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后,江皖按例前去寿年殿给老太后请安送药,可今日刚一走到寿年殿附近,就听到里面有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江皖同雪映一进门,才见这屋内好大的阵势,不少后宫的妃嫔皆在此聚着,七嘴八舌的同太后争先恐后说着什么。
而这梨花带雨的人,正是尚有身孕的温贵人,在一瞧,皇后也在。想来也是,眼下皇后与温贵人已经暗通一气,若没她的允准与带领,太后又一向不喜欢她,温贵人怎敢冒然前来
“母后,皇祖母。”江皖在旁听了一会儿,无非是几人在合力声讨玉贵嫔,说她不懂规矩,不知尊卑,目中无人,恃宠而骄等等一大堆的罪名。
老太后听的稀里糊涂,眉毛都拧成了一团,这些女子凑在一起,实在是吵闹个不休,再有温贵人哭个不停,更令太后头大。
好不容易瞧见江皖,太后第一次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朝江皖摆手:“三丫头快来快来”
江皖放下药罐,乖巧的上前:“怎么了,皇祖母。”
太后瞥了温贵人一眼,不耐烦的称:“哀家被吵的头疼,你来给哀家捏捏。”
“孙儿遵命。”江皖一边应着,一边挽起袖子,走到太后身后给她揉着头。
“好啦”太后一拍桌子,无奈的称,“你们要说的哀家都知道了,本以为皇上只是一时兴起,想不到竟是这狄戎女子魅惑皇上,祸乱后宫哼,这妖女定是想搅乱我燕国朝政,替他们的蝼蚁之族报仇”
皇后看似公允,实则满目针对的称:“母后,玉贵嫔才进宫不过几日,皇上就再未去过其他人宫里,夜夜在她那留宿。臣妾并非想要争宠,而是身为皇后,不得不关心皇上的身子,担忧玉贵嫔居心不轨,干政乱朝啊。”
“嗯。”太后点点头,微微蹙眉看着温贵人,“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有着身孕对皇嗣不好。那虽妖女冲撞了你,还教训你的宫人,不过算起来,她是贵嫔,你是贵人,倒也算不上越规矩。眼下皇上宠她,你多忍让几分,哀家自会收拾她”
温贵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臣妾自知人微言轻,得上天庇佑才有幸怀上龙种,臣妾自当万分小心。她怎么样对臣妾无所谓,谁让臣妾只是个小小贵人,多忍着就是了。可臣妾好歹也怀着龙胎,就算臣妾想让着她,可她若苦苦相逼,冲撞了龙胎,这罪责臣妾也担待不起。”
“是啊母后,眼下凡事都要以皇嗣为重,就算她再得宠,也不能这般为所欲为。”皇后叹了口气称,“出了温贵人,不少姐妹见了她,都被她顶撞过。臣妾还听说,皇上已经下旨为玉贵嫔重造暖宫,更纵她夜夜笙歌,不用遵循燕宫宫规”
太后越听越气,使劲儿的又是一拍桌子怒道:“放肆她不过是个用来和亲的战利品,还真把自己当做仙女下凡不成如此不守规矩,岂非丢尽我皇室颜面兰姑,你去把她给哀家叫来,哀家今天就让她好好学学规矩。”
兰姑一出门,这屋内也安静了不少,似乎都在等着看阿依璇怎么被太后收拾,从而出口恶气。
好一会儿,太后才缓了缓神,无奈的称:“皇后,你是六宫之主,这样的妖女你定要拿出皇后的威严及时惩治才是你一向这么慈软,拿不定主意,总不能次次都往哀家这跑啊”
“母后许是忘了,眼下后宫是荣贵妃在主事。”皇后有意无意的说。
“那此事她可知道”太后问。
皇后一愣,默默的称:“今日一早温贵人来找臣妾,臣妾怕做不了主,便带她来见母后了,未曾通知贵妃。”
太后瞥了她一眼称:“以后你处理不了的事,就交给贵妃,她向来果断干练,从不拖泥带水,哀家相信,此事她能处理好。”
“是”皇后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满目得不偿失的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