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定北要赶飞机回燕都,所以谢绝了纪樵的盛情挽留,没有在大宅吃午饭。

他离开没多久,裴谨棠行色匆匆进了门。

“哥,我刚刚得知一件事,不晓得是好还是坏”

纪樵眸子微挑,“难不成你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直的”

裴谨棠翻着白眼儿吞了口唾沫,“我在说正事儿呢”

“说吧”纪樵重新烫了只小盏,给大表弟斟了一盏茶汁。

“就在刚刚,靳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说完,裴谨棠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纪樵又把空盏蓄满,“消息可靠吗”

裴谨棠再次仰脖喝光茶汁,“当然可靠。”

“什么人做的”纪樵依旧泰然自若。

“是一家德国公司独立操作。听说大老板是个中国人,姓阎。”

“姓阎”

“没错,姓阎。”

“是阎晋吗”

“我擦”裴谨棠瞪大丹凤眼,“哥,你怎么知道他叫阎晋这可是阎氏集团在国内的第一个大动作,之前一直处于蛰伏状态,根本没人知晓这个人的存在。”

纪樵懒的解释,霍然起身,上楼直接去了书房。

靳轻颜果真在看书,不过不像往常那样专注,右手还在娴熟地把玩转笔。

这支g3专用转笔来头不小,有证据显示,国际转笔大赛的冠军得主曾经使用过它,并且还在笔身签了名。

半年前,同样热爱转笔的裴谨棠斥重金购得这支名笔,只是没想到,在不久前被靳轻颜给惦记上了。

圣妖大大深知若是二表哥开了金口,他不仅要大大方方地割爱,甚至连一捏捏好处也捞不到。

于是,自认足智多谋的他最终以准小嫂子帮他代打三局手游pk战作为交换条件,心甘情愿将名笔双手奉上。

得了这支笔之后,靳轻颜就将它放在了书房的黄花梨笔筒里,连洒扫佣人都看出有点违和,怎奈纪二爷认头,谁也管不了。

听见脚步声,靳轻颜扭脸看过来,“四哥走了吗”

纪樵点头,坐到她身旁,用食指勾了一绺长发,在指间绕啊绕的。

靳轻颜阖上书页,从他手里夺回发丝,扬眉问道,“有话要对我说”

朝夕相处有段日子了,她可能还没有完全了解魔头的过去,但,解读他的小动作还是驾轻就熟的。

纪樵抿唇顿了顿,“靳氏破产了。”

他在说话的同时观察着她的反应,想知道她会不会替靳家难过。

孰料,靳轻颜只淡淡地问道,“所以,你投进去的那三亿是一分钱也拿不回来了吧”

纪樵似笑非笑,“咱俩还没复婚呢,你就这么替我着想了”

靳轻颜歪着脑瓜斜睨他,“不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我都已经跟靳家脱离关系了,难不成还要为他们忧心吗”

“那你都不担心你母亲吗”纪樵有一丁点好奇。

“担心她因为不能继续做贵妇而遭受心理伤害还是担心她会因为败光了亡夫的遗产而内疚自责”靳轻颜撇唇摇头,“她看似柔弱,实则特别坚强,不用我担心。”

哪里是不用她担心,人家根本就是不稀罕她的担心。

纪樵目光深邃,“你这么冷心冷肺,倒是跟狼心狗肺的我十分相配”

靳轻颜浅笑,“我顶多是冷一点,你却狠毒着呢我没你坏,所以配不上你。”

“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们分工不同。狠毒的事情都让我来干,你只负责高冷就行了。咱俩比翼双恶,那不就天下无敌了吗”纪樵的表情相当认真。

靳轻颜也跟着变得严肃,“听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腿精颜神那么好听的绰号,转而跟你去做雌雄双魔”

纪樵摆手,“不,你还是腿精颜神,总不能为了做女魔头就锯了大长腿毁了天仙脸。我的意思是,你在德行上跟我比翼双恶就行了。”

靳轻颜恍然大悟,“成,我试试”

两人你来我往闹了几个回合,纪樵终于聊到了重点。

“还有件事”他顿了顿,“靳氏集团破产,是阎晋做的。阎晋现在是唯一债权人,也将是靳氏的合法持有者。”

初见那天他有劝过阎晋,别要靳启年的性命,不可以让靳轻颜的亲妈做寡妇。

可是没想到,姓阎的居然端了靳氏集团,还不如直接要了靳启年的老命呢

靳轻颜在一霎那的晃神之后对纪樵说道,“把靳氏集团放在阎晋的手里也好,至少能更大限度地守住我爸的心血。如果再让靳家父子经营下去,早晚血本无归。”

纪樵安静片刻,忽然问了一句,“所以你现在很感激姓阎的是不是”

咳咳,空气中弥漫着山西特产的味道,还是地地道道的陈酿。

靳轻颜剜了他一眼,“大过年的,你非要找不自在是不是”

纪樵垂眸,“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把靳氏吞了”

靳轻颜哭笑不得,“哎你三个亿没了,你都不心疼的吗还有心思在这里想那些有的没的”

“有什么可心疼的,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收回那些钱”魔头大大站了起来,马不停蹄地往外走,“我心疼的是自己的心思没用对地方,以至于错失良机”

靳轻颜目送纪樵离开书房,在门板“哐”一声阖上之后,自言自语道,“有钱人的脑回路跟正常人真的很不一样,俗称,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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