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轻颜眨了眨杏眼,“纪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既然已经不再有任何关系,那我还留着前夫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理所当然的语气,比冷漠还要冷漠。
“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纪樵咬着后槽牙猛喷鼻息,“凭什么把我归结到前夫的范畴里去你好好百度一下,看看前夫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稍微一顿,又说道,“算了,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解释给你听。所谓前夫,是指再婚妇女死去的或者离了婚的丈夫,括号,区别于现在的丈夫,括号完了。你又没有再婚,我算什么前夫嗯”
靳轻颜险些失笑,这人简直无赖到家了
“好,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前夫这个词的意思,谢谢纪先生的耐心指导。”
话音未落,结束通话,把手机还给裴谨棠。
“棠少,下次如果你再做你哥的传声筒,我们就没的做朋友了”她淡然警告。
圣妖大大赶紧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两头都是难伺候的主儿,好歹二表哥还有可能念着血缘亲情放他一马,可眼前这位摆明了就是翻脸不认人的角色,还是少惹为妙。
于是乎,当二表哥马不停蹄地再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裴谨棠索性调了静音装瞎装聋,不接也不拒,反正开水烫不死一头死猪。
纪樵接二连三吃了闭门羹,气得又摔了手机。
他的怒火一半来源于小骗子的冷漠态度,另一半则归咎于他自己的白痴行为。
跟大表弟聊完正事就挂了电话不好吗干嘛非得贱兮兮地想要听一听她的声音呢这不是找虐又是什么
江森本来包完伤口推门要进病房,一听到熟悉的摔东西的声音,便又悄悄地退回到走廊里。
他家二爷一向喜欢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从来不会干生气,没承想今儿个居然怒到摔了两部手机,并且都是被前小夫人给逼的。
江森无限感慨地摇摇头,有道是郎才配女貌、豺狼配虎豹,他家二爷和前小夫人真是两句都占了,这么登对的姻缘,怎么能说散就散呢唉
又在走廊站了一会儿,江森推门进了病房。
纪樵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但是脸色还有些阴沉。
江森没敢出声,顾自去柜子里找到备用机,把那两部碎手机内的sim卡换上,照旧把二爷的手机搁在枕头旁边。
没过多久,手机响了。
纪樵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待到看清屏幕,眼中不免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接通,大哥的声音敲响他的耳鼓。
“阿樵,平安夜快乐。”
纪老二马上怼了纪老大一句,“哥,你是中国人,能不能别把洋节太当回事”
纪桢在大洋彼岸轻笑,“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
“让你在床上躺一个多月,你心情能有多好”
“再忍忍,别郁闷我们跟医生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把你接回老宅过跨年夜。”当哥的很有耐性地哄道。
纪樵眉头一皱,“为什么是老宅而不是大宅感情儿你跑到国外去风流快活享受爱情的雨露,把孝敬父亲、承欢膝下的责任全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是吧”
纪桢明显被噎了一下,“,哥对不住你,阿樵。”
除了道歉,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纪樵话锋一转,“我的混血大侄子还好吗”
纪桢“嗯”了一声,嗓音变得低沉,“不过很遗憾,leo的嗅商跟常人无异。当初还想着,如果他能遗传到高嗅商,我和lola就带他回中国去生活。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可能了。”
纪樵咂咂嘴唇,无奈道,“你只管过好你的幸福生活,传宗接代的事情由我来做。乏了,眯会儿,有空再聊。”
除了公事,兄弟俩根本说不了几句话。
十年前,作为纪家长子的纪桢爱上了嗅商平庸的法国姑娘lola,他担心父亲一怒之下会棒打鸳鸯,于是便偷偷跟lola私奔了。
自那以后,纪樵不得不担负起为纪家生育高嗅商后代的责任,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作为纪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再也不配拥有爱情。
后来,他所在的圈子里也鲜少有人正正经经地谈恋爱。
他们喜欢哪个女孩或者女人,都是直接砸钱,无论对方多么清高,只要数目够大,总能成功俘获她们的身心。
看惯了钱与肉甚或钱与情的“买卖”,纪樵觉得爱情那东西更加遥不可及。
他甚至认为爱情就像阿飘,人人都说世上有阿飘,可是谁又亲眼见过阿飘的样子
直到后来的后来,那个长着桃花眼的女孩无意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最后,他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