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讨好了陆承君,把他送走之后,江皖才回身问岁儿:“岁儿,一早我让你熬的药可熬好了”
岁儿连忙点头:“嗯,已经好了,按照公主的吩咐,正在火炉上温着呢。”
江皖看了看时辰,待吃过晚饭后,才吩咐岁儿:“把药罐提好,我们去看看皇祖母。”
“啊公主要去寿年殿”岁儿有些意外,“公主忘了太后有旨,让公主无事尽量别过去嘛,况且太后娘娘不喜欢公主,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皇祖母不喜欢我,我可以想办法让她喜欢。”江皖似乎决心已定,这就换了件厚衣裳出了门。
没办法,岁儿只好陪着江皖一同前去。
寿年殿门前,江皖捧着药罐恳请太后身边的兰姑姑进去通报一声。
殿内,太后又犯了腰痛病,半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太后娘娘,三公主来了。”兰姑姑斟酌着称,“说是知道太后娘娘有腰痛的病症,特地来给您老人家送药的。”
太后这才稍稍睁开了眼:“三公主哪个三公主”
“就是那个前些日子刚刚回宫的江皖。”兰姑姑称。
“她来做什么”太后顿时皱紧了眉头,“这宫里又不是没有御医,她来献哪门子殷勤打发那小灾星回去,哀家不想看见她。”
无奈,兰姑姑也只好按照太后的意思出门回话:“三公主还是回去吧,太后这会儿不想见您,以后这寿年殿公主也还是少来吧。”
兰姑姑说完就进了门,岁儿一脸失望的叹气:“就知道会是这样,公主何必多此一举呢,奴婢扶您回去吧。”
江皖又不傻,早就知道太后并不会见自己,做足了准备的她更不打算回去。
“岁儿,回宫把炭盆取来,把药煨上,千万不能凉了。”江皖一脸坚定的称。
岁儿想要开口劝,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知道江皖的脾气,只好按照吩咐回去取炭盆。
江皖随行直接跪在寿年殿外,大声说道:“孙儿知道皇祖母也把我当做灾星,不愿见我。祖母放心,孙儿不会进殿去,只请皇祖母收下这药。祖母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您是孙儿的皇祖母,只有您的身体康健,才是晚辈们最大的福气。”
见殿内没什么声音,江皖则继续称:“皇祖母的腰痛乃是风寒所致,定要按时服药才行。孙儿在这皇宫之内,除了您跟父皇便没有更亲近的人了,孙儿没别的本事,不能讨皇祖母欢心,只懂医术。求皇祖母能让孙儿尽一点孝道,但求皇祖母早日康复,福寿万年。”
寿年殿内,太后被江皖吵的难以安神,睁开眼问:“不是让她走了吗,她这么吵哀家如何休息”
兰姑姑往外看了一眼,有些不忍心的说:“太后娘娘,三公主在雪地里跪着呢。”
“哼,她这幅样子,无非是想讨好哀家罢了,这群丫头的小心思,哀家还看不穿吗”太后不屑的称。
兰姑姑给太后的腰间又垫了一个软垫,笑着说道:“想讨好太后娘娘也不是什么错处啊。毕竟这三公主在宫内无依无靠,她说的也没错,除了陛下跟太后娘娘,这宫内她便没什么人可依靠的了。”
太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也只是叹了口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许是天气转凉,外面也飘起了雪来。
“怎么没声了是不是走了”良久,太后才睁眼缓缓问道。
兰姑姑走到窗边一看,摇头说:“没走,还在殿前跪着呢。把炭盆也取来了,上面煨着药罐,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打算走了。这外面好像还下雪了”
太后神色复杂哼道:“小丫头,这么倔,她爱跪就让她跪着吧。”
殿外,江皖本就穿了厚厚的披风,前面又有炭盆暖着,也没觉得冷。
或许岁儿并不理解江皖所为,可江皖心里却清楚,太后出身不高,又没读过什么书,很难明白那些文绉绉的道理,也正因如此,江皖深知她没那么多九曲回肠,喜欢谁就待谁好,譬如长公主;不喜欢谁,就不待见谁,譬如自己跟江茵。
但江皖也深知一点,太后之所以不喜欢自己,无非是因为宫中的非议,加之她对自己母妃的误会。可她不喜欢江茵,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她跟皇后那股子傲气。如此说来,这太后虽难得讨好,也不好伺候,实质上也跟自己一般,看不惯作威作势之人。
若是能巧用这一点,让太后不再讨厌自己,那江茵的日子只怕要更加难过了。况且要是得到太后的谅解,那自己母妃的事也会多一分希望。
“三皇姐”身后传来一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唤声。
江皖转过头去一看,竟是五皇子江睿。
“五弟你怎么在这”江皖一瞧,这小子身后没跟着宫人,定是又不听话,自己偷偷跑出来了。
江睿的小脸通红,一颤一颤的跑到自己跟前:“皇姐,跪着,犯错”
江皖笑着拉过江睿,扬了扬声调:“皇姐没犯错,不过是担心皇祖母的身体,可皇祖母不乖,不好好吃药,皇姐只好求皇祖母好好吃药,恢复康健。”
“皇祖母,吃药,乖”江睿大声的朝着寿年殿喊。
江皖被江睿的样子逗笑了,江睿赶紧跑过来同江皖一起跪着:“睿儿陪。”
江皖见状,赶忙把他拉起来:“不行不行,你可不能跪着,快起来”
可这小子倔强的很,说什么要陪江皖一起跪。
自然,寿年殿内的太后也听的清楚,折腾了大半晌,只好无奈的说:“大的跪着就算了,这小的怎么也要跪荣贵妃的宝贝儿子要是冻坏了,定要找哀家闹,让他们快些起来”
“那三公主”兰姑姑又多问了一道。
“把药收下,让她赶紧走。”太后叹了口气。
见兰姑姑终于开门出来了,江皖也知自己的一番功夫并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