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究竟要不要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靳轻颜没能犟过纪樵。
看他的架势,如果她非要睡到别处,他能拆了她的床板,外带掀了她的屋顶。
左不过他现在是“不行”的,她洗漱过后便放心地爬上了他的大床。
两人距离很远,各睡一个边边,中间空了好大一块地方,有点像互相嫌弃的中年夫妻。
纪樵伸手调暗灯光,侧卧面向靳轻颜,越发觉得,她连后脑勺都那么好看。
“能睡着吗”他的声音有点哑。
靳轻颜翻过身来看着他,“你怎么了不困”
纪樵啧唇,“也不是不困,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其实他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跟她躺在一张床上小声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靳轻颜坐了起来,长直顺滑的头发倾泻至身前身后,令她的样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更纯更欲。
“是不是腿不舒服我给你按按吧”说着,她窸窸窣窣爬过来,掀开了他的被角。
因为太心急,他这两天的复健活动量有些大,两条腿确实酸痛难当。
靳轻颜按了两下,轻声询问,“这个力道怎么样能接受吗”
其实纪樵特想阻止她按下去,结果却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的手指软软的,让人舍不得。
“樵哥,你的腿部肌肉过于紧实,得适当减少运动量。”靳轻颜边按边说,“复健这种事,就像病去如抽丝,不能急于求成,否则真是欲速则不达。”
纪樵润了下弓唇,“手法不错,学过”
靳轻颜摇头,“没有。小时候我哥打球受过伤,有一阵子帮他按腿,按出了一点经验。”
纪樵知道她指的不是靳业群。
那个杂碎根本不配
不知怎的,纪樵的心脏又疼了一下,跟上次一样,依旧不是病理性的。
这份疼痛瞬间偃息了险些蓬勃而起的欲.念,随后,困意袭来,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靳轻颜认认真真按完两条大长腿,为魔头盖好被子,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好。
轻微的疲惫感起到了助眠的作用,这一晚她睡得特别沉。
早上,靳轻颜一睁开眼睛,美好的画面乍然映入眼帘,
纪樵仰卧在一米之外,晨光照着他的侧颜,饱满的额头、微卷的长睫、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以及翘起的弓唇,整体线条浑然天成,简直不要太鲜明
几乎是下意识的,靳轻颜伸出食指隔空勾勒那帅气的眉眼和口鼻,一点点描绘着刀削斧凿般的容颜。
蓦地,男人翻身面对着她,还没等她收手,他便伸出胳膊将她揽入怀中,其准确程度就跟蓄谋已久一样。
“哎你”靳轻颜抚着心口窝,真的被吓到了。
“别骂”魔头仍然闭眼,摸索着捂住她的嘴巴,“你一动嘴,不管是吃东西还是说话,我都想亲两下。尤其是你骂人的时候,就想吻住你不撒口”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睡意,像极了呓语,跟平时说话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果不其然,说完他就接着睡了,呼吸沉稳有力,热热的气息一下下拍打着她的发丝。
靳轻颜忍到纪樵睡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的臂弯里爬了出去。
洗漱完下楼,正好撞见裴谨棠回来。
他的样子不太好,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
“棠少,你没事吧”靳轻颜停下来问道。
裴谨棠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与她擦肩而过,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
没走几级台阶,他又停了下来,回头俯视着她。
“嫂咂,你觉得许策这个人怎么样”
靳轻颜脱口而出,“策哥啊他人很踏实,性格也不错,虽然谈不上完美,但是基本没什么大缺点。”
裴谨棠蹙眉摇头,“这话你可别让我哥听见,他一怒之下能让人把许策弄死。”
靳轻颜莞尔,“你哥又不是古时候的暴君,没有生杀予夺的特权,更不会草菅人命。”
裴谨棠怅然颔首,继续转身往楼上走。
“棠少,你真的没事吗”靳轻颜又问了一遍。
裴谨棠止住脚步,不过并未转身。
“怎么会没事”圣妖的声音里浸染着从未有过的荒凉,“我拿他当兄弟,可是他竟然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