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江皖神色黯然,眼中透露着些许哀伤。她也不知为什么,刚刚的冲动冷却下来,这会儿心底溢出的,是满满的伤感。
江寻愣了一下,或许,是这第一次江皖拒绝了自己吧。
不过事到如今,自己怕是再也不能与江皖像从前那般无话不谈,推心置腹了。二人心里,不知从何时起,早就已经有了一层难以消除的隔阂,只是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说。
许是感受到了江寻的心里变化,江皖才又补充了一句:“季少爷在外面等我呢。父皇下了旨,若是我现在不同他一起出门,只怕很难出宫。皇后的眼线也多,你搬出来,想必也是为了清净,我现在诸事缠身,还是不要给你添麻烦才是。”
虽然江皖解释的很明白,但江寻还是无奈的笑了笑,从前,江皖可从来不会说给自己添麻烦的话。
“无妨,只要皇姐没事就好。”江寻大方的一笑,把江皖送到了行宫门口。
行宫外,季秋生不耐烦的在马车前乱转,见到江皖相安无事的出来,才赶忙上前问:“小皖,你总算出来了,没事吧”
还不等江皖开口,江寻就瞥了他一眼问道:“皇姐与我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季兄多虑了吧”
季秋生看了江寻一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殿下别多心,我只是担心小皖而已。”
江寻的目光一颤,看着季秋生面无表情的说:“时候不早了,季兄还是早早送皇姐回宫吧。”
“嗯。”季秋生点点头,刚准备请江皖上马车,哪知几人的身后却又忽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等等”
江皖寻声望去,是陆承君。
“首辅大人”季秋生想见了鬼一眼,看着阴魂不散的陆承君朝自己走来。
江寻显得有些不自在,但在江皖面前,也不好马上回去,只能上前像寻常一般行礼:“首辅大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寻对陆承君的称呼,从陆兄变成了首辅大人。
陆承君看了江寻一眼,眼中似乎有些异动:“三殿下许久未见,听说殿下从宫里搬到了行宫来,怎么,宫里不方便”
江寻笑了笑:“宫里很方便,只不过母妃过世后,我也没得空把行宫收拾收拾,眼下快到年关了,刚好得空来重整一下,此处僻静人少,也能静心。”
“静心殿下最近可有什么事烦心吗”陆承君竟难得如此关心江寻。
江寻看了看陆承君,摇头道:“倒没什么烦心事,不过是母妃过世,心中难免悲伤,住在行宫,也好缅怀一下母妃。怎么,大人连这也要盘问一下”
陆承君随意的笑了笑:“三殿下不必如此紧张,本辅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你怎么来了”江皖抬眼看着陆承君。
陆承君瞧了瞧站在边上的季秋生,转眼看着江皖:“听说你出了宫,特地来接你回去。”
“真是有劳首辅大人了,不过有我在,大人放心好了。”季秋生挡在江皖跟前说道,“年关将至,大人前朝这么忙,公主的出行,好像也不在大人的负责管辖范围内吧大人好不容易得空,还是好好休息休息,这样才能更有精力帮助皇上处理朝政。至于公主的事,就不劳首辅大人费心了。”
季秋生说了一堆,陆承君却根本懒得理他,只是拉着江皖说道:“跟我回府。”
“大人乃是外臣公主可是”季秋生不满的一把抓住了江皖的另一只手。
陆承君这才勉强看了他一眼:“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日后就算公主嫁去了相国府,本辅该带她走,还是要带她走的。”
“大人难道是要违抗圣旨不成”季秋生摆出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说。
陆承君好笑的看着他:“抗旨整个北燕敢说本辅抗旨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不过你最好问问三公主,可是本辅逼着她同我一起走的”
江皖很是配合的甩开季秋生的手说:“我与首辅大人有事要谈,劳烦季少爷一个人回去了。”
“你你们”季秋生一副忍不住随时要发火的模样,要不是为了太子的计划,自己岂会受这份儿气
“你若是不满,只管去找皇上跟太子告状就是了。最好能让皇上给本辅治个罪,不然等公主嫁去相国府之后,本辅与公主还是少不了要见面,你若次次都这般生气,岂不是要把自己气坏了”陆承君说完,便拉着江皖大步离开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