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纪魔头抛出的诱饵,靳轻颜一口回绝。
“纪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实话,离你远一点儿,我才会更安全。”
她已经领教过关嘉琪的“悍风”,想必关卉欣的软刀子威力比之更甚。
如果跟纪樵牵扯太多,不仅会激起黎冬的好胜心,也会招惹关卉欣的嫉妒心,这二位前后左右一夹击,还不得要了她半条小命啊
作为学生党,她的精力实在有限,当务之急是完成学业和赚钱离婚,别的事情都得靠边儿待着。
收好手机,靳轻颜站了起来。
这回纪樵没有拦她,而是起身相送。
快到玄关的时候,密码锁响了几声,江森开门走进来,三人纷纷止步。
看见江森脸上有好几道抓痕,靳轻颜在心里默默吼了一句“蔷总威武”,不过她表面还是淡淡的,瞧不出任何情绪。
“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能把自己伤成这样就算用不上散打那种硬功夫,怎么擒拿也白练了吗”纪樵的口吻不辩喜怒。
江森飞快地瞥了靳轻颜一眼,不无尴尬地嗫嚅道,“那女的不按套路走”
他没有细说许蔷到底是怎么不按套路走,但是靳某人心里有数,因为她对黎煞星用过的那招断子绝孙脚正是得到了蔷总的真传。
估计江森就是顾得了下面顾不了上面,而且又不能动粗,这才吃了大亏。
靳轻颜轻咳一声,“森哥,我替许蔷跟你道歉。她也是太担心我了,又拿你们家二爷没辙,就只能把怒火都发泄到你身上。”
江森抬手耙了耙头发,“没关系,都小事儿。”
纪樵发现他手上有两个带血的牙印儿,不禁一蹙眉,“打破伤风针了吗”
江森点头,“打了。还有狂犬疫苗,一块打的。”
靳轻颜啼笑皆非,“森哥,你当蔷总是狗狗吗”
江森又想挠头,“她比狗咬得都疼。”
这句话戳到了靳轻颜的笑点,她想笑又觉得太不厚道,于是便低下头去,死命咬着颤抖不止的嘴唇。
“你的笑点简直low到了鞋垫里”纪樵盯着她的发顶,“想笑就笑吧,忍着不难受吗抖啊抖的,跟抽风一样”
原本靳轻颜还能忍一会儿的,被魔头这么一揶揄,就再也忍不住了。
眼看她从轻启唇瓣到小露贝齿再到开怀大笑,纪樵和江森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
他们真的很奇怪,她怎么这么能笑。
最后,靳轻颜抹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冲他们挥挥手,取了大衣,微跛着步子出了门。
纪樵追上去,跟她一起进电梯下楼,送她到家门口,未作停留又转身往回走。
“纪先生,我能住进这栋美轮美奂的超奢大平层,是跟你有关吧”靳轻颜在后面问道。
她虽然只有二十岁,但不会幼稚到以为他们真是因了巧合才成为邻居。
纪樵没有停步,回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辈子都与我有关。”
回到四楼,江森还在。
纪樵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歇着吧”
江森并未挪步,“二爷,用不用我派人去教训教训关嘉琪”
“看在卉欣的面子上,算了。”纪樵抽了口烟,“反正用不着我们动手,阮红棉也不会饶过关嘉琪。”
江森又说道,“当时在场的人都没有拍照,也没人敢发朋友圈,不过好像有个男的是黎冬那个圈子里的,不知道会不会把事情传扬出去。”
纪樵吐了个圆圆的烟圈,“黎冬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会守口如瓶的。”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他就是相信那厮不会说出去。
江森走后,纪樵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事。
不早不晚十点整,关卉欣打来电话。
“阿樵,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把嘉琪训了一顿,她也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胡闹了。”
纪樵随口应道,“嗯。”
关卉欣的声音变得更加柔美,“那位小姐,她没事吧”
纪樵目光一滞,“没事。”
猫爪子差点扭跛,后背也撞出那么大一片淤青,没事才怪
他就纳闷了,小骗子没长泪腺吗
甭管是摔伤膝盖还是扭了脚踝、撞到后背,她居然都不哭的
他之前认识的那些女人,可是动不动就能掉眼泪。
不对,他今晚有看见她的泪水,不过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笑哭的
电话那端的关卉欣似乎察觉到纪樵在思忖着什么,于是,她沉默了片刻才柔声说道,“阿樵,方不方便把那位小姐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想带着嘉琪去给她道个歉。”
纪樵收起思绪,沉声道,“不用了。”
顿了顿,又说,“替我警告关嘉琪,离靳轻颜远点。”
关卉欣在那头安静了两秒钟,“好。你早点休息,改天我补请你喝下午茶。”
纪樵挂了电话,阖上电脑,去床上躺着。
时间还早,一点也不困。
辗转反侧半个小时,他霍然起身下了床,连衣服都没换就出了门。
在三楼门口站了几分钟,到底还是忍不住摁了门铃。
原以为小骗子不会给他开门,结果,她连问都没问一声,就拉开了门板。
“作为成年人,你的安全意识怎么这么差不管谁摁门铃你都会开门吗你是不是傻”纪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怼。
靳轻颜揉揉惺忪的睡眼,“拜托,我从猫眼里看见是你,敢不给你开门吗”
虽然一层一户的设计不用担心会吵到邻居,可是一旦惹毛了魔头,整栋楼都要遭殃的好伐
纪樵不动声色地上下扫视,觉得她身上的米白色睡衣套装跟他身上的深米色睡袍居然莫名地搭。
“纪先生,你有事吗”靳轻颜睡眼朦胧看着他,“没事就赶紧回去睡觉。”
说着,就要关门。
纪樵抬手挡住门板,面无表情地往屋子里走。
“楼上暖气坏了,我来蹭个床睡睡。”
自认理由得当,所以理直气壮。
靳轻颜关上房门,跟在他后面,碎碎念道,“以你的地位,只要打个电话,就会有人连夜给你修暖气吧何苦寄人篱下求收留”
纪樵忽然止步转身,靳轻颜一个刹车失灵,直通通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幸好他及时揽住她的腰,才没有给脚踝造成二次伤害。
“哎,你干嘛啊”靳轻颜瞬间惊得睡意全无,慌忙用双手撑住男人结实的胸口。
纪樵却一言不发。
灯光有些昏暗,他又背光而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呼吸。
于是,气氛便微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