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轻颜吼完一嗓子,感觉自己都快缺氧了。
然,纪樵却萌着一张脸,坦然承认道,“对呀,我本来就没有失忆呀”
“合着你失忆是我臆想出来的”靳轻颜咬牙切齿,想把人掐死。
“当然不是。”纪樵润了下弓唇,“原本我只想给你个交代,于是雇人撞我自己。结果我命大没死成,干脆将计就计假装失忆,借此躲过婚礼。没想到你那么心疼我,居然跑回来看我”
靳轻颜打断他的话,“所以你就狗咬吕洞宾,赖上我了是吗”
纪樵勾唇一笑,“汪汪小孩儿,我现在已经被老爷子放弃了,你若是不管我,我就得自生自灭。”
“放心,我不会不管你。”靳轻颜又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送到纪樵嘴边,“先吃饭,凉了对肠胃不好。”
言谈举止相当淡定,以至于有些反常。
纪樵不敢多问,人家喂什么他就吃什么,连平素最讨厌的香菜都嚼巴嚼巴咽下去了。
吃饱喝得,靳轻颜帮他擦了擦嘴巴,这才步入正题。
“我跟我哥明天就走,你可以继续待在雪庐养伤,厨师和女佣都是现成的,我再给你留个保镖。”
纪樵挑眉,“你们打算回月州去”
靳轻颜点头,“那边的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纪樵伸出长胳膊,麻利地抓住她的小手,低声询问,“你和秦敬亭,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吗”
靳轻颜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件事,于是想都不想就抽手回道,“嗯,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了。”
“他,对你好吗”纪樵的嗓音微微发涩。
“挺好的。”靳轻颜拿起空餐具往外走,“你先休息一下,过会儿我回来给你洗漱。”
其实时间没那么赶,她主要是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把实话都说出来。
将餐具送回厨房,靳轻颜来到廊檐下。
阎晋正坐在桌前品茶,四周的灯笼悉数亮着,不过光线有些柔和。
当年靳启泰就酷爱品茶,他的一双儿女也都随他,甭管红茶绿茶白茶花茶,皆是来者不拒。
靳轻颜坐下喝了几盏茶,看看腕表,起身打算去东厢房。
没走两步,就听阎晋说道,“轻轻,别为难自己。如果你还是忘不了他,就留在焰城吧”
靳轻颜扭头看哥哥,笑着回应,“眼下的局面,不管我待在什么地方,都没办法把自己摘干净了。既如此,莫不如破釜沉舟积极面对,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也说不定。”
这真是,她哥越不爱听什么,她就越要说什么。
阎晋无奈地沉下脸色,叮咛道,“纪樵并非谦谦君子,不定怎么刁难你呢轻轻,若是甩不脱就不要强求,免得自己受伤。”
靳轻颜随手比了个“ok”,快步去了东厢房。
纪樵跟之前一样,正瞪着双眼紧盯房门口,见她回来,立刻喜上眉梢。
靳轻颜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回来给伤兵洗漱。
脸颊和手脚全部清理干净,纪魔头提出要给小魔头洗澡。
靳轻颜睨了他一眼,用不甚温和的语气问道,“你确定”
“确定。”纪樵面色如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习惯。”
见靳轻颜没动窝,他接着说道,“我弟爱干净,不洗会闹情绪。”
靳轻颜咂咂嘴唇,“好吧,我去叫个保镖过来帮忙。”
纪樵急忙阻拦,“用不着,我自己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打水,我自己也可以去卫生间。”
“行了吧你,老老实实待着,我来”靳轻颜投降,去卫生间打水。
然,十几分钟后,她想把纪魔头碎尸万段。
“纪老二,你特么还是不是个人了”她揸着右手质问道。
男人看了看她的手指,“虽然道歉没用,但我还是想替它跟你说声对不起。如果你实在介意,用剪刀或者直接生拉硬拽都可以,弄死就是了”
这哪是纪魔头啊,根本就是一块滚刀肉。
之前靳轻颜本打算好言相劝求了断的,眼下却被气得不行,理都不想理他。
亏他还是受伤状态呢,怎么可以这样她真想把一盆水都扬他身上算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洗手去洗完了好来处置我”纪樵沉声提醒。
靳轻颜还是不睬他,顾自转身去了卫生间。
纪樵看着她出门,心里酸得要命。
曾经他们可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夫妇俩,他想怎样她都不会拒绝,甚至还会主动为之。
现下他伤着,行动不便却又想她入骨,于是便克制不住弄脏了她的手。
结果,换来了她的疾言厉色。
呵呵,当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对前夫又是嫌弃又是厌恶,这叫他情可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