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冬被纪樵怼得哑口无言,等到缓过劲儿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

忖了忖,他夺走靳轻颜的手机,嘴里说道,“小姑娘,就到这里吧,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以后我会让公司的运营人员代打这个帐号,你不必再为此烦心。”

靳轻颜点头,“好。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随时找我。”

黎冬心不在焉地跟着颔首,随后起身回了西厢房。

靳轻颜看时间已经不早,便把哥哥从沙发上拉起来,扶他去洗漱。

阎晋刷牙的时候,靳轻颜拿起他的剃须膏轻嗅,“啧啧,香味过于浓郁,好难闻啊”

哥哥伸手过来摸摸她的头,含混说道,“熊孩子,一点也没变,小时候你就嫌父亲的剃须膏臭”

靳轻颜望着镜子里的两张脸,“哥,爸爸临终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阎晋刷牙的动作僵了一霎,随后漱口、清洗牙刷,洗完才低声回答,“父亲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爸爸没说别的吗”靳轻颜追问。

“没有。”阎晋收起牙刷,放水洗脸,显然是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谈下去。

给哥哥递了擦脸巾,靳轻颜转身去准备洗脚水。

然,双手刚刚碰到电动泡脚盆,就听哥哥吼了一声,“不用你”

带着怒火的三个字,令靳轻颜有点发懵。

她机械地站直身体,转过去看着哥哥,“呃,怎么了”

阎晋的脸色忽然变得好冷,“你先出去。”

靳轻颜不解地歪头,“我不过是想帮你准备洗脚水,有什么错吗”

“不用你。”阎晋的目光稍显黯淡,声线也跟着低沉发软,“你出去吧”

“哦,好”靳轻颜没有坚持留下,“我叫阿拓进来帮忙,你不要自己动手。地上有水渍,小心点,别滑倒了。”

阎晋点点头,回身坐在椅子上。

靳轻颜叫来了阿拓,她自己就站在门外等着。

二十分钟之后,两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拓刚刚体验过什么叫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见到靳轻颜,顿时如获大赦,随便找个借口便走了。

靳轻颜上前挽住哥哥的手臂,半是搀扶地送他回卧房。

直到躺在床上,阎晋的脸色才缓和许多,先是轻叹一声,随后开口道歉。

“轻轻,对不起,哥不该那么生硬地跟你说话。”

靳轻颜坐在床沿上,帮哥哥抻了抻被子,“能告诉我为什么发火吗”

阎晋垂下眼帘,“你是妹妹,不是佣人,打洗脚水这种事,不该由你来做。”

靳轻颜颦眉,“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啊照顾你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啊”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阎晋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伤人,继续往下说道,“在我的认知中,断没有让妹妹照顾哥哥的道理”

靳轻颜接受不了哥哥的观念,于是据理力争。

“这个认知会不会太偏激了哥,我们是亲人,理应互相照顾。如果哪天我受了伤”

阎晋拦过话茬,“别胡说有哥在你身边,你绝不可能受伤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房歇着吧”

靳轻颜站了起来,“那你早点睡,有什么事就按铃叫人,或者给我打电话也行。”

阎晋一声不吭地闭上眼睛,摆明了不想再沟通下去。

靳轻颜出了正房回东厢,洗漱完躺在床上发呆。

重逢之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哥哥头一次变得如此不冷静,而理由居然只是因为她要帮他准备洗脚水,这是不是太反常了

难道,跟她之前问他的问题有关

是不是他想起了爸爸的遗言,所以才会情绪失控

那么爸爸究竟说了什么,竟然令哥哥一想起来就会被刺激到

靳轻颜的脑子都转疼了,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冥思中,手机“嗡嗡”震了一下,是微信。

随手点亮,便看见“狼头”发来两句话:黎狗让你打游戏你就打是不是傻

靳轻颜稍作思忖,回了四个字:专属邪魔

几秒之后,“狼头”的语音飞了过来。

“我花了六万块帮那厮闯名,这个锅必须由你来背。赶紧滴,还钱”

靳轻颜哭笑不得,顶过去一段语音:“又不是我管你要的钻石,是你无事献殷勤,非送不可反正游戏帐号已经不是我的了,钻石还不回去,钱也不可能给你”

“狼头”秒回:“没关系,给人也行。”

靳轻颜正打算骂他一顿,不承想视频请求弹了过来。

接通,死亡角度下的那张脸依旧帅气逼人。

魔头穿着万年不变的米色睡袍,领口微微敞开,带露不露的样子。

“不是没钱吗那就拿喜儿抵债”

虽然叼着香烟,但他的口齿依旧清晰。

这个桀骜不羁的样子令靳轻颜想起了差点令哥哥丧命的那一脚,于是便冷着脸色开怼,“你还好意思跟我提钱晋哥的医药费、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加在一起都不知道要几个六万呢现在你不是债权人,而是债务人,懂”

纪樵随手把香烟掐灭,跟着说道,“懂。不过我的私人存款都给你买钻石了,眼下没钱还债。这样吧,老规矩,我用肉偿”

话音才落,没等靳轻颜开骂,那边的画面晃了晃,最后定格在了米色睡袍上面。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衣袂声过后,她的眼前登时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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