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轻颜上了保姆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纪魔头,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跑月州来作死有意思吗窝在焰城好好养伤不行吗非得客死他乡才心满意足是不是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再说你不是同意跟我一别两宽了吗跑过来找我是几个意思自己拉出来的东西又转身趁热吃下去是不是啊”

纪樵安静地挨骂,直到靳轻颜收声喘吁,他才伸出两条长胳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你特么给我撒手”靳轻颜手刨脚蹬地挣扎着,“抱谁抱惯了别特么跟我来这套”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借机发泄,把这几天的惊吓、压抑和不安全部释放出来。

纪樵垂眸望着怀里的人儿,一只手搂紧她的腰背,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口中呢喃道,“小孩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靳轻颜脊背一僵,停止挣扎,闷声诘问,“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月州了。”男人喷了下鼻息,“对不起,我知道得有点晚。”

“你知道个屁”靳轻颜持续爆粗,“赶紧回你的耗子洞里去混日子吧,少来我面前刷存在感”

蓦地,她感觉到后脑勺上的那只大手不见了,紧接着下颌被捏住、挑起,为此不得不仰脸与男人对视。

大魔头的脑袋上还糊着纱布,不过比之前那块小了一点,伤势应该恢复得还不错。

“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凿你的头了啊”她虎着嗓音威胁。

然,话才说完,男人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巴。

这一吻虽然谈不上天崩地裂,但也绝对是昏天黑地。

靳轻颜被吻懵了,确切地说,有点缺氧,导致意识混沌,于是忘了反抗,更忘了动手伤人。

总而言之,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肿着嘴巴在人家胸口趴了好一阵儿了。

“纪樵,你这个混蛋”她无力地骂道。

没想到,大魔头淡然还嘴,“靳轻颜,你这个小混蛋”

靳轻颜讶异地抬头看过去,“你说谁是小混蛋”

“我说你是小混蛋”纪樵用指肚揉了揉她的唇,“你和你哥跑到月州来报仇,在我面前却一点口风都没漏,怎么,你们嫌我没能耐是吗”

靳轻颜还想抵赖,“是哪个无聊鬼闲的没事胡编乱造我和我哥明明是来投资的唔”

话没说完,又被吻住。

不过,这次纪樵嘴下留了情,只亲了她一个八分晕。

“哪儿哪儿都特别好,就是嘴硬,必须多亲亲。”他哑着嗓音说道。

靳轻颜晃晃悠悠抬头,“纪魔头,你干嘛啊你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不知怎的,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她就委屈上了,声音颤巍巍,眼中也沁出了水。

纪樵一看见靳轻颜那双美眸之中泛起了水雾,登时陷入心肌梗死先兆阶段,只觉得心脏疼得就要裂开了。

他温柔地跟她额头抵着额头,忙不迭地道歉,“哎呀,我错了,以后你随便欺负我,我不还嘴也不还手,好不好”

靳轻颜抽了抽鼻子,把将要落下来的眼泪生生逼了回去,囔着鼻音发问,“你伤还没好,跑过来做什么”

到底心里一直是有的,就算嘴巴上已经分手无数次,关键时刻还是惦记得很。

纪樵努唇啄了她一口,回道,“不放心你,过来帮你的忙。”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来报仇这件事的”靳轻颜不再否认。

有耍赖界的祖师爷在,轮不到她这只小菜鸟发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技能。

纪樵再次轻啄靳轻颜的嘴唇,“是我哥帮我查到的。”

他口中的这位“哥”,当然不是在国外风流快活的纪老大,靳轻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双障大叔”。

事实上,这次还真就不是军定东在背后使的劲儿。

纪樵是托了军定南帮忙,这才把当年靳家与寇家之间的恩恩怨怨查得个清清楚楚。

“小孩儿,靳家的仇我来报,你别参与其中。”纪樵离开靳轻颜的额头,沉声说道。

靳轻颜凝眸望着他,“你来报之前纪家和寇家屡次发生摩擦,你甚至差点死于寇家制造的车祸,告诉我,你要怎么报仇”

纪樵的双瞳左右游弋,“之前我没动寇家,是为了守住与之关联的某些东西。。”

靳轻颜摇头,“守住什么钱财地位”

纪樵的眉头之间竖起了沟壑,“不是钱财也不是地位,而是情义”

“情义”靳轻颜愣了愣,“我相信你的话。可是,你之前为了情义,宁肯自己受罪也不跟寇家正面冲突,今后又怎么可能破了这个戒呢”

“寇家害死了我的岳父、伤害了我的大舅哥、令我的女人失去了亲人,这个仇,我不能不报小孩儿,请你相信,我绝对做得到”纪樵的眼中隐隐现出杀机。

靳轻颜忖了忖,摇头,“不行,我不用你帮忙”

其实是,我不能拉你下水。

“这个忙我帮定了,你不用都不行”纪樵鼓了鼓腮帮,“你若是非要跟姓秦的在一起,就等搞死他老爸以后再去争取他的那颗心,别为了报仇而利用他,更不要因为他而耽误了报仇”

靳轻颜没承想魔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她以前小看他了。

可他越是值得去爱,她就越是不舍得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纪魔头,你给我滚回焰城去,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冷冰冰地说完,靳轻颜就要起身下车。

纪樵一把将她摁倒在座位上,寒声诘问,“不这么犟行不行”

靳轻颜怒目而视,“我不想欠你人情,还不起”

“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现在来还债,你不要白不要”纪樵俯下身,咬着后槽牙表白,“我特么这辈子托生成了人形来给你当牛做马,你要是不让我还,我会死不瞑目,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无法再世为人”

“纪老二,你特么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要你还债谁要你当牛做马都是你一厢情愿发洋贱好不好”靳轻颜气得怒骂。

纪樵面带怒意,眼中却隐隐含笑,“我就是要还你的债、当你的牛、做你的马来来来,现在我就发个洋贱给你看看”

说着,猛然低头,把弓唇印在了他家小孩儿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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