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纪樵和靳轻颜从大宅出发去老宅。

按照老规矩,司机已经放假了,开车的是江森。

江森虽然姓江,但他是个孤儿,从小就被纪家收养,上到老爷子下到每一个佣人,都把他看作了真真正正的纪家人。

路上,纪樵问江森,“阿森,昨天你去冒充许小姐的男朋友,结果如何”

“我到了许家楼下给许小姐打电话,结果她说相亲取消了,我就走了。”江森如实作答。

纪樵皱眉,“朽木不可雕也”

靳轻颜忖了忖,伸出两根食指比划到一起,问纪樵,“你想”

“怎么样般配不”纪樵低声征求意见。

靳轻颜对他耳语,“不般配,森哥驾驭不了蔷总。你还是别操心了。”

纪樵也把嘴巴凑到靳轻颜耳畔,“可是以阿森的木讷性子,如果不在后面推一把,他得打一辈子光棍儿。你都不知道,他每回跟谨棠出去鬼混,只懂喝酒,别的什么都不懂”

“嗯”靳轻颜猛地歪着身子,“你的意思是,你很懂咯”

纪樵一怔,恍然发觉他用最标准的狗刨方式给自己刨了个坑儿,反正不管他跳与不跳,坑都在那摆着呢

“颜宝儿,你觉得以我的气场,有女人敢靠近吗”他故作镇定地反问。

虽然说的也是事实,却没来由地底气缺缺。

靳轻颜往车门那边挪了挪,淡然诘问,“你再好好想一想,身边真的没有过女人”

纪樵想得十分认真,然后摇头,“没有。”

“行,你说没有就没有。”靳轻颜浅然一笑,话不可以说的太透,到时候打完脸再谈也不迟。

前面的江森听出了弦外之音,想要拿手机给二爷发个微信提醒一下,偏巧正开到冰雪路面上,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就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二爷祈祷。

到了老宅,江森借开车门的工夫迅速对他家二爷耳语了三个字,“关小姐”。

纪樵不着痕迹地点点头,揽住靳轻颜的细腰,往楼门口走去。

“二爷,靳小姐,你们回来了。”登叔从里面迎出来,恭谨地打招呼。

靳轻颜冲老管家点头问好,纪樵则变戏法儿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红包递过去,“登叔,这是靳小姐特意准备的,麻烦你发给大家。”

登叔双手接过红包,“我替大伙谢谢靳小姐。二爷,靳小姐,快里面请”

在玄关脱外套换鞋子的时候,靳轻颜小声问纪樵,“你的卡在我这儿,哪来的钱封红包”

言外之意,你不老实。

纪樵咬了咬她的耳朵,“上午跟谨棠要的。我罩了他一整年,他总要表示表示吧”

靳轻颜被热气烫了一下,垂眸低语,“不是说红包是我送的吗多少钱待会儿我转给你。”

“不用。”纪樵见她耳朵泛红,便又忍不住偷啄一下,“你的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既然都是你的,还转给我做什么”

靳轻颜的耳朵都要烫熟了,便抬手推了他一把,“动作快点,登叔等着呢”

纪樵勾起唇角,“遵命,女朋友大人”

随后,二人跟登叔一起进了客厅。

提前赶过来的裴谨棠在陪纪老爷子下棋,早已输得是丢盔弃甲,见到二表哥和准小嫂子,顿时如获救星般大声吆喝,“哥,嫂咂,你们可算是来了”

纪樵揽着靳轻颜走过去,就像初次见面那样介绍道,“爸,这是我女朋友,靳轻颜。颜宝儿,这位是我父亲。”

靳轻颜没料到他会如此正式,怔了一霎,翘起唇角微微颔首,“纪伯伯,您好。”

纪啸天不辩喜怒地眯起眼睛,“靳小姐,欢迎你来老宅。”

纪樵冲跟在后面的江森使了个眼色,江森便把怀中抱着的盒子打开,放在了矮桌上。

“爸,这是颜宝儿为您选的象棋,您看看喜不喜欢。”

纪啸天斜睨了象棋一眼,跟着眉梢微挑,登叔便上前将盒子抱起,躬身送到他面前。

“乾隆年间的象牙茜色填金浅刻福寿纹象棋”老爷子顿了顿,拈起一颗棋子细细端详,“材质厚实,字体端正,侧面的缠枝莲装饰线条流畅,很好,是珍品,也是真品。轻颜,眼力不错。”

靳轻颜谦虚地笑笑,什么也没说。

东西不是她选的,钱也不是她花的,她能说什么

不过,她会下象棋倒是真的。

既然纪樵做的每一件事都用心良苦,那她也不妨积极一点。

遂,靳轻颜温声说道,“纪伯伯,如果您不嫌我棋艺太差,就让我陪您下盘棋吧”

纪啸天一听,立刻挑眉,“你会下象棋”

靳轻颜很谦虚,“小时候跟家父学过一点。”

纪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睨了儿子一眼,跟着说道,“这样吧轻颜,如果你能赢我一局,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不管大事还是小事,只要你说,我都能帮你达成所愿。同样的,如果你输了,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靳轻颜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大过年的就图个乐呵,于是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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