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轻颜把自己当成了赌徒,她在赌秦敬亭对寇恩泰的亲情会不会胜过对她的倾慕。
结果,秦敬亭给出了一个令她满意却又有些意外的答案。
他说:“轻颜,我陪你一起把他送进监狱。”
靳轻颜笑笑,“还以为学长会保持中立态度。”
没想到,他居然“大义灭亲”。
“早在我母亲过世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秦敬亭也笑笑,“只不过,中国的传统道德对我来说还有约束力。”
“那现在就没有约束力了吗”靳轻颜挑眉问道。
秦敬亭与她对视,“现在有了你,我不会再受任何约束。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
靳轻颜的后背隐隐发凉,“学长,你知道的,我们只是在演戏”
“学长不求回报,你不要有任何压力。”秦敬亭抬腿迈步,“再休息会儿吧,我下楼去做晚饭,意大利面行吗”
“行,太行了”靳轻颜用轻松的语气回应。
门板开开关关,房间内一片静谧,暮色逐渐笼罩而来。
靳轻颜望着庭院里干枯的树木,忽然有点悲伤。
冬天一直都在,不知道春天什么时候会来。
当晚,靳轻颜睡楼上,秦敬亭睡楼下,他甚至把楼上卧室的门锁密码都给改了,让她自己设置一组连他都不知道的数字。
其实靳轻颜觉得大可不必如此,信任这种东西,不是一道锁就能加固的。
不过她也没有反对,而是选择欣然接受。
靳轻颜始终不敢开机,虽然明知家里那两个男人一定急疯了,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只能如此。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秦敬亭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哦对了,昨晚阎总给我打电话来着。”
靳轻颜停止咀嚼看着他,“都说什么了”
秦敬亭微微耸肩,“就,不外乎是男人对开始新生活的前女友产生了怨怼情绪,从而编造出种种诋毁的言辞,你懂的”
靳轻颜不懂,她想象不出哥哥会怎么说。
“没提工作的事情吗”她从另外一个角度打探哥哥那边的动向。
秦敬亭点头,“提了,他说给你放半个月假,等你休息够了再回去上班。”
靳轻颜“哦”了一声,看样子哥哥是打算配合她的计划了。
“学长,你没告诉他咱们要订婚吧”她淡然询问,尽可能不露端倪。
秦敬亭摇头,“没有,我怕他会搞破坏。”
很好,靳轻颜暗忖。
接下来的两天,她依旧没有开机,主要是怕家里那两个男人定出她的位置,也怕通过手机感受到纪魔头的暴怒情绪,怕自己因为心疼而有所动摇。
订婚宴安排在九号晚上,于是秦敬亭和靳轻颜下午才去了寇恩泰的别墅。
从场地布置到宾客筛选,甚至就连两位准新人的礼服都是寇恩泰一手操办,倒是凸显出了老狐狸的慈父形象。
化妆师为靳轻颜做好头发上了妆,她便到衣帽间去换礼服。
叉腰站在衣架前,望着杏色改良版旗袍,靳轻颜不禁有些犯难。
团花刺绣,手工襻扣,袖长八分,下摆过膝,这些都十分符合她的审美,唯独开叉的高度,她是真真儿接受不了。
“靳小姐,怎么了”造型师在一旁陪着小心问道。
靳轻颜摇头,“没事。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自己试礼服,有什么问题再请教你,好吗”
造型师自然不敢开罪上帝,连忙退出衣帽间,在外面等候。
靳轻颜又犹豫片刻,决定先试试再说。
如果真的过于艳俗,那就穿自己的衣服好了,不过是演一场订婚宴罢了,穿什么还不都一样。
然而,当旗袍上了身,靳轻颜愣住了。
镜子里的人,雅中藏媚,俏里带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高挑的身材真的好适合穿旗袍。
靳轻颜侧身照了照镜子,叉开得是有点高,动作幅度稍大一点,整条腿就几乎全部露在外面。
怀着惋惜的心情,她的双手伸到脖子下面去解襻扣,然而,一粒襻扣还没解开,便决定穿着旗袍出去应酬了。
既然活动会受限制,那就淑女一点好了,反正秦学长会照顾她。
这么想着,靳轻颜稍微整理了一下,走出衣帽间。
秦敬亭换好了礼服正寻过来,一眼看见靳轻颜,惊得居然微微张开了嘴巴。
“怎么了学长很难看吗”靳轻颜心里没底,不由得小声问道。
秦敬亭赶忙摇头摆手,“不,不是的。很好看,真的非常好看这件衣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无可挑剔”
靳轻颜凑近他,耳语道,“哪儿都不错,就是叉开得太高了,严重影响我的行动能力。”
秦敬亭被她逗笑了,轻声回复,“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大动作。”
靳轻颜点点头,伸手挽住学长的胳膊,一起去大厅。
当他们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皆是眼前一亮,半数以上的来宾都想到了“金童玉女”这个词。
订婚宴的主持人是一位市委秘书,在举行仪式的过程中不止一次情不自禁地夸赞靳轻颜,甚至于忘了两三次词儿,差点闹出笑话。
其实宾客不多,不过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市长也亲自前来道贺。
因了寇家对外宣称靳轻颜是孤儿,所以女方家长讲话这一环节便省略掉了,就由寇恩泰代表两家对莅临的宾客表示感谢,他的讲话时长简短到了只有十几秒的地步。
倒数第二个环节是准新人讲话,靳轻颜让秦敬亭全权代表,后者抓紧时间当众对前者表达了爱意,除了靳轻颜本人之外,没人觉得他在演戏。
最后,两对准新人交换对戒。
戒指是秦敬亭早就准备好的,铂金镶钻款式,看个头儿,价值不菲。
靳轻颜压根没有留意中指上的戒指是什么款式,反正就戴这么一会儿,过后便会还给学长,总之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
仪式完毕,宴会正式开始,秦敬亭和靳轻颜被安排挨桌敬酒。
总共也就六桌席面,敬完一圈下来,靳轻颜面不改色,再看秦敬亭,明显已经满脸醉容,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寇恩泰怕儿子出丑,赶紧派人将儿子送到楼上去休息。
靳轻颜本想跟上去照顾学长,可是寇恩泰却喊住了她。
“轻颜呐,过来,跟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喝几杯,感谢他们赏脸参加你和敬亭的订婚宴。”
老狐狸说话的时候是眯起双眼的,没人知道,他的目光就落在旗袍的高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