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内被同一个男人强吻两次,靳轻颜十分恼火。
尽管这个男人嘴唇的触感像绸缎一样微凉又顺滑,尽管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可是她不喜欢他,一切都白搭。
挣不脱他的唇也推不开他的人,她只能采用特殊手段,两条胳膊穿过他的腋下,将他的身子环了起来。
纪樵以为这是个妥协的抑或动情的拥抱,殊不知,转瞬间,后背的伤处便遭到了猛烈的捶打,痛得他差点魂飞天外。
靳轻颜趁机把他掀翻,一骨碌跑走,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凝神屏气跟他对峙。
这个情形,像极了他们初见的那晚。
不知是不是疼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纪樵居然没有动怒。
他伏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把疼痛高峰给抗了过去。
“小骗子,你是真想尝尝丧偶的滋味啊”他微微扭头,乜斜着那张精致的脸,“不过很好,这样才配做我纪家的小夫人”
说真的,他若随随便便就能把她吃了,一定味如嚼蜡。
其实他只是心血来潮,想吓唬吓唬她、挫一挫她的性子,结果一时大意,秒秒钟被反杀。
想想也是,她都能用板砖砸塌人家的颅骨,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捶他的伤口都是小意思,之前她不是还给了黎冬一记断子绝孙脚么
纪樵的唇角勾起淡淡的涟漪,身体是疼了点,但,心理上有种莫名的舒适感。
靳轻颜本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态,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既然他能忍,她索性也将怒火屏蔽,好声好气、不卑不亢地说道,“纪先生,你答应过的,一年之内只要我还够了三百万,你就会跟我离婚。在到期之前,我希望你能以礼相待。”
纪樵忍着痛,一点点翻身,侧卧在沙发上,弯起一只胳膊撑着头侧,目光如水。
“如果我以礼相待,你能做到不刻意躲避吗”他温声询问。
明明是谈条件,因了没有咄咄相逼,倒像是在打商量。
靳轻颜点点头,“能。”
其实他也没有令她讨厌到见都不想见的地步。
既然可以和平相处,干嘛非得战火不断
纪樵忖了忖,蹙着浓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顶着一张残破的俊脸,身上是又紧又短的碎花睡衣搭配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裤,整体形象矬帅矬帅的,视觉冲击十分强烈。
这种情形下,靳轻颜原本不该笑的。
奈何她的笑点实在是不高,忍了又忍,好看的樱唇终是往上翘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如初。
纪樵凌厉的目光捕捉到了她的微表情,立刻不悦地问了句,“小骗子,你就没点同情心吗”
靳轻颜敛起眼中残存的笑意,“纪先生,联想到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真的同情不起来。”
“我的所作所为怎么了”纪樵眯起深眸,“合着我救你还救出孽来了是吗”
“可是我也救了你一命啊”靳轻颜满脸无辜,“要知道,你帮我的时候,我还是安全的,危险只是预发事件;而我救你的时候,你都快要被勒死了如果我不用板砖把那厮砸晕,你这会儿都已经被送进冷冻抽屉了。”
真是往死里怼人。
纪樵端详着她的小脸儿,左右侧了两次头,随后问道,“不就吻了你两回吗,值得这样记恨我还是,我夺走了你的初吻,所以你心有不甘”
靳轻颜暗暗攥拳,脸上却笑靥如花,“纪先生好像没什么经验,连对方是不是初吻都判断不出来”
其实她想嘲笑他的吻技来着,又怕弄巧成拙、给他制造肆意而为的借口,于是便换了个说法。
纪樵挑了下眉梢,“说得你好象经验很丰富的样子有机会切磋一下,免得我在别的女人那里丢脸。”
语毕,拎起外套和衬衫,晃晃悠悠出门。
靳轻颜看到他背上渗出来的血迹,犹豫一霎,拨通了江森的电话。
“森哥,纪先生后背受了伤,你送他去医院看看吧”
江森稍微晃了晃神儿,“是,夫人。”
他没料到心狠手辣嘴硬人美的小夫人会称他为“森哥”,受宠若惊谈不上,但还是有一点点吃惊。
挂了电话,江森把车子掉头,回了槿湖国际。
输完密码进门,一眼便望见他家二爷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纪樵已经换回了自己的睡袍,那件碎花睡衣就搭在沙发靠背上。
江森瞥了眼睡衣上的血迹,上前说道,“二爷,我已经通知家庭医生了,他马上过来。”
稍事停顿,又加了句,“刚才小夫人给我打电话,说您后背受伤了,让我送您去医院。”
夫人做了好事怎么能不留名,再说他也不是个吃独食的人。
纪樵抽了口烟,“那两个杂碎,你是如何处理的”
江森回道,“穿白衣服的家伙伤势又重了许多,至少得住半年医院;穿黑衣服的那个,右边胳膊彻底没了。不过就算他胳膊不废也好不到哪儿去,脑袋被小夫人砸出个洞,下半辈子注定缺根弦。还有,我让律师把经济赔偿压到最低,他们爱要不要。”
纪樵又抽了口烟,“那个女人呢”
“还在找,天亮之前就会有结果。您打算怎么处置”
“交给她,她想怎样就怎样。是杀还是留,随她的便。”
江森自然知道纪樵口中的“她”是谁,他也很好奇小夫人会如何收拾那个贪财的烂货。
很快,家庭医生上门来为纪樵治伤。
“二爷,您这伤,明显是重茬了。”赵医生一边清理创口一边说道。
纪樵没作声,脸色却能滴出水来。
猫爪子还挺有劲儿,早晚要让她有劲儿也使不出来
江森以为他心情不佳,连忙揽过话茬,询问赵医生几个养生常识。
不外乎是吃什么东西长肌肉不长肥肉之类的话题,反正用来打岔,内容没那么重要。
重新包扎完伤口,江森跟赵医生一道离去。
纪樵的背伤和脸伤都不能沾水,只简单洗了洗,随后侧卧在床上,盯着微信上的某个猫头发呆。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原以为小骗子蹦达够了就会安分守己,可是现在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摆脱商业联姻的束缚。
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居然天真地以为用那三百万就能买到自由,啧啧,还是太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