分。

他揭开纱布。

叶君澜扭动,

“大师兄,还是让我先给你扎针”

“别动。”训斥的口吻。

“哦”叶君澜脖子一缩。

难得瞅见男人这么严肃的样子,怪吓人的。

纱布下,是被簪子刺出来的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刚才的挣扎而撕破了,伤口不深,血多,故而看起来触目惊心。

夜君凌认真的处理着伤势。

清洗。

抹药。

更换干净的纱布。

裹好,打上一个秀气的小结。

“怎么伤的”打结的时候,他低声问。

叶君澜捻着指间的银针,用指腹挪来挪去的,

“没什么,不小心摔着了。”漫不经心的哼声。

她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没事了,该我为你医治了,你躺好,把手伸出来,让妙手回春的叶大夫瞧瞧你的病。”

她捋着下巴那不存在的胡须,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

逗得旁边的路安没忍住笑了出声。

公子这样,颇有点儿江湖神算子打卦、招摇撞骗的样子。

夜君凌给她的手腕抹了点儿膏药,这才躺下,任由叶君澜摆布。

叶君澜虽然实战经验少,但是理论经验很丰富,天赋高,学习能力强,动起手来,呼喝呼喝的,很是有本领。

扎扎扎。

戳戳戳。

刺刺刺。

一刻钟下来。

收工

两刻钟过去,夜君凌退热,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路安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整整两天了,来了三个大夫都不管用,公子一出手,咱们大公子就痊愈了,公子你怎么会医术你好棒啊”

叶君澜笑眯眯的。

知道她厉害就行,说出来干什么。

低调。

为人办事要低调。

“路安,你去熬点药,要彻底的痊愈我才放心。”她吩咐。

“好咧,奴才马上就去”路安飞跑出去。

夜君凌垂眸,看着手背,

在这只手背上,有十几个小小的针眼,小到看不见。

“澜儿真厉害。”很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叶君澜挠着头,“嘿嘿”

被大师兄夸奖了,她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骄傲哦。

嘻嘻嘻。

“对了,大师兄,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生病而且这是夏天,能感冒发烧,你也真是够厉害的。”

叶君澜询问道,

“我刚才听路安说,你已经病了两天,两天前的晚上,你回来就生病了,你那天晚上干嘛去了该不会是大晚上的睡不着,出气吹夜风受寒了”

男人眸色顿沉。

两天前,晚上

那天晚上

温泉池内,她近在咫尺,却呼唤着寒王的名字

胸腔内有情绪涌荡,即将喷涌的时候,他攥紧了手掌,不动声色的强行压下。

阖上眼眸,喉结上下滚动,将所有的痛意、苦涩悉数咽下。

不泄露分毫,独自承担。

“你的手是怎么伤的”再开口,语气平缓如常。

叶君澜偏头,“大师兄,你分明就是在转移话题,我在问你话呢,你不想回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自家人,她非常关心。

她是个护短的人。

夜君凌像是没有听见叶君澜的话。

他问“为寒王所伤”

叶君澜微哽。

对上大师兄那双平静的眼眸,她怎么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低下头来,小声支吾着

“我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是我的问题”

“有多喜欢他”他抬起了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的时候,叶君澜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心思被长辈戳破,有点儿忐忑,还有点儿羞窘,似乎还有点心痛,但是为什么会心痛,她不知道。

夜君凌静静的看着她,眼中犹如一汪平静的似水,无波无澜,

“喜欢到足以付出性命”无温的语气。

叶君澜揪紧了两个手指,不停地搅动着,目光左右瞟了瞟。

她觉得今天的大师兄有点奇怪。

大师兄以前从来都不管她感情方面的事情的。

他突然说起此事,就像长辈在训斥晚辈似的,让她心里慌慌的。

夜君凌扬声“说话。”

叶君澜脖子一缩,眼睛一闭,用力的点下巴,

“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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