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还真快宋凝蕊看了一眼清音，清音忙摆手。“小姐，不是我去通风报信的”她虽然是老夫人的人，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上报的而且她已经不当老夫人的眼线很长时间了。“我没有说是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清音听着这话，心里更紧张了。她不得了小姐的信任，但小姐要是认定了她就是个眼线，那以后都不可能对她有半分信任了。“小姐，真的不是我我刚刚只是去叫了舒姨娘过来”舒姨娘惊愕的看着清音，她还记得清音在老夫人跟前做二等丫头的时候，那一身的傲气。比起府中正正经经的小姐们来都不差的，现在在宋凝蕊的面前竟然这么紧张，这么恐惧。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这府中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老夫人的人，我叫了舒姨娘过来，老夫人知晓也是寻常的事情。你不用紧张。”“是”清音还是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宋凝蕊站起身，看着清音道：“既然你这么紧张，那就你跟着我去老夫人的院子吧”宋凝蕊和舒姨娘一起去了老夫人的长生院，长生院中静悄悄的。连一直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画纤和倚梅都表情肃穆的站在门外，宋凝蕊走进，画纤打着帘子低声提醒：“老夫人正在里面等着大小姐呢大小姐进去说话吧”宋凝蕊进了屋。宋家老夫人神情肃穆的看着宋凝蕊和她身后的舒姨娘。“你来了，坐吧”宋凝蕊依言坐下。“你先回去吧”宋家老夫人看着舒荷，冷淡的吩咐。舒荷很怕老夫人，即便是她给宋祁生了一个女儿，已经是宋祁正经的姨娘但面对老夫人的时候，舒荷只觉得自己双腿都在打颤。“是”老夫人的东次间只有宋凝蕊和老夫人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是凝固了一般。老夫人手中的翡翠佛珠被转的飞快，玉石相撞的清脆声就是这屋中的唯一声音。“老夫人”还是宋凝蕊先开了口。老夫人抬头看着宋凝蕊。“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继续查这件事了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一定要将宋家搅得天翻地覆，宋家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平静，你为什么一定要打破”老夫人语气悲愤，仿佛宋凝蕊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这些平静是建议在我母亲离世的基础上吗”宋凝蕊平静的问。“”老夫人张口结舌，停滞了片刻才冷声问：“谁和你说了什么”“你应该去问问姑父，姑父为什么一定要我将我母亲的死因查清楚姑父到底按着什么心”老夫人脸色骤变，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原本就佝偻的身子，如今看着更佝偻了。“他和你说了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姑父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说我娘不是病逝前些天他告诉我，我娘曾经去后太后娘娘的千寿宴”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祖母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娘在生了弟弟之后缠绵病榻的情况下还能去宫中”“”“祖母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在我娘死后不到一年，父亲就升任詹士府詹士，二伯就升任都转运盐使司同知我为什么会被关在后罩房五年”老夫人看着宋凝蕊。“你查到了多少”“祖母，我不太想去问柳大人，也不想去问韩国公世子爷，您知道若是我去问，他们肯定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但是我想要听您说我想要听听你们到底是怎么评价这件事的。我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置她于死地。”宋凝蕊的一番责问让老夫人哑口无言，看着眼前的这个如同烈火一般的少女，老夫人就想到了那个温柔似水最终死的时候都没有怨言的媳妇。一开始的不满意，到后来姜锦死了两年，老夫人才开始怀念这个儿媳妇。“当年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后来我和你父亲曾经猜测，应该是你母亲进宫之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才被灭了口。”“祖母当真不知道吗”宋凝蕊根本就不信老夫人的话，那一年之后太后再也不过生辰，这么大的一件事，宋凝蕊不相信老夫人不知道。“你是要听我说，还是要逐一反驳我”老夫人看着宋凝蕊。宋凝蕊不再说话。“后来你母亲从宫中回来之后，就病了起初我们并不知道你母亲到底怎么了，但后来宫中来了太医，传达了宫中的意思他们不希望你母亲活着”宋凝蕊咬牙。“所以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因为真的生病，还是因为投毒”“”老夫人没有回答。那件事之后，他们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沉痛的。“祖母，我来猜猜如何”宋凝蕊心中发冷，发妻、儿媳在这宋家的人眼中都不及宋家的前程。“当年我母亲在宫中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我娘并没有生病，而是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和二叔商议，觉着这件事有利可图所以便用这件事去和那件事的始作俑者谈条件。那始作俑者心中害怕，只能答应父亲和二叔的要求，可是他们心中害怕这件事会被传扬出去，便逼着父亲解决了这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是吗”“胡说你父亲从来不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是与不是，我不知道祖母心中肯定清楚，我娘在死之前应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了吧祖母，你说我娘临终前会不会后悔不知道我娘是后悔嫁给了父亲，还是后悔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你给我闭嘴”老夫人恼羞成怒。“当年我母亲的离世，是不是也有您的手笔您在这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我很好奇”宋凝蕊看着老夫人。心脏的位置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宋凝蕊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一个人在叫嚣。