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心绪不宁,以至腹部隐隐作痛。

小雨发现她的脸色微白,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样”

“不太好,你去请大夫来。”酒酒抿唇说。

小雨连忙跑去请,宋大夫被送大理寺后,新上位的大夫姓陈,在景王府也很多年了,只是之前有宋大夫在,他一直不怎么得重用。

陈大夫仔细为酒酒诊了脉,说:“娘娘月份尚小,胎像本就不稳,现在心慌意乱,恐有流产之风险,老朽立即为娘娘开安胎药,但也要请娘娘放宽心才行。”

小雨一听流产两个字,顿时面无人色:“娘娘,您是在害怕吗奴婢马上去请王爷回来,娘娘您别怕,您别怕。”

酒酒不是怕,只是心一直砰砰跳不安生,她摇摇头让小雨不必去,只让大夫去开安胎药,然后开始卧床休息。

躺了一会儿,感觉好一点了,酒酒就让小雨拿来纸笔,她草草写了封信:“你去一趟风王府。”

小雨愣怔:“风王府”

“嗯,把这封信交给风王,记住,不要让人看到你,小心点。”酒酒也不知为何,现在最想见的,反而是楚诏。

小雨不知道她家娘娘什么时候跟风王有了联系,这会儿找风王又有什么事,但她家娘娘这副模样,她也不敢多问,连忙应了去办。

楚诏今日并没有去赴萧王的宴,得知酒酒让人送了信来还很纳罕,那女人总是一副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这次竟然主动联系他

再看信的内容,还是约他见面,他更怀疑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来,特意抬头看了看天。

他换了件不显眼的衣服,轻车熟路地翻墙翻窗,进了酒酒的房间:“原来还一直赶我走,我才赶走没两天,你就想我了”

酒酒靠坐在床上,被子盖到腹部,手边放着空了的药碗,怎么看怎么虚弱。楚诏马上收了调笑,蹙眉走近她:“你怎么了”

酒酒望着他,他现在的脸是风王的脸,但眼神明显是楚诏的眼神,她原本有些浮沉不安的心,忽然间定了下来,任由他走近,才说:“我有事情跟你说。”

“嗯”

“今天萧王假传景王的口谕,要我去赏花大会。”

刘唯萧专门找她前去楚诏心中转着心思:“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酒酒将手放在腹部:“可能是因为我的孩子。”

楚诏忽然笑了起来。

酒酒奇怪:“你笑什么”

“我笑,你失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放在以前,你遇到事情很少会主动跟我说,都是要我问你了,你才抠抠搜搜地透露一星半点给我。”楚诏坐到她身边,带着笑看着她,“而且你这次是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我,而不是告诉景王,这不是说明在你心里,其实我比景王更能让你信任”

被说中了心思,酒酒脸上泻出一点慌乱,别开头:“你想多了,等景王回府,我也是会跟他说这件事,我找你只是因为觉得你可能知道什么内幕,向你了解而已。”她再次强调,“你不要乱想”

到底是谁乱想呢楚诏笑着看她,忽的贴近她,低声说:“我是知道一些,但我为什么要白白告诉你你起码要给我一点什么报酬吧”

酒酒一把将他推开:“你若不想说,那就请走吧,我问我家王爷也是一样。”说着她就要翻身躲到里面去。

楚诏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在床头,坚硬的胸膛紧紧压着她,咬着牙低低地说:“惯得你,嗯”

酒酒挣脱不了,也就不挣脱了,挑衅地扬起眉:“那你要我给你什么报酬金银珠宝我一样都没有,想来你也不缺不稀罕,难不成是我以身饲虎伺候你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又把我当做什么人”

楚诏气极反笑:“是,你有脾气,有,是我不要脸,上赶着贴你这个有夫之妇”

酒酒也顶回去:“本来就是。”

“你”楚诏恼怒至极,盯着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她办了,叫她知道谁才是她的夫,看她还敢不敢总把另一个男人挂在嘴边

可对上她陌生的眼神,又犹如手心握住了一段冰凌,凉到了心底。

她现在不记得他啊

那股压不住的异能仿佛又在蠢蠢欲动,寻着每个他放松戒备的漏洞趁机作祟,楚诏猛的一下放开了她,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重新调整呼吸,将情绪平复。

酒酒也没看他,将视线移向别处,两人谁都没主动开口缓和气氛,各自揣着一团火愠怒着。

好一会儿后,还是楚诏先说话:“前几天,萧王被柔妃请去过柔福宫。”

酒酒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他都先开口了,她再犟着也没意思,就接了话:“你的意思是,萧王今天这一出,可能和柔妃有关”

楚诏淡淡看着她:“二月十六那天,你在宫里不是和柔妃碰过面了她不是还对你动了手”

“嗯。”

“她跟你有解不开的死仇,多半是想借萧王的手对付你。”楚诏说。

酒酒皱眉:“我和柔妃有仇”

“她的脸,还有她和亲桑国都是拜你所赐,自然跟你有仇。”

原来景王在马车上对她说的上官澜歌在焉国“出了一些事”,这些事是她做的不对,酒酒皱了皱眉,反驳道:“是跟荣清辞有仇。”

“连柔妃都认出你是荣清辞,你还不觉得自己不是荣清辞”楚诏无奈,这个女人到底历过什么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还这么介意“被”当成别人。

酒酒也不知道,她就是发自本能地排斥被当做别人:“也许我只是某些地方和荣清辞长得像,你们都是认错人,我只相信我自己的记忆,在我没想起来以前的事之前,我谁都不会相信。”

说到长得像,楚诏忽然伸手去蹭了一下她的脸颊。

酒酒一愣,立即躲开:“你干什么”

楚诏看了自己的指腹,并没有沾上任何胭脂水粉,不禁蹙眉:“你的脸就是这个样子”

酒酒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感觉得出自己脸上有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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