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持反方论点的人不多,但是他们只要一发声,立刻就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并遭受到人们毫不掩饰的排斥。所以,这些为数不多的人,渐渐因为人们的排斥被聚集在了一起,渐渐的竟然形成了一股颇为可观的势力,开始于周围的人分庭抗礼争论不休。随着争论的尽兴,大家争论的焦点,也渐渐从士族们该不该在天灾发生时通过薅灾民的羊毛来积累家族资产,转变天灾之后士族们用以薅灾民羊毛的超高粮价,究竟是不是由士族们自己抬高的。而这里所说的“士族们自己”单指郑家大多数人认为,粮价肯定是邓家一手抬高的,为的就是薅灾民的羊毛。而且,郑家本身并不是新野县本地的士族,是外来者。作为外来者,他们肯定是不会为本地的人们考虑的,他们做起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心理压力,呃,通俗点说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事情他们这群姓郑的外来者一定干得出来而那群少数人则相对要理智的多,他们虽然也觉得这种事情姓郑的外来者确实干得出来。但是,在他们看来,郑家虽然是士族,但是仅仅只依靠他们一家的力量想要抬高一县之地的粮价,实在是太过高看郑家了。这种事情别说是他们郑家,就算是邓家或者阴家,怕也没这个能力吧双方各执一词谁都说服不了谁,最终,争论双方将目光投向了李舒。在他们看来,既然李舒敢站出来说那些话,就一定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一直在暗暗控制节奏的李舒,看到众人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微微一笑,大声问郑准道:“敢问郑大少爷,你郑家家业如此之大,在坊市中可设有米行”郑准虽然明知道李舒这时候开口问话,一定是要给他下套。可是,在看看了看周围那群邓家家丁们手中的木棍,以及被那群邓家家丁看押着的他们郑家的家丁之后,郑准权衡利弊,最终只得沉声答道:“自然是有的而且,我知道,在城西坊市里设有米行的士族,可不只是只有我们郑家一个吧”“这个自然据我所知,邓家和阴家在坊市里就设有米行。”对于郑准挣扎式的水鬼战术,李舒微微一笑,直接不以为意的替郑准说出了他想说的话,然后才继续说道,“可是,在去年旱灾的时候,米行关门,未向平民出售过一粒米的米行,似乎只有两家而这两家米行,一个姓周,另一个,姓郑”郑准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眼睛瞬间睁大,看向李舒的目光中隐隐泛起惊恐之色。郑准作为郑家的长子,虽然从未接触过商贾之事,但是十几岁便开始跟随父亲学习管理家事的他,对于去年他们家中的米行究竟做过什么,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据郑准所知,在去年的旱灾中,他们郑家在看到有利可图,立刻便关闭了米行的生意,将米行内的存粮全部用于收购土地,并因此使得家族资产大涨,一举成为了新野县士族中第二梯度的一员。所以,李舒此时所说的话,并非虚妄。发灾难财,无论是在哪个时空、哪个国家,都是令人非常不耻的行为。所以,这种事情,做可以。可一旦传出去,对于郑家名声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而且最恐怖的是,这种事情,可不是郑准说不承认,就能不承认的。因为,李舒此时是当众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周围那么多平民全都听见了的。这么多人在这里,只要稍微对一下口供,立刻就能发现郑准有没有说谎呃,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好像是啊。我记得去年旱灾过后,我去坊市买粮,别家的米行还都在卖粮,郑家的米行却早早的关门了。”“可不是吗我去他们家买米,他们店里的伙计告诉我说,他们米行的米卖完了,已经没有米了。可是,如果真是没有米了的话,后来换人田的米又是从哪里来的”“就是就是肯定是一看天灾了,便立刻把粮食藏起来,等到粮食价格涨上来之后,才用粮食换别人家的田”“谁说郑家的米行没卖米去年我就去买过米,而且很便宜。只花了二十文,就买到了一石粟米”“恩你买过什么时候,买的”“我,我忘记了怎么不行啊我忘记具体哪天买的了不行吗反正我就是买过你们没买到是因为你们去的晚去的晚自然就买不到”“奥,是这样吗去的晚的话”“别听他瞎说我认识他,他是郑家的人是郑家的狗腿子上个月我还在郑家的布行里见过他呢他是郑家布行的伙计”“谁谁是郑家布行的伙计,你才是郑家布行的伙计不对我看你是邓家布行的伙计”“呿我是邓家布行的伙计大伙儿看看我,告诉他我是谁”“你是北街赖头王嘛谁不认识”“没错,是赖头王这人若是能当邓家布行的伙计,那邓家布行的管事真是瞎了眼了”“没错没错这赖头王好吃懒做还手脚不干净,谁家若是找他当伙计,怕是卖的钱还不够他偷得呢”“就是他我跟你说,上次六婶儿家的半斗粮食,就是他给偷走的,还有老刘家的布”那个被称为赖头王的泼皮对周围的议论声丝毫不以为意,戴着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朝周围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听到没有龟孙儿,你王爷爷是什么人在这条街上就没有不认识的”“认,认识你又怎么样我又不认识你我都没见过你”“放屁那天我去你们布行卖布,就是你小子说老子的布不干净,好好的一匹宽布,硬生生被你压到50枚铜钱,老子不卖了你还不让走,威胁老子说敢不卖就去报官龟孙儿你就是烧成灰,老子也认识你”“你你我我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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