老夫人看着宋凝蕊。“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追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宋家如今的安稳容易吗你将这件事翻出来是要做什么。要为姜锦报仇吗”；“报仇”宋凝蕊嘲讽的看着老夫人。“不然你是要干什么，宋凝蕊你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若是我想要你消失，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宋凝蕊冷笑。“就和我母亲那般一样。想来母亲肯定也喝过祖母亲手送过去的药吧每每听到祖母说母亲的名字，都有几分不满。母亲看着祖母这么好心的送药，肯定会很高兴吧只是母亲没想到那一碗药不仅仅是让她好起来的良药，而是她的催命符”宋家老夫人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宋凝蕊还会将这件事搬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过是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我要知道我娘到底死在了谁的手中，还是你们合伙将我娘害死了。”“你就算是查了又如何即便是我们你又能如何”老夫人索性冷冷的看着宋凝蕊，想要看看宋凝蕊到底是能如何“不如何”宋凝蕊嘴角微弯。“那你问了做什么”“因为这里有一个人想要知道”宋凝蕊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她一直住在我的心中，她要知道这件事的原委，要知道为什么她会受到那样的待遇她想知道为什么您没有遵守诺言”老夫人惊愕的站起身看着宋凝蕊，一张脸惨白。“我娘临终前肯定和您说想要您照顾我和弟弟吧可惜您当时答应的很好，后来却是一点都没有遵守”老夫人心态崩溃，她看着宋凝蕊，当真是以为姜锦就在她的面前。“姜锦，这件事你不能怪我你为什么要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大丫头知道大丫头才多大，你将这件事告诉她，若不是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们怎么会将她关在后罩房五年”原来是这样宋凝蕊总算是知道原主为什么会在后罩房，宋家人任她自生自灭了。老夫人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老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宋凝蕊。宋凝蕊嗤笑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祖母是不是中邪了，不过多谢你了我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宫中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宋凝蕊没打算去查。她现在人微言轻，不可能去挑战皇权。老夫人冷淡的看着宋凝蕊。宋凝蕊不以为意，站起身行礼。“祖母，既然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你打算怎么办”“不打算怎么办我还没有弑父、自灭满门的打算祖母，您该庆幸当初小植没有如何不然在我知道了真相之后，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她要为宋植考虑，宋植不能是没有父族支撑的人。而且宋家的这些事情，对宋植的将来不好。宋凝蕊准备离开，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着老夫人问：“祖母，我很好奇既然您说我母亲告诉了我当年所有的事情，那为什么我如今竟然没有一点印象。”老夫人抿紧唇没有说话。宋凝蕊转身离开了长生院。等宋凝蕊走了，老夫人才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清音忐忑的看着宋凝蕊一脸严肃的出来，想要上前问询，却又不敢。回了涵香苑，宋凝蕊便将自己关在了屋中，谁也不想见。她需要好好的整理整理脑中的思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宋凝蕊就不信宋家的人不知道。所以那些知情的人不管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得意，还是因为内疚都会过来瞧瞧。这宋家的人不多，她很想知道她母亲的死到底牵涉了多少人。拾叶看着清音，压低声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和老夫人吵起来了不然小姐怎么会将自己关在屋中”清音摇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和老夫人谈话的时候，我们都在外面不允许进去我也只是在门外听了一两句只言片语。听老夫人和小姐的语气，两个主子并没有吵起来。”拾叶开始考虑，这件事要不要让大人知道。宋凝蕊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本来还以为第一个来的是她的那个便宜父亲，不论怎么说两人都有夫妻情分在不是。可没想到第一个来的竟然是宋程氏。宋程氏一脸幸灾乐祸，一看就是来嘲讽的。“宋凝蕊，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真相吗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了，感觉如何心中是不是痛苦万分”被宋凝蕊压制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看宋凝蕊落败了，宋程氏自然是一脸的高兴了，就如同乌龟翻了身，屎壳郎终于滚好了粪球。“那大概要让夫人失望了这些事情暂时还不能让我心中痛苦万分毕竟真的做了亏心事的人都不知道心虚，我为什么要痛苦万分呢我倒是想要知道你在这件事中做了什么我爹在我娘去世不到一年就迫不及待的将你扶正，想必你在其中做了不少事吧”宋凝蕊打量着宋程氏。宋程氏得意洋洋，宋凝蕊去了老夫人那最终都没有得到一个什么好结果，回来只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生闷气，可见是已经拿这件事无可奈何了。“也没有做什么这宋家夫人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要不是因为你娘横插一脚我怎么会被扶正”“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我爹他是怎么一手安抚着你，一手将我娘娶进门为她换取了前程的”“我不许你这么说老爷老爷是世界上最长情的人。”宋凝蕊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看着宋程氏问：“当初你对我娘下手的时候，我爹就是这么和你说的吧然后你就信了，你觉得你在我爹心中是不一样的，只要我娘不在了，你就能成为夫人，成为我爹最喜欢的人了那你告诉我那姜姨娘是怎么来了”“那是你爹逢场作戏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